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壓歲錢
小年一過,轉眼就到了除夕。
接連下了好幾日的雪收了勢,難得的迎來個好晴天。
除夕家宴,殿下與太子妃都去了宮裏。餘下的妃嬪們則是在東宮慶賀。
榮側妃讓御膳房置辦了兩桌酒席,各宮都去熱鬧熱鬧。
但殿下不在,眾人明顯的也興緻不高。
南殊本不打算去,人多的地方事情就多。但瓊玉樓中就住了她與孟昭訓兩個。
孟昭訓病的爬都爬不起來,若是她也跟着不去,未免有些太不給榮側妃臉面。
轎攆停下來,南殊睜開眼睛。
宴席設在九雲台,從外面聽絲竹聲裏面顯然已經開始了。
南殊扶着竹枝的手剛下轎攆,身後李良媛就跟跟了上來:“這九雲台殊妹妹還是頭一回來吧。”
“之前每年除夕,我們都是在這兒過的。”李良媛入宮五年,每年除夕都是這樣。
殿下不在,親人見不到面。每年除夕夜都是一場傷心事。
李良媛微微嘆了口氣的:“這年過的也沒什麼意思。”
南殊笑了笑,與李良媛一起正準備往屋子裏走。
剛轉身,身後又傳來一陣聲響。浩浩蕩蕩的隊伍走了過來,兩人轉頭看去。
南殊看着轎攆上那熟悉的背影,皺了皺眉。
“珍貴嬪怎麼出來了?”身側,李良媛喃喃了一聲,隨後扭頭往南殊那兒看去。
這兩人的關係連她都不清楚。
所有人都說殊良媛救了珍貴嬪,可偏偏珍貴嬪本人非說沒救。
天天在宮裏撕心裂肺的喊,讓人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
只是如今出了月子這才剛到一個月,冒着冰天雪地珍貴嬪就出來了,也是夠拼。
珍貴嬪的轎攆在兩人面前停下,南殊與李良媛屈膝行禮:“嬪妾叩見珍貴嬪。”
南殊彎了彎膝,面前,珍貴嬪扶着嬤嬤的手站在她面前。
“殊良媛。”珍貴嬪咬着牙,冷冷的道:“當真兒是好久不見。”
“嬪妾是有一段時日沒見過娘娘了。”南殊彎着的膝蓋直起身。
笑着看着珍貴嬪:“細算起來,像是有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自然也不短,但恰好就是珍貴嬪流產坐月子的時日l
此時南殊說這話,無疑是在珍貴嬪的傷口上捅刀子。
“幾日不見,當真兒是伶牙俐齒了。”珍貴嬪冷笑着的看着南殊,卻剋制不住渾身微微在顫抖。
沒了孩子於她而言是天大的打擊,她當初為了那個沒出生的孩子放棄了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如今,孩子沒了,殿下的寵愛也隨之變得虛無縹緲。
若不是眼前的人,她根本就不會如此。
這讓她如何不恨?
