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誤殺

第15章 誤殺

“這就是所謂的落腳點?”森環顧了一眼這個古舊的小屋。

“這裏想要地盤都是憑實力搶的,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西南看了一眼森,隨後雙手一攤,“我能做的不過是不讓阿貓阿狗惹麻煩而已,可沒有說要送一塊地盤。”

“當然作為對你的尊重,需要人手的地方儘管說。”西南再次向凱爾伸出了左手。

凱爾看了一眼他放一直搭懷中的右手。

“當然,多謝關照了。”凱爾緩緩握住他的手。

待西南走了之後,森撇了撇嘴:“切!這傢伙麻煩得很,就是和熟人說話手也搭在刀上。”

“啊~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他伸了個伸懶腰,“不過...其實你還是沒有習慣這個能力吧?”

“確實,以我的能力,受到的反噬太嚴重了。”

森摸着下巴緩緩說道:“我猜就是個強行影響別人精神的術,但是反過來,你的精神也會受到影響,這一點從你的表現就可以看出,其實當時你很難受吧?”

“沒錯,再怎麼強撐也免不了精神一點點被剝離。”

“嗯...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吧?”森看着凱爾,“凡人之軀發動神明之力,光靠那些虛無的目標和執著可沒用,在去追尋那個力量時,我就已經料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果然......”

“你知道?”

“當然,東島歷史上也是有先輩接受過那位大人的傳承的,自然也會留下一些記載。而那些前輩最後不是瘋了就是自殺了。我想應該和你的情況類似——精神之崩壞。”

“既然這麼說,你有十全的把握保持清醒?”

“至少不會讓自己徹底失控,這點上我還是有自信的,不,應該說我們東島各世家都有這個自信。”森猶豫了一會,“嘛~說了也無所謂吧。”

“就是對意志力的提煉。世家子弟從小時就開始這個鍛煉了,畢竟前車之鑒對我們來說太深刻了。”森緩緩說道。

“額......其實我很想學,但是好像沒什麼理由讓你教我啊。”凱爾訕訕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森大笑起來,“有什麼關係?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效果吧,練好了和我切磋切磋,這樣才有意思。”

“這個安城我認定的強者都試遍了,也就你的水平我很好奇,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得過。”說道這他突然想到些什麼,“當然西南那傢伙不算......手段髒得很!”

“那麼你的那個方法是什麼?”

“說起來很簡單,既然你也是士兵,那麼應該也有在做,就是簡單的冥想和煉體。”

“就這些?”

“你以為呢?精神絕非是煉出來的,而是養出來的,沒有憑空增長的道理,而是靠自身內部的循環往複來一點點滋養,但是沒有切膚之痛也就不會有精神的刺激。所謂:存志以養神。而體散則欲多,欲多則心散,心散則志衰,志衰則思不達,思不達則神不穩。”

“那麼說一切的根本是煉體?”

“不全是,所以說煉體和冥想是一體的,光煉體而不存志,也只是單純地強身而已;光冥想而不煉體,其效果也不過微乎其微。”森思索了片刻,“不過你既然是撒克遜的士兵,應該上過戰場吧?”

“參加過。聖戰前線。”

“聖戰?嗯,聽說過。戰爭中的一系列衍生情緒的刺激對意志力的磨礪也是有一定作用的,不過那種駁雜的情緒其實也有反作用,

有利有弊。你現在的狀態估計是一座地基不穩的高塔,沉重而不穩。”

森閉上眼:“閉眼靜心,直到在黑暗中感受到自己的一切,心跳,呼吸,這就算進入狀態了,當然這才算開始,之後需要逐漸忘卻這些感受,或許會感受到幻覺,這些幻覺都是識海的一部分,想辦法在這裏面平靜下來,堅持地越久,對精神的裨益就越多。”

“至於煉體我就不用多說了吧?”森打了個哈欠,“等你什麼時候把副作用降到最小,我再來找你切磋,不知道我能不能挺住呢?哈哈哈哈...很期待啊!我先走了,這小地方也住不下兩個人。”

“好,多謝。”

“謝倒是不用,我也是在幫我自己,那位大人肯定會出現在你周圍的,畢竟你是繼承者。況且我也想看看我能不能打得過真正意義上的繼承者。”

凱爾盤坐在床上思索着:

現在都還在計劃中進行,既然現在軍部回信還沒來,自己也恰好不在范迪門港,不如趁此機會在這裏站穩腳跟,為以後做準備。

其次就是那個能力,森說的不錯,就是自己的精神不夠穩定,直到現在頭還在隱隱作痛。

凱爾緩緩閉眼,試圖從周圍那些雜亂的聲音中脫離出來,足足半個時辰,凱爾耳邊才只聽到自己的心跳、呼吸的起伏和脈搏的跳動聲。

這個狀態持續着,漸漸身上的傷痛也平復下去,直到東方漸白,他在這半夢半醒的狀態中,睜開眼,看到了一片幻境......

