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玉蘭

第21章 玉蘭

太子殿下的目光剛一落到她身上,南殊就察覺到他應當是認出自己來了。

緊張的同時,心中卻又有幾分懷疑。她離得那麼遠,連頭都未抬殿下是怎麼認出自己的?

前方,太子殿下的眼神凌厲。打量的目光落在下面,眉眼裏不知在想些什麼,到最後竟是敲了敲桌面。

輕輕的兩道聲響,同時還有太子殿下那如珠玉般的嗓音:「送上來。」

南殊心中一緊,殿下這是沒有拆穿自己,那她就只能繼續裝下去。

頭往下彎得越發低了些。南殊壓低聲音道:「是。」

宋懷宴垂下頭看着人朝着自己走來,那目光灼灼的帶着打量。

感受着那股炙熱的視線,南殊拿着食盒的手收的緊緊地,刻意捏緊的手心泄露出幾分慌張。

她並非走得太近,故意在桌案旁邊停下。輕輕放下食盒,腰一彎便想往外溜。

宋懷宴一眼便察覺出她的心思,修長的指節在桌面上又敲了兩下,漫不經心道:「打開。」

他那目光之下,清清楚楚地瞧見她那身子瞬間僵硬住了。

該當是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兒半晌沒動。隨後下意識便想抬起頭,想到什麼又硬生生壓了下去。

「奴……」她咳嗽了一聲,語氣里掩蓋不住的慌張:「奴婢遵命。」

蓮子百合的湯水一盛出來,宋懷宴瞧了一眼卻是動都未動,故意問道:「這是什麼?」

「蓮子百合湯。」她臊眉耷眼地站在他身側,不肯多回一個字。

宋懷宴卻還偏偏要她開口。

勺子攪了攪,他開始故意挑刺:「這湯又甜又膩。」

身側的人大概是慌了,磕磕盼盼的解釋:「蓮子清熱,南……」喉嚨滾了滾,她才繼續道:「南殊姑娘說這個天太熱,殿下吃點清熱的東西正好。」

還在裝……餘光看去,見她一句話說完兩隻耳朵全都紅了。

批了一整日的摺子,他如今身心俱疲。太子殿下身子往後一靠,正打算放鬆放鬆。

這幾日他是故意不去見她。

無它,裴鴻雪那句話說得他心中不暢快,存心晾她幾日。

好在她也沒那麼蠢笨,晾了三四日了,還知曉過來找他。

只看着她身上那件宮女裝,再瞧着她頭都抬不起來的樣子,宋懷宴面色複雜。

捏了捏眉心:「你們主子是個蠢笨的,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南殊沉默了許久才一臉忐忑地出來辯解:「殿下說得是,這次是南殊姑娘沒考慮周全。」

可話音一轉,她也沒忘了出來博幾分好感:「可是這是南殊姑娘頭一回,殿下的口味喜好她都不知曉。」

「南殊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只想着天熱這湯水可以解暑,等……等下回……下回她就知道了。」

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幾乎無聲。

宋懷宴捏着眉心的手放下,瞧着她站在一旁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卻還不忘給自己美言兩句。

他搖頭,眼中一陣笑意:「下次?」

太子殿下的聲音如玉擊石,清脆中又帶着幾分磁性。他嘴裏念叨着這兩個字,瞬息卻見他伸出手,一把將人拉入懷中。

南殊發出驚呼,像是只受驚的鳥雀。

等被拉入懷中才想起來,雙手掩着臉瞬間想逃:「殿……殿下,奴……奴婢……」

她語無倫次,一張臉掩蓋住,扭着身子想從他懷中溜走。

宋懷宴被她磨得起了幾分火氣,眼神暗了幾分。扣住腰間的手挪到下面,在那挺翹的渾圓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放乖點。」

南殊被他這一下打得面色羞紅,不敢再折騰。捂住臉的雙手往下挪,漸漸地露出一雙眼眸來。

她眼中含着水霧,含羞帶怯地往他那兒看去,臉微微紅了:「殿下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是奴婢了。」

倒也還不算太笨……宋懷宴手指把玩着那截細腰,卻見身上的長袍被她揉的凌亂。

「孤待會兒還要見內閣大臣。」他眉心皺了皺,似是有幾分不耐。

南殊立即想從他懷中下去。

只還未動,卻被他單手托住臀,輕飄飄的放在了書案上。

黃花梨木的長案上放着的都是摺子,啪啪接連往下掉,她嚇得雙手撐在邊沿,身子還未坐穩,下巴便被人捏住。

太子殿下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眸往下低垂着。

看着她坐在長案上,仰着頭,嬌艷的唇瓣,瓷白的頸脖,盈盈一握的腰肢全在自己的掌控中:「身子好全了?」

南殊不敢看他,撇開眼睛卻點了點頭。

他眼裏付出一絲滿意,高傲的頭顱往下低。他攜着那股凌厲的氣勢,逼得她仰着頭,唇瓣微啟着任由他為所欲為。

唇舌交融間傳來水聲,他吻得肆無忌憚。那隻手落在她腰間,靈活的手指扯開了細帶,不安分的指尖鑽了進去。

南殊仰着頭,烏髮凌亂,長桌上的摺子一本本往下掉,她攥緊長案的邊緣,用力的指尖一片泛白。

肆虐的氣息佔據了她整個唇舌,她被吻的雙目失神,溢出一聲聲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聽着可憐又可人憐。