珍貴嬪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盯着她,南殊頂着那眼神卻是絲毫不懼。
雪天冷,她站的有些煩了。
南殊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年紀都長了一歲,人自然是也是要變的。”
她當然要變,若還是與以往一樣,那就不是愚蠢而是沒腦子。
而面前的人的仇,早晚也是要報的。
“時候不早了。”南殊轉身:“娘娘剛出月子身子不好,冰天雪地的可凍壞了身子,還是進屋說吧。”
“本宮身子好得很!”生死關里過一回,珍貴嬪瘦的沒了以往的嬌艷明媚。
可唯獨一雙眼睛裏透着熊熊烈火:“拜殊良媛所賜,本宮又能站起來了,殊良媛怕是很失落吧。”
當初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至於淪落於此。連孩子都沒了。而面前的人卻做了一首好戲。
非但沒有任何的責罰,還白得了救她的名聲。
如此種種,就是踩着她的骨網上爬。若不是死死壓制着,珍貴嬪能將她活生生撕碎。
“娘娘說笑了。”幾人走到門口,南殊退後兩步。
當作沒看見她生吞活剝的目光:“娘娘身子好了可以重新服侍殿下,嬪妾心中只會為娘娘高興。”
她笑着伸手,恭敬道:“娘娘,請。”
“我們來日方長。”珍貴嬪也笑了笑,扶着嬤嬤的手趾高氣揚的往前走。
南殊與李良媛落後兩步,跟在身後一同進屋。
九雲台設在東宮最偏處,前面是個大戲台。平日裏一般只有過年會安排在這兒。
人還沒進去,戲檯子就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響,倒顯得極為熱鬧。
屋內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南殊等人走進去,屋內靜了靜。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南殊,隨後又看着她面前珍貴嬪。
大概是沒想到珍貴嬪這麼快就出來,兩人還一起過來。整個屋子裏安靜的無人說話,只剩下最前方戲檯子上敲鑼打鼓的聲音。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榮側妃先回過神:“你們幾個怎麼一起過來了。”
這三人住的地方也不是個一個方向,殊良媛與李良媛交好,兩人一起過來就算了。
珍貴嬪離的可是遠的很,這也一起來了?
“路上碰到殊良媛,說了兩句話而已。”珍貴嬪面無表情的走上前,比起剛剛在外面,珍貴嬪顯得沉穩了許多。
她揚着下巴,面不改色的直接走到最前方。太子妃不在,整個屋內以榮側妃為尊。
榮側妃坐在主位上,身側坐着的本是賢貴嬪。此時珍貴嬪卻是面不改色的直接走了過去。
直接停在了賢貴嬪面前。
“珍貴嬪。”榮側妃的眉心下意識一皺,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這裏應當是嬪妾的位置。”
她與賢貴嬪同屬貴嬪之位,只是封號不同。珍字比起賢字隱隱要高些,並且,珍貴嬪之前有過身孕,單單這是這一點,珍貴嬪的位份的確是高出一截。
只是之前珍貴嬪並未說會過來,榮側妃也沒給她留位置。
如今她站在賢貴嬪面前,這幅模樣倒像是要逼着賢貴嬪給她讓位。
“你!”別說是榮側妃,賢貴嬪本人更是越發生氣。
她平日裏不爭不搶,淡然處事並不代表她沒脾氣。
人都坐下來了,還逼着自己起來。當著一屋子人的面,活生生就是屈辱。
“尊卑分明,賢貴嬪還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為好。”面對着怒氣,珍貴嬪依舊是不咸不淡。
目光卻是強勢着,擺明了是要坐在她的位置上。
賢貴嬪低人一等,心中再不願也只得扶着奴才的手起來。只是可見是氣狠了,起來時手指都是顫抖着的。
榮側妃看了兩人一眼,扭頭道:“給賢貴嬪搬把椅子來。”
珍貴嬪看着空下來的位置,扶着嬤嬤的手靠近。坐下之前,還特意撩起眼眸地往下看了一眼,那目光明晃晃的就是落在南殊的臉上:
“本宮之前不在就罷了,如今本宮回來了,凡是本宮的東西本宮都要一一拿回來,物歸原主。”
南殊坐在下首,瞧見珍貴嬪的眼神依舊是無動於衷。
這話明顯是對她說的,給她一個下馬威。
南殊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頭上的海棠花簪微微晃蕩。
之前她是寵冠後宮的珍貴嬪,如今……南殊舉起酒盞,仰頭對上那雙熊熊烈火。
眼中淡定自若,半分不懼。
珍貴嬪宣戰又如何?風水輪流轉,如今殿下寵愛的人是她。
*****
九雲台的宴席一直到了晚上才結束,南殊喝了些酒,到了瓊玉樓的時候身子都是棉的。
“小主怎麼了?”竹枝幾人扶着南殊剛進去,屋內的人立即就出來了。
孟秋養了一段時日臉上的傷好了許多,瞧見她這幅樣子嚇得立即起來:“好端端的怎麼喝醉了。”
“沒……沒醉。”南殊身上醉醺醺,腦子卻還是清醒的。
她是沒醉的徹底,只是她不會喝酒。
當時宴席上無趣的很,新上的那梅子釀,她嘗起來甜滋滋的像是果釀,可哪裏知道後勁這麼大?
