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腕骨
不知不覺間,夏天就來了,夏天的預兆就是熱,稍微動一下就熱。
四月下旬的時候,普通話考試結束。考完以後陸忘憂肉眼可見的輕鬆了一截,考試之前她還得分出心來學一學考試的經驗,現在考完了,她也就不必操心了,靜靜等待結果就好。
周末的兼職許期還是會去陪她,但他不再插手,而是在附近找了個可以辦公和學習的店,就在店裏等她。
這周同樣如此,此刻她站在奶茶店的門口,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對面靠着玻璃對着電腦打字的許期。
十一點,太陽逐漸變得火辣,裹在厚厚的玩偶服里,一絲風也感受不到,陸忘憂清楚地感受到她額頭有汗滑落在下巴,一滴又一滴,流水似的。
玩偶的胳膊被人小幅度的扯了扯,她順着力道望下去,就看到了拿着一小束花和一個自動的小風扇的小姑娘。
跟小朋友合照已經不再是一種稀奇的事,所以看到拉着她手的小朋友后,陸忘憂下意識的蹲下來,擺好之前合照的姿勢。
她環顧四周,也不見拿着手機給她們拍照的人,正想示意小朋友時,懷裏多了兩個東西。
是那束花,和那個小風扇。
她想把東西還給小朋友,小朋友卻跑出了幾步遠。
“哥哥說姐姐辛苦了,他想讓姐姐笑一笑。”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留下拿着東西手足無措的她。
小姑娘沒說哥哥是誰,但她卻有預感一定是許期。望向他的方向,果然見他一隻手撐着臉,笑着看着她。
對視幾秒后,她拿着一束花和一個風扇還有一沓傳單,穿着笨重的玩偶服,艱難地給他在頭頂比了一個心。
然後才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繼續手裏的工作。
一個上午下來,身上的短袖和褲子都有了淡淡的潮意。所以回去的時候許期想要牽她的手,她立馬跳出老遠。
“過來,我牽着,不嫌棄你。我不也出汗了么?”
陸忘憂看了看他乾淨的白短袖,果斷地搖了搖頭:“你不嫌棄是一回事,我自己嫌棄又是一回事,等我洗乾淨了再說吧。”
她的原意是洗乾淨了再牽手,這人卻偏偏要誤解她的意思:“洗乾淨?洗乾淨了要幹什麼?”
陸忘憂懶得理他了,悶頭就走。
身後的腳步聲就不近不遠的跟着她,她也沒多想,就一直往前走,這一走就走到了小區樓下。
走到人家家裏,她總不能自己跟個主人似的吧,所以她放慢了腳步,等他追上自己。
腳步聲在她耳邊響起,她回過頭卻發現來人不是許期,而是一個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錯開了身子,讓人進去后,她才注意到本該不近不遠走在她身邊的人,此刻距離她一大段距離,提着半個西瓜戲謔地看着她。
“怎麼不走了?”他明知故問。
“等你。”
她的話落後,許期笑了一聲,然後用空着的另一隻手牽起了她。
“我來了,那就走吧。”
回到地方后,許期的第一件事是開空調,而陸忘憂的第一件事是衝進房間裏洗澡。
上次許期說要給她準備衣服后,陸忘憂再一次來的時候就發現客房的衣櫃裏多出了很多夏季的衣服,是他專門給她準備的。
許期的眼光很好,買回來的衣服簡單又舒服,就是他買的時候沒告訴她,是自己買的,所以衣服普遍大了一個碼。
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反正夏天穿得越寬鬆越涼快。所以她進客房后,隨便就拿了一件睡裙和一套內衣褲,進了衛生間。
洗完澡后,身上滑滑嫩嫩香香的,一點邋遢感都找不到了。
陸忘憂穿好衣服后,才發現她拿的這件睡裙別有心機。白色的蕾絲花邊睡裙,及膝的長度,泡泡袖,能露出纖細的胳膊和小腿,方領,能凸顯出一片瑩白的鎖骨。
對着鏡子照了照,明明沒有太暴露,卻總覺得有那麼一點奇怪,所以她打算出去重新找一個看着不奇怪的衣服。
推開衛生間的門,就被房間裏坐在床邊的人嚇了一跳。
“你不洗洗嗎?”她略微拘謹的挪動步子。
“等會再洗,不急。”許期往後斜了一點,一隻手撐在身後。
“那你先出去,我換個衣服。”
她的話落,他沒動,反而用目光肆意的在她身上掃過一遍:“怎麼了?衣服不合身?”
