第212章 做粉條

第212章 做粉條

用做粉條的事情威脅禾小善,竇嬸也算是抓住了禾小善的軟肋了。

這人情,的確不是一次兩次就能還得清的,只能留着以後慢慢還。

禾小善還是跟胡東寶鄭重的道了一聲謝。

這寒冬臘月的,出去弄點柴禾,挨累受凍的可是不容易呢。

“不用謝,你把屋子燒的暖暖和和的,柴禾不夠我再去弄!”胡東寶一如既往的憨厚靦腆,一句話還沒說完,臉就紅了。

禾小善哪裏還好意思麻煩人家:“夠了夠了。”

胡東寶這才笑了,露出兩排大白牙,顯得更憨了。

讓禾小善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竇嬸看着這兩個人,心裏悄悄說了一句“有門!”

柴禾送不回去,禾小善周日還要去胡家學做粉條。

早晨三四點鐘從熱被窩裏爬起來,洗把臉,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騎着自行車就出了門。

冬天夜長,這個時候天還沒亮呢。

禾小善剛出門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等出了村子,前後看不到路,也看不到人,只有無邊無際的寧靜,心裏忽然開始發毛。

暗暗唾棄自己沒出息,之前那次從容家莊連夜跑出來都沒害怕,這個時候害怕什麼?

為了壯膽,大聲唱着歌繼續前進。

可是唱着唱着就覺得不對勁。

好像有人跟着她。

她停下自行車,拐到旁邊的樹林裏,從地上撿起一段樹枝子,做好了十足的防禦準備。

可是,等了半天,都沒看見人影過來。

禾小善疑惑的撓撓頭:難道是她太敏感了?

從樹林裏出來,樹枝子卻沒有丟下。

這回,連歌都不唱了,用最快的速度,一路直奔胡家窯。

等她到胡家窯的時候,天也大亮了。

正趕上飯點,胡老二夫妻讓她先進屋吃飯,不着急幹活。

禾小善這會兒也沒客氣,進了屋,跟着胡家人一起吃了早餐。

還在新婚期間的胡東元夫妻倆好的跟蜜裏調油似的,禾小善看着都為他們高興。

吃完飯,胡家姥爺讓禾小善跟着自己,胡家舅媽卻將胡家姥爺喝水常用的搪瓷缸子放到了禾小善的手上。

禾小善端着比自己臉還大的搪瓷缸子,跟着胡家姥爺去了廂房。

做手工粉條,也是胡家祖傳的手藝了,胡家姥爺的外號就叫粉條胡。

年輕的時候靠着這個養活家人,最近這些年,不允許做小買賣了,再加上生活條件不如從前,胡家姥爺也就不再做那麼多的粉條了,冬天的時候做上一些分給家人朋友吃吃也就算了,粉條胡的名聲都不如從前響亮了。

“這是個費事又累人的營生,我那幾個孫子都沒想着要學這個,你還想學,怎麼想的?”

孫子們頂多在他忙得時候幫着搭把手,誰對這個都不感興趣。

胡家姥爺接過了搪瓷缸子,先喝了一口水漱漱嘴。

平頭百姓,也喝不起什麼好茶葉,這茶葉沫子便宜,胡家姥爺就常年喝着這個。

“藝多不壓身,您做出來的粉條好吃,上次童老師就沒吃夠,我們姐妹幾個欠了不少人情,林場的,村裡村外的,我們也沒什麼能回報人家的,就想着做點粉條,經濟實惠還好吃,拿去送人情去。”

禾小善看着掛在粉條胡的鬍子上的茶葉沫子說道。

“你想的倒是巧。這粉條送人,不算貴重,可正好合了這份難得的心意。”粉條胡挺認可禾小善的想法,知恩圖報是好事,總是欠着人情不還,心裏都不踏實。

做粉條說難也不難,跟做豆腐差不多,先用磨盤將洗乾淨的土豆碾碎,放在大盆里,加上水沉澱過濾。

用手不斷地揉搓土豆渣滓,就會有白色的澱粉沉澱出來。

將上面的水倒掉,澱粉晒乾。

土豆渣滓用來餵豬餵雞都可以。

這兩年,政策放寬了,允許家裏養殖一些禽畜。

胡家養了兩頭豬,就是用土豆渣滓喂出來的。

粉條胡還跟禾小善說:“你既然要做粉條,那就也養上一頭豬,要不然這些土豆渣滓都浪費了。”