等反應過來四五杯下來肚,身子都軟了。
“我……我才沒醉。”南殊靠着孟秋的肩膀,絮絮叨叨的跟她說今日的話:“你是不知道,今日瞧見珍……珍貴嬪了。”
孟秋身子剛好,扶着她生怕她摔了,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點頭。
南殊想起珍貴嬪就煩心的厲害。
珍貴嬪之前本就將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從今日這情勢來看,珍貴嬪已經將她當做了仇人。
哪怕是她不想與她斗,珍貴嬪也不可能會放過她。
“珍貴嬪……她……她有多……”
喝醉的人容易大舌頭,南殊支支吾吾的還沒說完,袖子卻是被人拉了拉。
竹青扶着她的手,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小主,殿下在。”
南殊話音瞬間堵回喉嚨里,一聽殿下兩個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殿下怎麼在這?
她從孟秋的懷中起來,眯着眼睛往前看去。屋內昏黃的燈光里,太子殿下就坐在面前的長椅上。
像是剛從宴席上下來,太子殿下殿下穿着一襲緋紅的朝衣。頭上戴着紫金玉冠,一張臉掩蓋在陰影中。
此時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一雙眼睛不耐煩的朝她看了過去,那雙狹長的眉眼裏透着幾分不耐:“怎麼喝的這麼醉醺醺的。”
南殊看看人的那一瞬間都像是凍僵了,隨後快速反應過過來。仔細思索着她應當是沒說什麼奇怪的話。
她剛剛只是說了珍貴嬪的名字,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反應過來后瞬間鬆了口氣。
可隨後整個人心都提緊了,今日是除夕,太子殿下不再太子妃那兒怎麼來了她這兒?
南殊僵硬着身子不敢動。
太子殿下明顯有些不耐,修長的指尖扣了扣桌面,不耐煩道:“過來。“
南殊此時心中七上八下的哪裏敢過去?太子殿下是瘋了不成?太子妃要是知道了,她明日還能不能有命活了。
可太子殿下哪裏有耐心?平日裏可能還與她說上幾次,此時喝醉了酒後,越發不耐:“孤再說一遍。”
“殿……殿下?”南殊決定裝傻。
太子殿下也不像是個伺候人的,她耍耍酒瘋,太子殿下保管就走了。
南殊心中苦笑,喃喃自語的上前:“殿……殿下怎麼在這兒?”
“嬪,嬪妾像是在做夢?”
她喝醉了酒,身上又有很濃厚的酒氣。怕惹了他不喜不敢靠的太近:“殿下是不可能在這兒的。”
“孤要是不來,還瞧不見你今日這樣。”太子殿下冷笑着看她。
“醉的跟個小狗一樣。”
“殿下罵人。”南殊一臉的委屈,嘀嘀咕咕的明顯不服氣。
太子殿下懶得慣她,問她:“你剛說什麼。”他一直在屋子裏坐着,聽見她邊說邊進來的。
“你剛剛說珍貴嬪?”他今日去的是宮裏,看樣子並不知道珍貴嬪出來了。
南殊聽見他問:“珍貴嬪怎麼你了?”
