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病床前的談話
雖說現在路上,壓根不存在什麼堵車的情況,可是就現在這路面也沒法和後世比較啊!
這才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硬是開了七個多小時,等到他們一行人到達承德中心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兩點多鐘了。
等他們幾人剛走進了醫院裏,就在走廊上看見了正在暗自落淚的閻解放夫妻。以及同樣幾個傷心不已的孩子。
“爸,老三、老四,妹夫,那個大…哥你也來了。你們幾個兔崽子快過來,沒看到你們爺爺來了嗎?……”
“爺爺…爺爺。”
“爺爺。”
“……”
聽到耳邊這不絕於耳的稱呼聲,閻埠貴立馬就擺手示意,讓他們停下來。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大家都別客氣了。解放你們這大半夜怎麼也不睡覺,難道是你媽她……。”
“爸,媽剛才難受的厲害,我同意了醫生提出來的打針,我也知道這麼做不對,可…可我不忍心媽她受苦,嗚…嗚嗚。”
因為這次三大媽突然舊病複發,閻解放甚至都放棄了,新省某縣林業局副職的機會,毅然決然的提出了回到塞罕壩。
這讓很多領導都為他感到可惜,可對方家庭條件擺在這裏,就連對治沙種樹最為固執的馮陳,這次都主動幫他申請陪護假。
閻埠貴沉默的點了點頭,老二對他母親,可以說是夠孝順的了。為人子女能做到這一步,閻埠貴怎麼可能還會責備他呢!
幾人透過門縫,簡單的看望了一眼已經病入膏肓的三大媽。此時的她,完全就是皮包骨頭了。閻埠貴透過在門縫,都能看到睡覺的她還不時流出的痛苦神情。
這可還是打了針的,要不然都不敢想像她會承受多大的痛苦。
閻埠貴他們幾人看到這情況,也只能陪坐在走廊上,和老二他們一家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起來。
只是大家都很累,不一會兒走廊上的閻家眾人,就七七八八的睡了過去。
閻埠貴這邊也剛睡着,就被小孫女把他給搖醒,這才得知原來是他們的奶奶已經醒了過來。閻埠貴聞言,揉了揉眼睛,就大踏步的向病房裏面走去。
“爺爺,奶奶醒了,你快進去…看看吧!”
果不其然,孫子來叫他還是有原因的,只是大家這次進來,有可能是來看望對方最後一面的。
三大媽此時很痛苦,他一手抓住閻解放的手,一手抓住他長頭孫子閻江辰的手,嘴巴拚命的蠕動着,可卻發不出什麼聲音出來。這一行為看的身旁的人都淚眼盈眶了起來。
“解放,把這葯掰開,餵給你媽吃下吧。”
閻埠貴從空間裏面拿出了一枚為數不多的“耐揍丸”。
閻解放也是這些丹藥的受益者,更是見證過這些丹藥對病人的效果。他忙不迭的接過父親手中的藥丸子,一塊塊的掰下來,往自己母親的嘴裏塞去。
三大媽彷彿也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也大力的吞咽着這些揉碎的藥丸子。
隨着一大口溫開水被三大媽吞咽下去后,大家彷彿都明顯的感覺出三大媽的臉色,由着蒼白色正在慢慢的紅潤了起來。
“媽……你好受點沒有?”
“咳…咳,老閻…解放…解曠…解睇你們都來了……。”
三大媽的話,彷彿是刺激到了閻解成,他耳朵都豎起來老高了,可卻沒在母親這裏聽到自己的名字。他還指望母親康復了,看在自己這次這麼孝心的份上,幫自己到父親那裏說說好話,說不定自己就能把父親的書店……
可他左等右等,實在等不下去的他,這時候從人群外面擠了進來,一臉急切的對着病床上面的三大媽說道:
“媽,還有我呢!”
“哦!”
三大媽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又投向了老二家幾人的方向。
“你們都出去,我和你爸說幾句心裏話。”
轟!
閻解成突然就感到一陣天地旋轉了,母親這是幹啥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是在說臨終遺言啊,這百分百是在為老二一家謀福利,自己這次為啥過來的,還不是看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份上。
可母親還是把自己直接推到了門外,這他能忍嗎?
於是,大孝子閻解成罕見的往地上一跪,雙膝併攏向三大媽的病床那裏走去。這一幕直接看傻了病房裏準備出去的閻家人。
閻埠貴三大媽兩人也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
看到三大媽點了點頭,閻埠貴立馬就對老二老三招了招手,又對着跪在地上的閻解成努了努嘴。
兄弟倆人瞬間秒懂,他們嘴角微微翹起來,就一人一邊將閻解成給架了出去,甚至老三閻解曠還提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等病房裏面的眾人都走出去以後,兄弟倆個這才鬆開了他們的大哥。
“喂,你們什麼意思,你們自己不孝順,也想讓我和你們一樣是嗎?你們現在不要攔着,讓我進去,我有好多話要和媽說……”
“滾!”
只是閻解成手還沒有放到房門上,突然病房裏就傳來了一聲嚴厲的呵斥聲。
就這一個字,閻解成感覺到尷尬極了,他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不管不顧的跑進去,這個老頭會不會讓他的幾個狗腿子把自己給揍一頓。
善於明哲保身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從心。m.
很快,聽到了屋外終於安靜了下來,三大媽這才一臉寒暄的對着閻埠貴說道:
“老閻,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把他們兄妹三人教育成人。”
“你這好好的說這些做啥……”
可是三大媽彷彿置若罔聞一般,自顧自的打斷了閻埠貴的說話。
“老閻,你知道嗎?當年許大茂和婁小娥結婚,你非要貪杯,當時他們把你送回來的時候,你都醉的像一灘爛泥一樣了。尤其是到了半夜的時候,你全身竟然都涼透了,你知道嗎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幾個孩子還這麼小,你讓我該怎麼辦。我當時除了幫你把衣服給一件件的穿上去,我是連個聲音都不敢吭一聲。”
三大媽說到這裏,看了眼面色慘白的閻埠貴,彷彿是印證了內心的某個想法似的,她的笑容顯得更加勉強了。
“老閻,我還是這麼叫你吧。像我們這些婦道人家就不該去讀書,這一讀了書就容易多想。老閻啊老閻,你還是我的老閻嗎?”
這個時候,善意的謊言也許才是世間最好的良藥。
“老楊,你就別多想了,我怎麼可能不是老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