禾小善點點頭:“我也想着呢,等過了年,買一頭豬羔子養着。”

等到年底殺了年豬,送去給童老師,也體面許多。

澱粉徹底干好,還要曬上幾天。

不過有之前就已經晒乾的澱粉,這會兒正好用來漏粉條。

粉條胡給禾小善講了漏粉的要領,將一個葫蘆瓢塞給禾小善。

這葫蘆瓢上打了幾十個粗細均勻的小孔,是專門用來漏粉的。

大鍋里燒着溫水,禾小善站在鍋台前,照着粉條胡的吩咐做事。

這活全看手上功夫。

要是沒把子力氣,還真就幹不了。

要麼粗細不均,要麼全是硬結頭,中間斷掉的也有。

好在禾小善最近跟着鍾大爺學做菜,練得就是這手上的力氣。

她將粉條胡說的要領聽了一邊,又仔細回憶了一邊,端着葫蘆瓢,沒着急漏粉,反而是先琢磨了一下。

隨後才開始採取行動。

卻是很快上了手,漏出來的粉條粗細均勻,沒有硬結頭。

粉條胡看得眼睛都亮了,鬍子一翹:“行啊,丫頭,學得這麼快?有天分。”

禾小善靦腆一笑:“主要是您把要領技巧都講的十分仔細,學起來不是特別難。”

這話說得有點欠揍,可粉條胡卻很得意。

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可也要遇到一個好師父才行不是。

她這邊漏粉,粉條胡就將成型的粉條從水中撈出來剪斷掛在外面專用的長木杆上。

胡家舅媽不放心,藉著送水的名義來查看虛實,看到禾小善熟練的漏着粉條,也很驚訝,對公公說道:“這丫頭,學的挺快啊。”

粉條胡沒想到自己這把年紀了,還能遇到這麼個聰明伶俐的學徒,也是很高興:“有天分,這孩子啊,腦子聰明,肯鑽研,學什麼都快。”

他提醒兒媳婦,禾小善操持的那一場酒席,也是她學廚不到一個月的成果。

胡家舅媽跟着點頭,放下暖壺,回了屋就跟家裏其他人說起這個事情。

胡家舅舅說道:“那孩子自小就聰明,你忘記了,咱妹子之前就說過,這孩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班裏的第一名。要不是她爸媽忽然出事,那就是妥妥的大學苗子,真是可惜了。”

禾小善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學着做粉條,就又收穫了一波憐惜。

將現有的澱粉全部漏完曬上,已經過了晌午。

架不住胡家人的熱情,禾小善還是在這吃完了晌午飯,約好了下周還過來幫忙,這才騎着自行車離開。

做粉條不難,剩下需要琢磨的就是做粉條的工具了。

回到家,正趕上孔林生趕着馬車回來。

這位去給老丈人家送柴禾,也不知道怎麼了,臭着一張臉,瞪着禾小善,一副被辜負的委屈模樣。

禾小善嫌棄這人心裏戲太多,更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都已經訂了婚了,還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一點自覺都沒有,她連搭理都懶得搭理,推着自行車進院。

孔林生憤恨的收回目光,趕着馬車也正要進院,就看到禾繼祖跟麥苗兩夫妻從山上下來,麥苗走在前面,禾繼祖跟在後面,手裏拎着一個裝着盆子的網兜,全都板着一張臉。

禾繼祖追上麥苗,一把將人拉住:“他們不肯收,你沖我甩什麼臉子?”

麥苗對着禾繼祖,一改人前的和善,直接開噴:“還不是你沒用?跟誰都搞不好關係,領導領導看不上你,工友工友也瞧不起你,你說你還能幹點啥?我怎麼嫁了你這麼個窩囊廢?”

“那,那不是因為有禾小善嗎?就因為這個破指標的事情,林場上上下下都看我不順眼,他們都站在禾小善那一邊,我能有什麼招?”