“沒有……就是覺得怪怪的。”
“哪裏怪了?過來我看看。”
她往許期面前走去,指了指自己的領子:“這個領我覺得……”
一隻手攥住她的腕骨把她扯到了他的身前,緊接着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
他坐着,她站着,由於被他拉過來的緣故,她整個人的身子前傾,光禿禿的鎖骨對準了他的臉,也對準了他的唇。
“領子怎麼了,嗯?”
“有……有一點點奇怪。”
他輕輕笑了聲,緊接着她的鎖骨處便多了一抹溫熱。
“胡說,明明很好看,很漂亮。”
他說話的功夫,熱氣打在陸忘憂的皮膚上,酥酥麻麻。
她往後縮,腰間的手臂卻阻止她的動作,把她往前推、往下壓。
他的吻重了些,她不自覺皺了皺眉。
身前的人看着她,惡劣的笑她:“嬌氣。”
她想說話,卻被他換了位置,想說的話變成了一聲猝不及防的驚呼。
腕骨被人輕輕按着,她枕着被子,對上許期的目光。
“這麼嬌。”
裙角在兩人的動作間上移了幾分,他中途的時候嫌它礙眼,乾脆推到最高。
看她眼角泛紅,看她情難自抑,看她如被風扶過的湖水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良久之後,許期去碰她的蝴蝶骨,卻被她抖着身子躲過。他悶笑一聲,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光腳走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裏的水隔着一扇門嘩嘩嘩的響,床上的陸忘憂把自己捂進了被窩裏,爭取不去想那麼多。
水聲停下后,門被人打開又關上,再打開再關上。腳步聲響起又停下,被子裏的一團沒有一點動靜。
“牙牙,睡著了?”
不見動靜。
“吃不吃水果?”
毫無動靜。
“冰鎮的西瓜,我剛從冰箱裏拿出來,吃點消消熱氣。”
被子被人拉開了一條縫,一個腦袋露了出來。
他看着不知是捂的,還是臉一直就很紅的人,體貼的沒有多話。
一大半的西瓜,兩人坐在一塊,一人一勺的吃着,好不愜意。
陸忘憂這會兒正吃着東西,看着對面頭髮濕潤的人,也沒多想,張口就來了一句:“你喜歡吃西瓜嗎?”
對面的人笑了笑,語氣曖昧:“我最喜歡吃櫻桃。”
很正常的話,被他用To情似的語氣說了出來,她不爭氣的紅了耳朵。
耳邊莫名的浮現起不久之前,他在她耳邊喘着粗氣,咬着她的耳朵說:“我才發現我最愛吃櫻桃。”
她去咬他的下巴,這人也不收斂,繼續道:“櫻桃好看,好甜,我好喜歡。”
眼下的情況,即便是她想到了什麼也不能表現出來,不然許期這人會更得寸進尺的。
所以她頂着紅的快要滴血的耳朵,佯裝平靜地低頭吃着西瓜,看也不看他。
兩人之間甜甜膩膩的氛圍被突兀的鈴聲打斷,是陸忘憂的手機在響。
許期把手機遞給她,想要出去避一避的時候,被她用眼神示意不用,然後他就躺在了她的聲旁,看着她接電話。
“程姨。”
接通電話后,她乖巧的喊人,對面也沒生疏,熱情的拉着她問東問西。新筆趣閣
良久的寒暄之後,對面換了人。
許期清楚的聽到了一句:“姐姐。”
這聲音他記得十分清楚,不正是當初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子么?
“程野,阿姨說你有事找我,怎麼了?”陸忘憂開門見山。
電話里的男生也問東問西,許期聽的不是很清楚,但看着女朋頭和情敵打電話就莫名有點想搗亂的想法。
他對自己家的姑娘十分放心,不放心的只有那個年紀不大卻又藏的很深的小子。
陸忘憂說著說著,就感覺到一隻手伸到她的身前,不輕不重的捏着她的腰窩,並且還有越來越上的趨勢。
她急忙捉住那隻手,嬌嗔似的瞪了他一眼。
許期被她這似嗔非嗔的眼神看得一笑,停了手,但卻湊上去親在了她的耳垂。
陸忘憂身子一抖,想躲避開他,卻不想這人不依不饒的,又含住了她的耳垂。
“快點說,說完掛電話,不然後果自負噢。”
有他的搗亂加威脅,陸忘憂最終還是匆匆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她本想教訓他,可許期這人懂得見好就收,他見她掛電話了,就飛快的從她的身邊挪開,把一旁沒來得及吃完的西瓜遞給她,面上淡淡的笑,好像剛剛搗亂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陸忘憂倒是被他這無賴的做法氣笑了。
“許期,你幼稚。”
“幼稚算什麼?我還可以腹黑無賴和流氓。”
得,人家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她倒是不用說了。
本以為那天電話的事兒過了就算完了,誰知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