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御夫有術
丁衍寧從小嬌生慣養,對於生活的品質有所要求。
要求並不高,就是要把自己在娘家的東西搬到陸家就是了。
從津海到鹿城,從元旦到月中,這半個月以來,丁衍寧先去了鹿城,陸雲起則是一直在兩地奔波,把丁家的東西運到鹿城。
沈宴之怕他在婚期之前運不過來,主動幫他運了幾趟。
距離婚禮還有五天的時間,還剩下最後一點東西沒運過去。
沈宴之乾脆就不讓陸雲起來回折騰了,他帶着白羽笙去鹿城參加婚禮,順便把最後的東西派車運走就行了。
白羽笙覺得挺奇怪的,誰家結婚這麼搬,買新的就是了。
沈宴之卻說是因為丁衍寧遠嫁,戀家,所以才會這麼麻煩。
結果白羽笙今天與沈宴之一同去拜訪丁忠利,徹底傻眼了。
哪裏是結婚,分明是抄家。
在丁衍寧的指示下,丁家都快要被沈宴之和陸雲起兩個人搬空了。
丁忠利現在看到沈宴之都發愁。
“又要搬什麼啊,宴之。”
“丁伯伯,衍寧說要把灶台搬走。”
丁忠利瞪大了眼珠子,:“什麼?這個死丫頭是想要餓死我和她媽,不管我們倆死活了是嗎?”
“丁伯伯您放心吧,我來之前已經去百貨公司又給您買了個新的,馬上上門安裝。”
“宴之啊,我是該謝謝你們這麼慣着她呢,還是該謝謝你們給我以舊換新呢?”
沈宴之想笑卻不敢笑。
白羽笙只好在一旁安慰丁忠利道:
“丁伯伯,衍寧遠嫁,總想要帶着些東西思念你們,也是正常的。您放心,日後您二老有什麼急事,直接告訴宴之就好,我和宴之兩個人都可以幫助您,您儘管開口。”
“好孩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丁忠利對於白羽笙感謝還來不及。
“您真是太見外了。”
沈宴之的人當真將灶台卸下來了,搬回到了車裏之後,前來和丁忠利道個別。
他道:“丁伯伯,時候也不早了。我和她要去鹿城了,到了那邊玩幾天,然後就要參加婚禮了。您還有什麼話要帶給衍寧的嗎?”
自己的女兒出嫁,丁忠利雖然面兒上急,但是心裏是萬萬捨不得的。
丁忠利連連嘆息道,滿眼不舍:“宴之,我年紀大了,婚禮就不去了。我知道雲起和你的關係還不錯。但我還是有些請求。”
“您說。”
“倘若日後,衍寧和雲起要是過得不好,你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就只想把我的女兒接回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這話聽得沈宴之心裏難受:“丁伯伯,您這說的是哪裏的話。衍寧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定會管到底的。”
“謝謝,謝謝。”
丁忠利對於女兒的擔憂倒是讓沈宴之心裏堵得很。
以前聽這些話,頂多就是有點感動,而如今可能是自己也要當父親的緣故,提前多了一些感同身受。
兩人就要啟程出發了。
白羽笙站在外面等待着沈宴之。
這天氣雖冷,但白羽笙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她外穿了一件褐色的貂皮長大衣,裏面更是套了一層有一層,雖然有孕在身,但依舊身段纖細,一如從前明艷美麗。
“上車啊,怎麼在外面等着?”
“車上太悶,透透氣嘛。”
兩人上了車,後面的車輛也準備好了出發。
“鹿城有多遠?”白羽笙問。
“大概也就三四個小時吧。”
“要不你找個手下來開車吧。你跟我坐後面歇歇?”
“不行。別人開車我不放心。”
“你腰受得住嗎?這一個月以來你都跑了多少趟了?”白羽笙憂心忡忡的望着他說。
她若不說這句話,沈宴之還有些想要休息的可能,此話一出,沈宴之一腳油門踩到底……
“我跟你約法三章,以後不許質疑我的腰。”
“我是好心。”
“那也不行。”
這男人的脾氣說來就來,一路上也不見幾個笑模樣。
白羽笙覺得,不是因為自己說的話惹怒了他,是他心裏有事。
路上,白羽笙主動提起話茬兒道:“你怎麼了?這麼不開心?”