宮殿和高台之上坐着的王,正是得到能力時看到的幻境。

他想努力保持平靜,但周圍的幻境扭曲着,幻化成一片焦土。

戰場之上,士兵的衝鋒,死在撒克遜槍下的平民不計其數,凱爾感覺好像自己也在廝殺着,背後的長官發號,青年的凱爾衝鋒着,帶着頭盔的他這時還是一個新兵。

一轉眼,在他眼前,一個手無寸鐵的男人,眼神驚恐而憤怒地掐着凱爾的脖子,窒息感讓凱爾無法呼吸,但最後那隻手漸漸無力地鬆開,再仔細一看,凱爾手中的刺刀早已捅進那那人的胸膛,那死去的男人身旁還有一具還淌着血的女屍,女人手裏拿着的剪刀沾上了血。

凱爾茫然地看着這一切,拿着刀的手顫抖着,“這是哪?”

他抬起頭看着周圍的一切,“聖戰?”

“我幹了什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原本模糊的記憶在這一刻清晰起來,凱爾盯着那具女屍手中的剪刀,僵硬地扭頭看着已經斷氣的男人,

眼神驚恐,直到眼睛流出眼淚,撲到那個死去的男人的身上,似乎是在嘶喊,卻帶着哭腔,臉上表情痛苦到扭曲,“啊——對不起!對不起!她想殺我我才殺了她的啊!我有什麼錯!對不起對不起!”

他顫抖着抽出刀,嘴角還在顫動,盯着那個男人喃喃道:“你、你也看到了......對吧?我沒辦法啊!”

而這時在屋內傳來一聲嬰兒的哭喊,凱爾踉蹌着推開那扇木門,一個嬰兒在搖籃中伸展着手腳,哭喊着哭喊着,一股窒息感湧上心頭,如同被扼住了喉嚨

似乎是嬰兒的聲聲哭喊徹底扯碎了他給自己找到的殺人理由,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手裏扣着那搖籃,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也許是仍無法接受這場徹頭徹尾的屠殺,突然歇斯底里地哭起來,“這不是!不是這樣的啊!不是我要做的啊!”

......

當凱爾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中午了,森坐在他面前,擔憂道:“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幻境嗎?”

凱爾用手指輕輕觸碰順着臉頰滴下來的淚水:“不是幻境,是回憶。”

“是嗎,冥想到深處觸碰到識海,無論是幻境還是回憶都會幾率出現,但是昨天忘了警告你了。”森一臉鄭重地說,“陷在裏面會死的!”

“只是我沒想到你第一次就進入深度冥想了。”森略顯驚訝,“也許這是那個能力帶來的副作用,不過我看你神情似乎沒有在幻境裏入定。”

“怎麼樣?有效果嗎?”

“效果倒是沒感覺到。”

“是嗎,畢竟第一次。”

“不過頭倒是不怎麼痛了。”凱爾脫下被冷汗打濕的衣服。

“哈哈!這不是有點效果的嘛!總之還是小心一點,冥想的時候。”

“你說想在安城站穩腳?”森站到門口興奮一笑。

“嗯。怎麼你有想法?既然西南說會出點人手......”

凱爾還沒說完,森就打斷了他:“你不了解西南,讓他幫忙,以後可是要還上幾倍的回報的。”

凱爾皺眉道:“這不是原本的約定嗎?”

“在安城還有什麼約定在嗎?況且對他來說給你這個住處,約定就已經完成了。畢竟我看他想要的是你的人情。別人還好說,欠他一個人情可比殺人要麻煩。”森興奮地轉過頭,“我的建議是直接去踢館子!哈哈哈!以我們的實力!”

“你要幫我?這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吧?反倒是和我一起在樹敵。”

“這安城只要足夠強大就沒有敵人,我只是這幾天手癢了而已!說起來東島在安城還沒什麼勢力,正好藉此機會!”森向凱爾伸出了手,“怎麼樣?雙贏的計劃,而和我合作就等同於和東島川島世家合作。”

“川島世家。”凱爾默念着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暗道:連撒克遜平民都知道的一支東島勢力,曾一度插手聖戰,是讓撒克遜和聯和軍都忌憚的勢力,雖然在最後一戰中,不知為何莫名撤軍了,但那一戰的結果就是,那些教徒和士兵唯獨不敢歧視的異族人就是東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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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復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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