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誰言紈絝少魁岸 今見英雄多放狂（上）

春日游，花滿京城歌滿樓。酒千殤，詩萬首，不能休。

春日別，飄搖柳絮滿橋頭。酒千殤，詩萬首，不能留。

——《思帝鄉˙別京城》

這首《思帝鄉˙別京城》是龍在天十二歲時的作品，當時陣無形夫婦決定隱居鏡湖，把他帶在身邊，自此一別京城，常住風雷高原，五年未歸。每當京城的酒友們揮殤痛飲時，總是為他準備一雙筷子，一隻酒杯，紀念昔日情分，遙祝他在混亂之地仍能保持紈絝本色。

令人失望的是龍在天被禁足在青竹村，整整五年沒有踏出郡主領地一步，每天除了上學、逛市場、裝神弄鬼、罵老拉耷臉，便無事可做。滿腔紈絝之氣無處發泄，早已憋出了一身綠毛，奇癢無比……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年深秋，節氣已然接近霜降，涼風漸緊，滿山金黃，風雷高原又進入了一個收穫的季節。

這天傍晚，龍在天放學回家，與七大星宿在市場遊盪，發現市場上多了不少陌生的巡察。問了一位路人，才知道市場來了幾位大人物，下榻青竹大酒店，這些巡察就是這幾位大人物帶來的。

這些巡察身穿黃色制服，一看就知道來自後土帝國。五大帝國按照方位制定了國服顏色，後土帝國居中，其色黃，參天帝國居東，其色青，赤炎帝國居南，其色紅，西天帝國居西，其色白，滄溟帝國居北，其色黑。

咩咩道：“老大，會不會是你們含香王府的長輩？”

龍在天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青竹大酒店是化龍州施政殿建造的一處官方招待所，專門接待各國政要。畢竟含秋霜是尊貴的帝國郡主，平常自然會有一些達官貴人前來拜訪，住進官方招待所是最好的選擇。

青竹大酒店由三座高樓組詞，主體大樓高二十二層，全玻璃幕牆，造型雄偉，盡顯風雷高原的粗獷氣息。此時，寬闊的門樓下正站着一排巡察，昂首挺胸，氣勢凜然，比鬆鬆垮垮的村衛強了何止千百倍。

龍在天眉頭一皺。他雖然常住於青竹村，但每年也會隨姥姥到黃天市住一兩個月，對於皇家的各種規矩也算是瞭若指掌，可是現在他竟無法揣測來的是什麼大人物。按照常理，真正的大人物出行很少有這麼多巡察跟隨，畢竟大人物自己至少都是地師甚至天師修為，天下已經很少有人能威脅到他們，更沒有哪個刺客膽敢刺殺高知強者。

正躊躇間，一位身穿禮服黑色禮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向龍在天施了一禮，道：“見過小郡王。”

“數管事。”龍在天抱了抱拳，問道，“可是來了貴客？”

數管事笑道：“帝都四大王府來了幾位小王爺，不知為何，既不住海棠縣智慧賓館，也不住XC區皇家酒樓，非要來咱們青竹村。”

“帝都四大紈絝？敦號號、藏豬豬、蓄水水、厚彪彪？”龍在天恍然。這四個傢伙號稱帝都四大紈絝，分別來自帝都四大超級王府，在帝都街頭，他沒少與他們發生交集，甚至還修理過敦號號。

數管事道：“還有一位小王爺，叫做敦雀雀。”

龍在天點點頭，都是他的老熟人，看來他們住進這裏，也是沖他來的，便道：“他們在哪裏，我去會會他們。”

“他們驚訝於青竹村的繁華，現在正在市場上浪呢。不過小郡王可以到一號廳等待，今晚他們要在一號廳舉行晚宴，州里的頭面人物都來了，現在都等在一號廳門口呢。”

龍在天領着七大星宿，

徑直進入酒店。

一號廳位於東側附樓一層，門口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有化龍州六大殿的殿主和副殿主，有天行公國的王儲和宰要，有八卦門的長老和各大院長，還有化龍州各大勢力的頭頭腦腦，化龍州的大人物八成都在這裏了，龍在天也認得不少。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人群里還站着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嫚，正文文靜靜地站在長輩身旁，一個個如同依人小鳥，完全沒有了混亂之地的豪邁氣概。

“天哪，豆七娘公主！”咩咩突然尖叫起來。

“那不是八卦門的少門主兌七彩嗎？位列混亂之地五大美人之首，果然傾國傾城。”胖六的眼珠子也瞪了起來。

“你才看見啊。兌七彩、豆七娘、鐵觀音、九海棠、風潮兒，高原上的五大美人都在啊。”胖八樂伸着手指頭，樂呵呵地數着。

胖十笑呵呵地道：“一個個裝得挺像那麼回事，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一群賢良的小淑女呢。”

“小胖子，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一個翠衣美女杏眼圓睜，怒視着胖十。

胖十道：“這就對了，七彩少門主一向風風火火，氣概豪邁，一言不合就挖人家眼珠子，兇巴巴地裝什麼淑女。”