“沒什麼。”
“寶兒,人家嫁女兒,怎麼將你弄得如此低落?你該不會是怕以後自己也要承受這種骨肉分離的思念吧?”
“我的女兒就算一輩子不嫁,我也不會讓她嫁去這麼遠,多好的夫婿都不行。”
白羽笙深深的懷疑,當沈宴之的女兒,不知是福還是禍。
“沈宴之,我可告訴你。日後若生的是男孩兒,咱們暫且不說其他。若真生了個女兒,你給我好好端正態度,學做父親。你要是敢把你女兒寵成個小混蛋似的,我跟你沒完。”白羽笙犀利的目光凝視着他。
“憑什麼?我的女兒,我就要寵。”他還振振有詞。
“憑我是你孩子的媽。大不了你寵她一次,我就打她一次。你把她寵成個混蛋,將來去了外面給別的孩子造成了不必要的傷害,那就是你的不對。而且你能跟她一輩子嗎?”
沈宴之自知理虧,無話可說,便伸手去摸她藏在在衣服下微隆着的小腹,可憐巴巴的說:“女兒啊,你看你媽對你多狠?”
白羽笙打掉了他的手:“認真開車!”順便又提醒他:“我告訴你,這孩子快三個月了,以後月份再大點兒就能聽得到外界的聲音了,你注意點胎教。”
“那我天天和她說話。”
“你猜她在肚子裏會不會煩你,然後用力踹我,最後遭罪的是我。”
白羽笙原本是想要以此勸他安生點,結果變本加厲。
但對於日後教育孩子的問題上,白羽笙早就想好了。
這個家裏總要有一個人唱白臉兒,有一個人唱紅臉兒。
瞧着沈宴之這嬉皮笑臉整日沒正經的樣也當不了紅臉,白羽笙不介意自己來當。
總之,千萬不能把沈宴之身上那股子痞里痞氣沾染到孩子身上才行。
到了鹿城之後,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刻。
陸雲起早就備好了大宴,帶着自己手下的司令,副官,一同迎接沈宴之的到來。
在接下來的三兩天裏,所有人都在忙着婚禮的事。
眼看着婚禮的事宜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丁衍寧自己親自買了一大堆的東西竟然還沒有買夠,所以整天拉着白羽笙去街上閑逛。
陸雲起早就在陸府為沈宴之準備好了住處。
但白羽笙總覺得住在馬上要迎接新人入門的陸府有些不太方便,便求着沈宴之換個地方住。
沈宴之正巧也有此意,兩人住到了溫泉山莊的賓館裏。
接連幾天的疲憊后,臨近婚禮還有兩天的時間,他終於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忙完了。可算是能到溫泉山莊泡泡溫泉,舒服舒服了。
鹿城的溫泉是當地的一大旅遊特色,溫度事宜,滋養身心。
冬天,本就是泡溫泉的好季節。
陸雲起還帶了自己手底下的司令,官員之類的人一同前來,介紹給沈宴之認識。
誰人不知二爺是自家大帥的“錢袋子”和“心頭肉”。此次能見到二爺,那是畢生的榮幸。
沈宴之待人彬彬有禮,低調隨和。
男人們在北邊的暖池裏泡,女人們則是在南邊的暖池。
然而,有三種人。
男人,女人,白羽笙。
其他人都在泡溫泉,唯獨白羽笙自己一個人坐在桌前享受着美食誘惑。
熱騰騰的火鍋擺在她面前,讓她很難拒絕。
沈宴之不讓白羽笙泡溫泉,理由是自己不在她的身邊,不放心。
人家不讓泡,白羽笙就不泡。正巧有着輕度潔癖的白羽笙覺得溫泉不是很乾凈。
白羽笙穿着一身精緻的收腰睡袍,自己一個人坐在桌前涮火鍋,越吃越得勁兒,一點都感覺不到寂寞。
等一會兒沈宴之泡完之後,就可以上樓睡覺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未曾見人,先聽到了丁衍寧碎碎念的聲音。
她披着長巾,一看就是剛從溫泉那邊回來。
“你這是怎麼了?要不也吃點兒?”白羽笙抬頭看向丁衍寧,盛情的邀請她。
見到了悠閑自在的白羽笙,丁衍寧的怒氣只增不減,拉開凳子坐在她的身邊,:“真是氣死我了!”
