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倒拔垂楊柳
眾人都以為李凡會被陳雄一掌拍死,畢竟心口正中烈毒掌,最後肯定是心脈俱斷,吐血而亡。
結果卻大出眾人意料。
李凡不僅屁事沒有,反倒是陳雄傷得不輕,左手被戳出個血窟窿,右手更是漆黑一片,無力的耷拉下來。
所有人都覺得李凡肯定會乘勝追擊,將陳雄置於死地。
然而,李凡卻一反常態,揚言讓陳雄先療傷,之後二人再戰!
這可把大夥給驚得不輕,要知道,這可是你死我亡的戰場,眼見敵人敗下陣來,就該痛打落水狗才是,怎麼能讓對方獲得喘息的機會?
李凡居然還給陳雄療傷的機會,他到底怎麼想的啊?
“李先生,一定要乘勝追擊,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啊!”黃老爺子實在忍不住了,扯着嗓子朝淺灘呼喊。
“一旦陳雄緩過這口氣,那就不容易對付了!”
“除惡務盡,萬萬不能心慈手軟啊!”
黃家其他人也都紛紛勸說,讓李凡趕緊動手,直接把陳雄乾死不就得了?
這樣大家就能高高興興的回去開慶功宴了!
幹嘛非要給他時間療傷啊,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黃綺姍跟楊菲兒對視一眼,焦急的同時也很不解。
李凡做事一向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今天這是怎麼了?
眼見陳雄再無還手之力,李凡只要再補上一招半式就能結束戰鬥,何必非要等他療傷完畢再動手,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李凡,別愣着了,趕緊出招啊!”
“師父,勝敗就在一瞬間,可得抓緊機會啊!”
黃綺姍跟楊菲兒雙手攏在嘴邊,接連提醒道。
面對眾人的呼喊聲,李凡只是沖他們擺了擺手,然後雙手下壓,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自己心裏有譜。
誠然,現在出手絕對能將陳雄置於死地,畢竟他雙手俱廢,戰力大打折扣。
可如此一來,那所有的線索就斷了,李凡想要查證的那些事全都沒了頭緒。
所以,李凡不能這麼做,至少不能如此草率的將陳雄殺死。
李凡要做的是殺人誅心,由內而外將陳雄擊潰,讓他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到底是誰打傷師父劉瞎子?
陳雄又為何對李家乃至自己窮追猛打?
他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者受何人指使?
這些問題一直縈繞着李凡的心頭,如果不弄明白,他始終寢食難安。
現場逐漸沉寂下來,遠處近處,所有人都提心弔膽的看着淺灘上,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
是傷愈之後的陳雄一雪前恥將李凡斬殺,還是李凡再接再厲,把陳雄徹底送走?
不知道,實在弄不清楚……
李凡自然很強,陳雄接連幾次出招都沒能奈何得了他,最後,甚至還被李凡給擺了一道,兩隻手都給廢了。
可陳雄也不弱啊,尤其是那兩隻虎虎生威的鐵掌,絕對威力十足!
剛才他也說了,是一時大意所以才被李凡給算計了,等療傷完畢后,他肯定知恥后勇,跟李凡來一場不死不休的較量。
照這麼看的話,最後誰勝誰負還真就不好說!
嗤嗤嗤——
正在療傷的陳雄,身上冒出陣陣白霧,膚色微微泛紅。
額頭上,脖頸處,乃至雙臂的血管全都高高隆起,內部血液正飛速流動,與此同時,陳雄的經脈也在瘋狂擴張,將丹田內早已蘊化過的氣息運送至受傷的雙手。
陳雄左手上的那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癒合。
先是筋骨,再是血肉,最後是皮膚……
同時,纏繞在右臂上的黑線也在逐漸消退,恢復了原本的膚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嘶——呼——”
陳雄雙手在空中劃了半個圈,深吸一口氣,進而吐出,這才睜眼起身。
此時,他神色如常,兩隻手掌已經完全恢復。
李凡看了眼時間,微笑點頭:“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鐘,陳社長倒挺守時的。”
傷愈之後,陳雄的膽氣比之前壯了不少,他冷哼一聲:“放心,等會兒你半死不活的時候,我也會給你療傷的時間,絕不欠你人情!”
李凡笑了:“多謝你的美意,不過,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因為你根本傷不到我分毫,何談療傷二字?”
陳雄獰笑起來:“小子,你的確很有實力,甚至可以說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你是我遇到的最強勁的敵手!”
“但這並不意味着你就能戰勝我,只要我傾盡全力,很快就能將你置於死地!”
聞言,李凡輕嘆一聲:“原本我還以為日月社社長是多麼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剛才我若不給你療傷的機會,你早已絕氣身亡,現在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你哪來的臉跟我大放厥詞?”
陳雄一陣冷笑:“怎麼,後悔了?可惜,錯已鑄成!”
“實話跟你說吧,剛才我真得很擔心你會乘虛而入,給我致命一擊,然而,你卻天真的給我時間療傷,真是可笑!”
“如今,我已經徹底恢復,你再想取我性命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李凡聳聳肩:“痛打一條瀕死的老狗有什麼意思?今日之戰我已經等待良久,若是不能跟你戰個痛快,那不枉費了我這麼久的期待?”
陳雄臉色一凝,冷喝道:“有種!李凡,你給我聽好,今日若不將你趕盡殺絕,我陳某誓不為人!”
說罷,他氣勢暴漲,原地生出一股罡風,不斷圍繞着他盤旋。
呼啦啦——
地上的殘雪以及枯枝敗葉全都被席捲到半空中,進而向周遭擴散而去。
一時間,飛沙走石,昏天黑地。
“呃啊——”
陳雄暴喝一聲,雙臂肌肉高高隆起,青筋虯結,整個人都充滿爆炸般的力量感。
踏踏踏——
陳雄邁步前行,每走出一步,地面便凹陷出一個十幾厘米腳印,看得人頭皮發麻。
不過,這次陳雄並未殺向李凡,而是走向岸邊那斷成兩截的水柳樹。
他先是用手拍了拍粗獷的樹榦,進而用雙臂將樹身牢牢捲住。
“喝啊——”陳雄憤然用力,嘴裏咬牙切齒,臉上面門猙獰。
很明顯,他想要將根植於土裏的半截樹身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