“能死能托生,你們當初能把這個指標搶到手,怎麼就不能在林場把腳跟站穩了?”提起這事,麥苗就不打一處來:“我是真的服了你們一家人,你那爹媽一天到晚,就知道衝著我瞎厲害,現在在禾小善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還有你啊,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你連怎麼和人相處都不會,伸手不打笑臉人,你天天衝著人家呲着牙樂,他們還好意思衝著你甩臉子嗎?”

“我也想啊,可我剛笑一下,就被他們給訓了,說我把活干好了比什麼都強。”禾繼祖委屈至極。

他是禾家長子,俗話說,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命根子,他從小就是家裏最吃香的那一個,爺爺奶奶疼他,爸媽寵着他,要不然也不會把林場的指標給他,賣了禾小善的錢給他娶媳婦,去林場上班之前,他媽跟他奶奶就告訴他,林場的活就是磨洋工,能偷懶的時候盡量偷懶,別像是他二叔那樣就知道悶頭幹活。

一個勞動模範,要多挨多少累,累壞了,林場可不會心疼他。

他把這些話記在心上,哪成想去了林場,全然不是這麼回事,他是新人,天天被人盯着,一個干不好就要挨訓。

整個一怨種,林場的人,只要是長了一張嘴,都能訓他。

這話他沒少念叨,麥苗早已經聽煩了:“窩囊廢,就知道抱怨。”

禾繼祖無奈的說道:“我難道連抱怨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在林場他們不把我當人,在家你也不把我當人,你知不知道,咱們到現在還沒圓房的事情,林場的人都知道,他們動不動就拿這個來堵我的嘴。我這后脊梁骨都被戳爛了,用什麼和人家吵?”

麥苗正要說話,看到趕着馬車的孔林生,連忙狠狠地瞪了禾繼祖一眼,目不斜視的走了。

孔林生訂婚那天,她當眾被林金枝說的下不來台,一直到現在都還記恨着。仟韆仦哾

禾繼祖也看不上孔林生在禾小善面前的巴結樣,本來也不打算搭理他,又想起這位是林副場長家的姑爺,連忙朝着對方點點頭,就去追自己媳婦了。

孔林生看着兩個人的背影,輕蔑一笑:“什麼玩意!”

然而話音剛落,就想到了自己,現在混得兩頭不是人,跟禾繼祖相比,也沒好到哪去。

林生娘開門出來,問道:“再大門口磨蹭什麼呢?怎麼一直不進來?”

孔林生沒吭聲,將馬車卸了,又給馬添上草料。

林生娘得不到回應,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什麼毛病,慣的你,跟你老娘甩起臉子了。”

“沖你甩臉子,我有這個資格嗎?”孔林生自嘲道:“我現在算啥啊,我啥也不算。”

這話似曾相似,剛才禾繼祖說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孔林生想到這個,心裏更憋屈了。

林生娘看兒子冷着臉,也更加來氣:“這點能耐,全都用在你老子娘身上了,真是個窩裏橫的主兒,要是真的有能耐,你把你媳婦哄得對你百依百順的,讓你老丈人也給你找一份像樣的工作,去吃商品糧去,那也叫男人,讓我佩服!”

“您啊,別把我當男人,我就不配當個男人。也不對,我連人都不配當。”

林生娘這會兒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怎麼著?金枝她們給你氣受了?你去送柴禾,你丈母娘都沒說留你吃頓飯?不是我說,這家人家究竟什麼意思啊?這是瞧不起人嗎?”

“人家說了,我老丈人沒在家,也沒有人能陪我喝酒,下次再補上。”

林生爹走了出來,站在老婆身後,說道:“這也沒什麼,你老丈人家本來也不是什麼大方的人家,能端上他們家飯碗的,那都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更不要說,你老丈人現在不在家,他們家氣也不順呢。”

林副場長愛面子,可偏偏被送去學習的事情,鬧得全鎮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連帶着為什麼去學習,大傢伙兒也都知道了。

這事傳出來,別說是林家,就算是孔家作為親家,也覺得沒面子。

林副場長要是被別人擺一道也就算了,被禾小善這麼個黃毛丫頭擺了一道,說出去都丟人。

這兩家的恩怨,無形之中,又添了一筆。

孔林生梗着脖子冷笑:“誰也不差他一頓飯,不吃我也餓不死,可這壓根就不是一頓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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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洞房夜,小媳婦掏出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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