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請安
趙良娣閉上眼睛:「別逼本宮開口攆你滾。」
她消瘦了許多,一張臉明顯褪去了以往的明艷,整個人顯得黯淡無光起來。
李良媛搖了搖頭:「姐姐的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大?」
她面上溫和,說的話卻猶如帶着刀子:「莫非你還當自己是那頗受恩寵的趙良娣不成?」
李良媛說著說著竟是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都多久沒見過殿下了?」
趙良娣眉眼睜開:「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本宮這兒放肆?」若是以往,趙良娣此時早就起身打了她一巴掌。
李良媛這回可不怕她,笑着道:「姐姐,我當真兒是來給你報喜的。」
「姐姐太久沒出門,應當還不知曉,殿下新得了位昭訓。」
趙良娣冷笑:「本宮還當什麼事,也值當你在本宮這兒故弄玄虛。」
殿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未來一國之主,當今聖上。
何況,年前陛下新賞賜了不少人入東宮,殿下看中了誰寵幸個人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你要是無事,就給本宮滾出去。」
「姐姐還是如此急性子。」李良媛笑着抬起頭:「這位來頭可不一樣,生得是冰肌玉骨,仙姿玉色,一張臉活生生將珍貴嬪都比了下去。」
趙良娣皺了皺眉,她入東宮以來就一直在跟珍貴嬪比較,自是知曉珍貴嬪的天香國色。
可她居然說將珍貴嬪給比了下去?趙良娣自是不信。
「承寵那日,她是由殿下親自抱着去長信宮中的。之後更是在長信宮中接連住了三四日,當真是令人嫉妒。」
李良媛說到這兒自個面上都微妙起來。
笑了笑,轉頭去看趙良娣的臉:「說到底這位還與姐姐是舊相識。」
趙良娣一臉疑惑,卻沒看見自己身後,迎春的臉色漸漸變得煞白。
只還未等她開口,卻見李良媛衝著門口喊了一聲。
「進來吧,殊昭訓。」
南殊聽見聲響往裏走,故意當做沒看見一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長秀宮中依舊是如此熟悉,只不過離開幾日,卻已經物是人非起來。
南殊走到大殿中央,看着美人榻上那道熟悉的身影。趙良娣與往常一樣,高高在上的坐着明艷動人。
「南殊叩見趙良娣。」南殊垂下頭,屈膝彎了彎面上帶着微微的笑意:「良娣姐姐萬安。」
她之前也是給趙良娣行禮,只不過她要跪着,而如今是站着。
當時要稱呼自己為奴才,如今卻能稱呼自己。
分明還是她在下,可有些地方到底還是不同了。南殊笑了笑,緩緩直起了身。
趙良娣的目光還落在她的臉上,像是半點兒都沒注意到她的動作。
那雙眼裏帶着震驚、詫異,以及濃濃的不可置信。
南殊垂着眼帘,任由她打量。
今日這一場她早就想過,故而也沒什麼好懼的。
眼前這張臉給人的刺激感無疑是巨大的,趙良娣看過許久才晃過神來。
可隨即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點點跳動,翻湧的鮮血漸漸回去,趙良娣想到什麼面色難看至極。
殊昭訓?
南殊?
那個整日裏彎着腰,低着頭,連目光都不敢抬,卑微地跪在她腳下像是雜草一樣的人?
趙良娣手指顫抖着,目光再落到那瓷白如雪般的肌膚時,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自己居然一直養了一匹狼在身邊。
「***——」她恨的抄起手中的杯盞用力對着那張臉砸了過去。
南殊早就有了準備,杯盞落下來時她是能躲開的。她往後側了一步,碎瓷片落在了她腳下。
看着趙良娣那張滿是怒氣的臉,她道:「隱瞞容貌的事是我對不住娘娘,只是南殊如今已經殿下的妃嬪,娘娘不應當如此對嬪妾任打任罵。」
「你個賤婢,居然敢背着我勾引殿下!」南殊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趙良娣徹底發了怒。半分後果都不顧了,抄起手中的東西就往下砸。
茶盞、花瓶、玉器一件件的衝著南殊過來。
她來不及躲開,巴掌大的玉麒麟正好朝着她腰間門狠狠砸過來。玉麒麟落在地上碎了,南殊也膝蓋一軟。
「去死吧!」抬起頭卻見前方趙良娣抄起手中的燭台。燭台的底座又長又尖銳,這一下落在身上定然是要見血。
南殊心中思索,趙良娣對她已經是撕破了臉。她這一下是該受着還是該躲開。
她還未想好利弊,不知是何時衝過來的孟秋將她給擋住了。
燭台砸在腦袋上,額頭瞬間門就破了口子,鮮紅的血從臉上流了下來,半張臉都紅了。
「孟秋?」南殊嚇得雙目瞪大,立即扶住人,孟秋已經捂住頭倒在了地上。
南殊捂着她的傷口,手都在抖。鮮血從指縫中溢出來,落在她的掌心。
抬手看着滿是鮮血的手渾身都在發顫,她害怕血,更害怕人沒了。
「叫太醫。」她衝著門外喊道:「叫太醫——」
李良媛瞧見這一幕,面上露出幾分可惜。這一下若是砸在那位殊昭訓臉上,怕是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就要破相了。
她瞧了眼地上的宮女,自知事情鬧大了自幾也沒好果子吃。她站起身來,剛要勸上一句,門口就有了聲響。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