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後山上的墳包
萬事無絕對,如果他有什麼特殊手段也不一定。
對於沈宴之來說,自己眼前這位明眸皓齒的白羽笙是他唯一願意多看兩眼的“風景”。
沈宴之眸色清沉,嘴裏念叨着:“白羽笙?”
“怎麼了?”
“殯葬業大亨白昌義的外甥女,白家的千金,不愧是干殯葬的,姓氏都是白。”沈宴之順手點起了一根煙調侃道,白羽笙的身份終究還是被他識破。
白羽笙美目輕眯,不以為然的回擊:“彼此彼此吧。沈先生的名字倒像是天天都要吃大席一樣,掛在酒店門口都能當牌匾。”
“你!”
沈宴之被這個小丫頭氣得直接把煙掐滅。白羽笙的眼中倒是多了幾分得意。
隨後,沈宴之伸出了兩根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指,輕點了點白羽笙白皙的小手背兒,挑了下眉梢,帶着挑逗意味對她說:“小東西,做個交易?”
白羽笙不急不躁:“怎麼?勾引我?”
“我恰好有些線索與你分享,明天下午三點馬迭爾西餐廳,我等你。”沈宴之那雙好看到人神共憤的桃花眼,涌之而出的全是曖昧。
“如果你是兇手,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其實如果我是兇手的話,巡捕房應該也奈何不了我什麼,你倒不如別把我當兇手,會心寬些。”
沈宴之這說的是實話,別說是整個民國,甚至是地處租界的永城津海都拿沈家沒辦法。
見此,白羽笙轉而面帶微笑的欣然答應了下來:“當然可以。不過沈先生可得想好了,能給我什麼樣的線索。如果單純就只是覬覦我的美色的話……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不光是法醫,以前在前朝敬事房也干過,刀功這一塊兒沒輸過,你好自為之。”
“你多大啊?”沈宴之稍稍有些聽得後背發涼。
“虛歲四十二。”
白羽笙今年十八,穿越之前二十三。她覺得自己挺誠實的……
沈宴之開口大笑,知道白羽笙一定是在開玩笑,便爽快的說:“我圖你美色,你圖我線索,明碼標價,我覺得我算是個正人君子。”
“那就……一言為定?”
“好。”
之後,安永傑回來了,在送走了沈宴之後,安永傑問白羽笙:“小白,怎麼樣?你覺得這個沈宴之有問題嗎?”
“說話飄飄忽忽,行為舉止輕浮荒唐。並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倒是探長您,剛剛出了什麼事嗎?”
安永傑叉着腰,很是煩悶的說:“和關秀秀相好的那個酒廠夥計劉庄沒找到。之前聽關家人說是住在麗水湖岸以北,結果已經搬走很久了。等我讓手下的人再找找,估計很快就能找到。”m.
“小白,你也好好回去休息吧。”
“好的探長。”
安永傑辦案經驗足,老成持重,但過於循規蹈矩。按規矩辦事,有優點,也有缺點。
優點是永遠不會出岔子,缺點是太慢。
白羽笙劍走偏鋒,總有些自己的想法。對於案子,她的腦海里只是依稀有了些模糊的臆象,遠遠不夠,零星的線索更是無法拼湊成完整的案件。
白羽笙見到了小鈴鐺,立馬叫住了他:“小鈴鐺!”
“白姐姐,怎麼了?下班兒了?”
白羽笙悄咪咪的問:“今晚你有空嗎?”
小鈴鐺捂着胸口:“白姐姐,我挺保守的。”
白羽笙真佩服他的胡思亂想,立馬打了下他的手:“想什麼呢?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啊?”
“案子走向不明,探長想先從活人下手。但是,我更想從屍體下手。我私下買通了關家下人,問了關秀秀墓的具體位置,好在不是火葬。”
小鈴鐺弱弱的問:“你該不會是要干那事兒吧?你敢嗎?反正我是不敢。”
“怕什麼?你跟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那你啥也不怕,就別帶我去了唄。”
白羽笙要做的肯定是挖墳掘墓這也就罷了,還非要晚上行動,這可難壞了膽子小的小鈴鐺。
“你是我助手,必須去!沒商量!”商量不成,白羽笙改為強迫了。
“那我得帶幾條褲子去才能不丟人啊?”
“那你不會少喝點水?”
“行吧。”
和小鈴鐺“商量”了之後,白羽笙先回家準備了一下。
主要準備一些登山挖土的工具帶在身上。為了順利完成取證,白羽笙特地帶了照相機。
白羽笙之所以特意選擇夜裏,是為了避開麻煩。
她覺得墓中這具屍體身後的秘密是破解這個案子的重要線索。
如果墓中屍體真的死於非命,且並非關秀秀,那這件事就和關家的人脫不開關係。
深夜裏。
荒蕪的北大山附近清一色的是墳包。
一陣風吹過,墳頭兒前壓着的黃紙迎風飛了起來,周圍的樹叢也跟着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氛圍,有一種別樣的驚悚刺激。
小鈴鐺拿着手電照着前路,結果手電筒沒拿好,一個不小心照在了白羽笙的臉上,把小鈴鐺自己嚇得大叫了一聲。
“媽呀!”
白羽笙深吸了一口氣,歪着頭幽怨的看着他:“你比裏面躺着的還嚇人!”
“白姐姐,意外,意外。”
小鈴鐺背着個老大的包,估計裏面都是褲子……
白羽笙想着想着,倒真想笑。
小鈴鐺其實是津海巡捕房打雜的夥計。原名叫凌當,後來別人都覺得他這個名字太霸氣了,外加上他才十六歲,就叫他小鈴鐺。
白羽笙看他手腳利索,與自己合得來,就申請把他留在身邊當助手了。
她還挺喜歡小鈴鐺的。
“就是這裏,挖!”
身處在漆黑陰森的墓地,白羽笙和小鈴鐺兩個人拿着鐵鍬鏟土,試圖以最快的速度挖到安置在最下面的棺材。
終於,在兩人的不懈努力下,終於黃土掩埋的深坑之中挖到了那口棺材。
這絕對是小鈴鐺最為害怕的環節,他顫顫巍巍的反覆問白羽笙:“白姐姐,你確定要打開?能打開嗎?”
白羽笙自信滿滿的打了個響指,:“別忘了你白姐家裏是做什麼生意的。”
“可……你這本領也有點過於廣泛了些。”看着被塵土掩蓋着的紅木棺材蓋子,小鈴鐺還是有些害怕。
白羽笙示意着小鈴鐺與自己一起推開棺材蓋子,並在小鈴鐺看見屍體之前,真誠的給他來了一劑預防針:“記住,躺在裏面的屍體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死她的人。如果我們不能還她一個公道,她才會真正淪為囚禁在地下的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