翠衣美女就是八卦門少門主兌七彩，只聽她又道：“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胖十把舌頭一伸，道：“來啊，少門主，敢不敢打賭，今天割不下我的舌頭，你就嫁給我哥。我哥今年三甲之齡，乃是青竹村的天才，早已是生魄一重修為，位列青年元神種子榜第二十二位。”

“彩兒，注意形象。”兌七彩身旁一位中年人開口了。

兌七彩不得不收斂氣勢，可是已經氣得臉色發青。在她眼裏，青竹村不過是一個一百多戶的小山村，借郡主之名狐假虎威罷了，這一代三甲青年只有二十二人，位列該村青年元神種子榜第二十二位，就是倒數第一，實屬無敵蠢材，二百歲才晉陞生魄境，連五渣都算不上。她兌七彩乃堂八卦門的少門主，天之嬌女，識海境完滿修為，豈能被一個蠢材覬覦？可是今天的日子非比尋常，對她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機遇，她不僅不能一逞雌威，相反還要表現得柔弱乖巧，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七大星宿這麼一鬧，場面有些尷尬，龍在天只好拱手做禮，團團一揖。大人物們都點點頭，大嫚們都拱手回禮。接着眾人都向後退了幾丈，將龍在天讓在前邊。畢竟龍在天是王府的小郡王，又是青竹村的地主，由他出面來接待帝都來的小王爺，在身份上正好對等。

等了不過片刻，門口突然熱鬧起來，一個體型彪悍的青年在沒命地向這邊跑來，後面跟着一隊青竹村的衛兵。衛兵們邊追邊喊：“站住，不管你是什麼身份，輸了錢甭想賴賬。青竹村公平交易，錙銖必較，一視同仁，童叟無欺。”

“厚彪彪？這傢伙怎麼得罪村衛了？”龍在天正狐疑間，青年已經看到了他，急忙跑過來，道：“破壞大王，可算找到了你了。你趕緊跟他們說說，彪賭王賭品如人品，認賭服輸，絕不賴賬。”

“小郡爺不要聽他瞎掰，他賭了一個時辰，輸了十萬兩白金，竟然身無分文。”幾個村衛上前揪住青年，“走，到村務會見我們村長，你是什麼身份，跟村長大人說吧。”

龍在天差點爆粗口，在青竹村白賭，這還了得，道：“彪老四，這點錢你都沒有？你是來我青竹村碰瓷的吧？”

彪老四正是厚彪彪，叨陪帝都四大紈絝末座。只聽他道：“我可是守規矩、有禮貌、講文明的當代三好青年。你看，你的村衛抓我，我都沒讓我的巡察出手。”

咩咩道：“你是不是三好青年我們不在意，我們在意的是你什麼時候還錢。”

“我是從家裏偷着跑出來的，忘了帶錢，兜比臉還乾淨。”厚彪彪晃晃手脖子，道，“你看，走得急，連腕聯機都沒戴。”

龍在天臉色有些不好看，道：“你一分錢不帶，跑到我這裏空手套白狼，當我這裏是難民營嗎？”

厚彪彪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沒錢算個啥。我這次來風雷高原，可是有大追求的。”

胖十突然驚叫一聲，看着那些大嫚，道：“我明白了，你是來參加相親大會的。”

厚彪彪斜着眼看了看那些鶯鶯燕燕，語重心長地道：“老弟，格局小啊。俺們帝都四大紈絝個個都是眼高於頂、驚天動地的絕代天驕，豈能收拾一些歪瓜裂棗？有辱斯文啊。”

厚彪彪話音剛落，大嫚們都勃然變色。她們得知帝都的小王爺駕臨，在家長的叮囑下，精心打扮一番，來參加晚宴，抱着萬一的心態來結識帝都小王爺，一旦與哪位小王爺聊得來，混個朋友，將來也好離開這混亂之地，到更加廣闊的天地去發展。哪知她們拿出了最好的一面，卻被譏為歪瓜裂棗，個個又驚又怒，卻不敢發作。

龍在天道：“你的大追求是什麼？”

厚彪彪高深莫測地道：“你還小，不知道也罷。”

四大紈絝一起來到風雷高原，必然有什麼事情，厚彪彪不說，龍在天也不着急，來到他的地盤，還想翻起什麼風浪？他與厚彪彪的關係不好不壞，自然不能讓他難堪了，道：“既然你留着錢去做大追求，我也不好落井下石，成人之美一向是我輩風範。你就寫個欠條吧，給十五萬兩白金，這事就算了。”

厚彪彪噌地跳起三尺高，大聲道：“憑什麼？”

龍在天道：“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天下第一村？村衛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村衛的薪資也是帝國頂尖水平，你賴賬驚動了村衛，五萬兩白金當村衛的辦案支出，不算高吧。”

厚彪彪怒道：“不行。我彪賭王堅決拒絕訛詐。”

龍在天一揮手道：“衛兵，把他帶走，用刑的時候不要打臉。”