“啥事兒啊?氣成這樣?”
“大美女,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吃?你怎麼不去管管我哥?”
“嗯?”
“我剛剛去男池子去找陸雲起,是想要告訴他時候不早了,我想回去了,結果我一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
“陸雲起這幫男人竟然叫了好幾個女的給他們按摩,我哥也不攔着,都在那邊玩兒呢。一定是陸雲起想的餿主意,別人不敢!”
聽此話,白羽笙心中沒火是不可能的。但她外表看起來依舊毫無波瀾,專心涮肉。
絕不能因為男人,氣壞了肚子裏的娃。
“他們這樣在這裏行苟且骯髒之事,大美女你不生氣嗎?這還沒結婚呢,他就干這事兒?”
白羽笙卻說:“他們要是行苟且之事,能讓你看見?”
“你心可真大。我忍不了了,必須廢了他!”
丁衍寧做出了要去捉姦的勢頭,馬上準備出發。
白羽笙攔下了她:“你現在去有什麼用,趕緊坐下。”
“幹嘛!”
白羽笙安撫了她,不急不慢的攔下了丁衍寧的衝動之舉,勸她道:“你現在去了,頂多就是一陣爭吵,他沒面子,你也沒面子。而且還起不到任何震懾他的作用。”
“那怎麼辦?”
白羽笙開始用自己的經驗之談去教她。
“大姐,你遇上我了,算你幸運。雖然我懷孕了,但不耽誤一會兒對你言傳身教。”
“哦?”
“現在是理論知識。我且告訴你,這男人就像是涮鍋子裏的羊肉,你得看好時機再把他撈上來。不然他死不承認還嘴硬,正所謂捉賊捉贓,捉姦拿雙。你就等着那些姑娘們的指尖一點點觸碰着他的身子,讓他欲罷不能的時候出現……”
“給他雷霆一擊!”丁衍寧道。
“錯了。”
“那怎麼辦?”
“疾言厲色是下下策,只會讓男人覺得煩,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要用這一招。正所謂溫柔刀,刀刀致命。”
“這又是個什麼辦法?”
“與其像瘋婆子一樣斤斤計較,你可以試試溫柔如水的大度。你越大度,他越心慌。任憑心裏怎麼想殺了他,你都要表現得端莊得體,不屑一顧。”
“試想一下,一會兒你對着陸雲起劈頭蓋臉一頓罵,他肯定認為你有多在乎他,對你厭煩不說,還會給你點無用的解釋。但你默默無言的看着他,然後轉身離開。你想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陸雲起肯定會心慌到怕你逃婚,一個勁兒的哄着你,不敢下次。”
白羽笙說得頭頭是道,丁衍寧聽得認認真真,差點拿出筆記來一一記錄。
她嘆服的望着白羽笙,:“大美女,你年紀不大,為何如此高深?”
“年紀不是重點,重點是只要成功攻略了沈宴之這種男人,其他的男人都是小菜一碟。”
“我得跟你好好學學,你多教教我。”
“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帶你去看看他們溫泉泡得怎麼樣了。”
“行,一會兒我不多說話。肯定忍着脾氣。”
“走。”
白羽笙領着丁衍寧前往暖池那邊。
池子巨大,眾人玩得挺歡,連來了人都沒注意到。
這場面,真不怪丁衍寧生氣。
怎麼會有這麼多嬌軟的姑娘在池子裏與這些男人嬉笑言歡?
給爺按摩,逗爺開心,這幫女人存在的意義就是如此。
白羽笙一眼便看到了池子裏的沈宴之。他的身邊確實有女人悉心的哄着,但沈宴之的反應不大,卻也沒拒絕。
沈宴之和其他男人一樣,半裸着身子,慵懶肆意的靠在池邊,潛心享受着。
哪怕不說話,沈宴之的身上依舊帶着一種別樣的風流。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後背涼絲絲的。
沈宴之渾然不知,泡在四十幾度的溫泉池子裏,身後有一雙三十七度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白羽笙蹲下身子,細嫩的之間觸碰着他絲滑的背部。
沈宴之一回頭,竟慌到不知該管白羽笙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