珍貴嬪如今沒將她如何,但是日後就不一定了。
南殊心裏一震,隨後帶着哭腔:“殿下只知道珍貴嬪。”
她存心糊弄過去,歪歪倒倒的走上前,沖向他懷中:“殿下那麼想她,去她宮裏就是了。”
“來嬪妾宮中做什麼?”話雖如此,但她雙手卻死死的抱着他的腰,一點都不鬆開。
梅子釀後勁大,初嘗味甜,后味十足。
靠近后酒氣熏人去,太子殿下眉心狠狠的皺起
他也是剛從宴席上下來的。
渾身的酒氣比南殊還多,烈酒熏人的厲害,只不過他酒量高,雖有些微熏但也不至於像她一樣醉的沒了理智。
“誰給你喝那麼多的?”他厲聲開口,屋內的奴才跪了一地。
南殊怕牽連竹枝,連忙道:“嬪妾,像喝。”
兩人身上的酒味摻在一起,熏得人頭疼。
太子殿下無奈的揉了揉眉,放下掌心摟住她的腰:“你又不會喝,逞什麼能。”
”嬪妾難,難受。”南殊坐在殿下的膝上,嬌滴滴的將頭靠在太子殿下胸前。
“難受活該。”
奴才們沒走,太子殿下一手抱着她,一邊伸手示意奴才繳了帕子來。
帕子上還冒着溫熱氣,太子殿下並不溫柔的掀開,將濕帕子搭在她身上臉上。
胡亂的抹了兩把,南殊臉上的妝都被他擦的一乾二淨。
“腦子現在清醒些沒?”太子殿下低着頭問她。
他酒量高,難得喝醉,只是每次喝的醉醺醺的時候洗個冷水臉也就舒緩的過來。
可如今是冬日,冷水一洗人也要凍僵了。殊良媛人生的嬌,臉皮又嫩。
自然是捨不得拿冷水來對她。
帕子從臉上落下來,南殊不用猜都知道白日精心化的妝此時一塌糊塗。
幸好她素來不濃妝,這幅模樣應當不會難看。
她仰起來,醉酒後的眼睫毛微微濕潤着。南殊眼睛泛着紅,軟綿綿的朝他撒嬌:“嬪,嬪妾還難受。”
“該!”太子殿下狠狠道。
他也沒法子,誰讓她喝那麼多酒。他如今也不舒服,也沒了什麼耐心。
耐性子哄她兩句:“喝醉了酒就是這樣,孤也沒法子。”
他敷衍道:“睡一覺明日就好了。”
“嬪妾不依。”
她腦子說不清醒的,可到底是醉了,說話做事要比往日裏大膽許多。
南殊拉着殿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因為害怕心口撲通撲通的跳着:“這兒難受,殿下聽聽。”
掌心落下,四周氣息就是一頓。劉進忠等人立即垂下頭,恨不得將頭埋到桌子底下去。
太子殿下也醉了,那雙眼尾犯着紅色。低頭看了南殊一眼,然後揮手讓屋子人出去。
屋內空了下來,跳動的燭火隱隱綽綽。
太子殿下這才將目光重新看向南殊,目光落在自己掌心上。
她眯着眼睛坐在他懷裏,眼睛委屈的永遠像是含着淚,玉白的小臉被他擦的乾乾淨淨的。
唯獨眼尾是一襲緋色。
此時她抓着他的手,按照自己的胸口上。做出這大膽的姿勢,可唯獨面上卻還是一片單純:
“殿下你聽。”
她焦躁不安急了,眼中的水露像是要落下來。像是被困住小獸,四處亂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嬪妾難受。”
“難受?”太子殿下閉了閉眼,嗓音變得沙啞了幾分。
他掌心之下,南殊的心口跳動的飛快,他的手掌落在上面,只察覺到一片綿軟
隨後就是那讓讓人忽略不了,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為何難受?”
他又問了一句,手掌卻是沒落在來。另外一隻摟住她腰肢的手,指腹也在細細的摩挲着。
南殊整個人本就被他禁錮在懷中,他寬大的身形顯得將他完全籠罩在自己身下。
這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姿勢,可她偏偏像是什麼都不懂,乖巧聽話的越發朝他靠近:“心裏……”
她乖的要命,問什麼回什麼:“見,見到殿下就難受。
“孤又沒欺負你。”太子殿下皺眉,指腹落在她的紐扣上:“怎麼叫見到孤就難受?”