宋懷宴吻了個盡興,過了許久才將人放開。南殊已經衣衫不整,髮絲凌亂,碧色的紗裙虛晃地罩在身上,露出一段冰肌玉骨的細腰來。

她還未反應過來,唇瓣微啟着,雙眼迷離地看着他:「殿下……」

宋懷宴的手指落在她那細腰上,似是想到什麼,喉嚨沙啞:「孤等會要去太極殿。」

這話已經是第二回了,也不知是殿下是說給她聽得,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只話音落下,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劉進忠戰戰兢兢的聲音傳了進來:「殿下,時辰到了。」

南殊反應過來,面色羞紅,趕緊起來收拾。只她發簪不見了,腰帶也被他扔進了硯台中,碧色的腰帶污了一片。

她抱着搖搖欲墜的裙子,眼圈通紅,盈盈水光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大着膽子道:「都怪殿下。」

眼尾一片桃紅,唇瓣被他吻的嬌艷欲滴,眼眸水光淋漓這一瞪儘是風情。

非但不惱,反倒是越發撩人。

太子殿下玄色長袍衣裳整齊,筆直的站在她面前,面不改色的輕笑了一聲。

他挑了挑眉,倒也不惱,隨手從桌上的甜白瓷中挑出幾枝盛開的玉蘭花來。

太子殿下彎下腰,花枝別在腰側,柔軟的枝條堪堪遮住了裙子:「孤上回在這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南殊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隨即臉漸漸通紅。

上次她來太宸殿還是珍貴嬪來的那一次,他說:「下回若還想要,就得你來求孤了。」

南殊的手微微顫抖,都這麼久了,他……他怎麼現在還記得。

太子殿下替她整理好衣裙,瞧着她這一臉羞紅的模樣,瞭然於胸:「記得就好,孤還怕你忘了。」

「上次孤已經憐了你一回。」他拍了拍自己凌亂的袖口,面上帶着微微的笑意,道貌岸然地開口:「今晚孤等你還回來。」

太子殿下說完,信步閑庭地出了門,而南殊躲在太宸殿內,直到天黑了才敢溜出去。

***

南殊前腳剛走,後腳榮華殿那兒就得到了消息。

「你說是個宮女?」珍貴嬪躺在美人榻上,身子微微直起來。聽到這個消息已經好一會兒了,她至今還是不可置信:「怎麼是個宮女?」

「太宸殿門口的小六子親口說的,錯不了。」太宸殿的奴才一個個嘴巴像河蚌,根本撬不開口。

但路上來來往往總有奴才過去,掃地的奴才只需用用心,誰進去了,誰出來了一眼便知。

珍貴嬪也是花了大價錢才找到個眼線,卻沒想到用到了這上面。

「哪個宮裏的?」珍貴嬪查了三四天,卻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她怎麼猜也猜不到個宮女頭上。

可東宮裏大大小小的主子就那麼多,她派人一個個都查了,無人不在。

思來想去,那在殿下的長信宮住了三四日的,竟當真是個宮女。

珍貴嬪眼裏浮出一絲冷笑。

抄起手邊的杯盞就砸了下去:「到底是哪個宮裏的賤.蹄子,敢勾引殿下?」

殿內的奴才全部跪了下來。

紫鵲都嚇得一頭冷汗:「還,還在查……」

這要是主子統共就那麼幾個自然好查。可宮女,東宮上下不說幾千也有幾百了。

這要是逐一查下去可得查到什麼時候?

「殿下居然寵幸了個宮女?」珍貴嬪冷笑:「你說那宮女又有幾分姿色?」

紫鵲趕忙道:「娘娘這張臉天香國色,那宮女站在娘娘面前只怕是提鞋都不配。」

東宮的宮女再多,可要是有生得好的,她們不可能不知曉。何況,整個紫荊城這麼多年也只有珍貴嬪的臉足以令人驚艷。

那宮女就算是生得再美,與珍貴嬪比起來只怕抵不過一丁半點兒。

「可殿下偏偏不要本宮,反而去寵幸一個宮女。」珍貴嬪笑着笑着抬手就掀翻了桌子,上面的花瓶茶盞把玩的玉器一一砸的粉碎。

宮女們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誰也不敢動。

「你說,殿下是不是已經厭倦本宮了……」上回殿下一走,就再也沒來過。珍貴嬪一想到那日殿下躲開的動作,喉嚨一滾扭頭乾嘔了一聲。

眼瞧着她就要動胎氣。

「殿下怎麼可能忘了娘娘,殿下最寵愛的就是娘娘您了。」

喜鵲想到什麼趕忙道:「對了,今日奴婢去內務府拿東西,正巧碰見張公公正拿着那顆鴿血石。」

「奴婢斗膽悄悄瞥了一眼,見那紅寶石已經做成了首飾,艷麗十足,華貴異常,定然就是殿下給娘娘準備的。」

珍貴嬪頭上的紅寶石步搖微微顫抖,她扭過頭:「果真?」

喜鵲其實沒瞧清做成了什麼,但這東宮除了她們娘娘還有誰得的了這樣名貴的首飾呢?

咬了咬牙:「那定然是給娘娘的。」

珍貴嬪瞧着銅鏡中嬌艷的容顏,整個東宮裏只有她一人獨愛這紅寶石,而她這張臉也最為相配。

除她外,也無人敢再佩戴紅寶石做得首飾。

而那鴿血石便是紅寶石中最好最大的,她之前求過殿下幾回殿下都沒給她。

如今……想到殿下上次走時那嚴肅的模樣,想必這鴿血石是特意拿來哄自己的。

她心中這才舒緩了許多,嬌哼了一聲:「殿下心中最疼愛的還是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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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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