“嬪,嬪妾……”南殊搖頭:“嬪妾不能說。”
她輕輕的打了個酒嗝,說完之後將頭埋在他的懷裏。
太子殿下的手已經順着領口進去了,再這樣下去一準要出事。
長靴底下,南殊的腳趾蜷在一起。心口跳動的越發厲害,絲絲咬着唇才忍住喉嚨里的聲音。
“孤給你叫太醫。”太子殿下把玩了一會兒,見她羞澀到底是放開了。
瑩瑩燈火之下,她像只鴕鳥一樣躲在他懷中。
雪白的頸脖像是窗外的雪,白的謊言。唯獨那一雙耳尖通紅的,勾人心魄。
太子殿下指尖勾弄着她的耳垂:“心口疼可是大毛病,孤可瞧不好。”
南殊本就是半醉欲醉,心口疼也是扯謊,哪裏能叫太醫?
她佯裝迷迷茫茫的睜開眼睛,卻是看見太子殿下那帶着笑意的目光。
他彎下頭,指尖落在她的耳垂上,輕輕的撥弄着像是在誘哄:
“告訴孤,哪裏難受?為何難受?”他以為懷中的人徹底醉了。
想盡法子來哄她說真話。
可不,酒後出真言。
甜言蜜語聽多了也沒那麼珍貴了,但是真心話往往都是最難的。
南殊知道殿下想聽什麼,也知道說什麼對自己最有利。
殿下既然給了機會,她自然是要好好演下去。
“嬪妾不,不要……”她揪住殿下的衣袍哀求他:“殿下不要叫太醫。”
“你說。”他難得的好脾氣,“你回答問題,孤就不叫。”
他伸手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兩人貼的極近,連着呼吸都纏繞在一起。
南殊紅着臉,乖巧的坐在他懷裏,一雙含着水霧的雙眼痴痴的看着他。
“嬪妾是,是見不到殿下才難受的。”她不敢看他,眼睫顫抖着,語氣也顯得溫和了下來。
像是刺蝟露出了肚子,坐在懷中滿臉忐忑,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吐露出了心神:
“今,今日除夕,要跟家人在一起守歲,來年才能順遂如意的。”說到這裏,忽然委屈了起來:
“南殊沒有家人,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一個人。可是今年不同啊,今年有了殿下……”
“我以為………以為能跟殿下一起過的。”
她一臉醉氣熏天的樣子,委屈的聲音都帶着哭腔。
可心中卻依舊是不可置信,大年三十的殿下真的來了?
除夕守歲,整個後宮殿下都沒去,而是在她這兒。
窗外的雪落聲靜悄悄的,南殊心口跳的啪啪作響,抱着殿下的手也放了下來,幾乎算是絕望開口:“可是,殿下去,去陪旁人去了。”
“孤沒有陪別人!”
屋內寂靜,顯得他這話有些急促。
酒席一過,太子妃醉卧不醒。
他下意識的便過來了。
九雲台中宴席沒結束,他寧願在這等着,也沒想過去旁人那兒。
太子殿下眉心緊皺着,他並非不知道對他而言這是危險的。
如劉進忠所言,他不該動情。
能偏寵不能獨寵,能寵愛卻不能動情。
他雖不承他對她動了心,但若還是要選,他今日還是會來。
“孤沒有陪別人。”他捏着眉心強調了一句。
“那……”南殊不傻,連忙追問:“那……那殿下是特意來陪嬪妾的嗎?”
複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太子殿下深深的嘆了口氣,反駁道:“不是。”
南殊不信,還要問。
太子殿下像是妥協,又像是隨意的從袖中掏出只香囊給她。
“這是什麼?”香囊下墜這個玉玦,南殊想要仔細看,太子殿下伸手接過。
他低下頭,指腹落在她腰間,將香囊寄在她身上。
語氣淡淡的,不知喜怒。
“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