厚彪彪馬上慫了，道：“慢着，我寫還不行嗎？”他堂堂紈絝，如果因為十萬兩白金被村衛給抓了，傳出去就沒臉混帝都了。

村衛收了欠條，向龍在天施了一禮，就走了，厚彪彪鬆了口氣，看着雄偉的青竹大酒店，道：“破壞大王，想不到窮山僻壤竟然有這麼一處大城，你過得逍遙自在啊。”

龍在天道：“馬馬虎虎吧，哪有你們在帝都逍遙。”

厚彪彪道：“這幾年你為什麼不去帝都玩了？要知道，帝都沒有了你的破壞，已經沉寂得不像話了。”

龍在天想起混沌谷名額，道：“馬上就去。”

厚彪彪道：“這就好，我在回生賭場等你，玩他個傾家蕩產，粉身碎骨。”說著挺起胸膛，闊步走進了大廳，完全無視了化龍州的頭頭腦腦。

說起回生賭場，龍在天想起跟莊家競相抽老千的情形，不禁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

“蠢豬，賊豬、混蛋豬，你給本王站住！”

剛剛清閑一會兒，酒店門口又跑進一頭小白豬，銜着一把比它的身體還要長一倍的虎頭大刀，朝一號廳這邊奔來。一個肥頭大耳的青年攆着小白豬，渾身的肉膘子一顫一顫的，像一塊行走的豆腐，邊追邊喊：“賊豬，留下本俠的虎頭刀，饒你不死。”

小白豬似乎是慌不擇路，跑到龍在天跟前，一頭裝在龍在天的膝蓋上，饒是龍在天已經達到鍊氣九層修為，也被撞了個趔趄。

“破壞大王，攔住它，它偷了本俠的虎頭刀。”後面的胖子大聲喊着，很快追了過來。

龍在天道：“豬豬俠，你真不愧為五渣戰力，竟然追不上青竹村一頭奶豬。”昭夏星的修知武力值分為優、良、中、差、渣五級，優級為一級，渣級為五級，因此渣級被稱作五渣戰力。

胖子青年正是位列帝都四大紈絝第三位的藏豬豬，人如其名，胖得像一頭肥豬。由於他的武力值測試一直都穩居第五級，人送外號戰五渣。也許是因為武力值太低，這五渣戰力就成為他自尊的底線，不僅不允許別人說他渣，而且平常還以大俠自居，自封超級無敵豬豬俠，走到哪裏都帶着一把寶級靈兵虎頭刀，凡是路見不平，必然吼上一吼，凡是看到擂台，必然戰上一戰；在帝都自然無往而不利，甚至會有人專門給他製造不平則吼的機會，讓他以生魄一層的修為，硬生生堆出超級無敵豬豬俠的名號。他剛剛在市場閑逛，看到興武館擺下的擂台，一時技癢，上台揚名，結果因為沒有人認識他，他被一個煉體圓滿修知者一拳轟下擂台，堂堂超級無敵豬豬俠居然在修知荒地獻醜了，而且是被人越境擊敗，丑得一塌糊塗。他頓時惱羞成怒，拔出寶級靈兵虎頭刀，就要上台比武術，不料突然殺出一頭小白豬，張嘴奪走虎頭刀，他就一路追了過來。

小白豬被龍在天和藏豬豬一前一後堵在中間，進退不得。藏豬豬道：“破壞大王，這是你的寵物？”

還沒等龍在天回答，咩咩在一邊道：“這頭小豬是青竹村的四害之一，誰能把一頭害蟲養在家裏？”

龍在天一愣，道：“什麼四害，豬貓狗，不是只有三害嗎？”

咩咩伸了伸舌頭，默不作聲。小白豬抬起豬頭看了看龍在天，哼哼了兩聲，竟然人性化地帶着一絲不屑。

藏豬豬可不管什麼三害四害，伸手掐住小白豬的脖子，道：“松嘴，饒你不死。”

小白豬哼哼叫了兩聲，頭一甩，震開藏豬豬的手臂，把四尺長的碩大虎頭刀吞進了肚子裏，翻了翻眼珠子，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

“什麼？”

在場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珠子，四尺長的靈兵，被一頭不滿二尺長的小豬吞進了肚子裏？怎麼可能，完全顛覆了最基本的自然規律。

藏豬豬使勁揉了揉眼睛，道：“我是不是看花了眼？”

小白豬甩了甩尾巴，扭着風騷的小碎步，走一步哼三哼，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酒店大院。

藏豬豬的腦子有點迷糊，道：“破壞大王，這就是青竹村的四害？這麼厲害？它如果不是你的寵物，我不介意收了。”

龍在天也是震驚不已，豬貓狗橫行市場，總是為了一口食物，誰也不知道它們竟然還有此怪異的能力，不由想道：“倒是小覷了這三個活寶，是時候收服它們了。”想到這裏，便道：“郡主領地的一草一木都是青竹村的，三害自然也不例外。”

藏豬豬道了聲“可惜”，便來到化龍州的諸多大人物面前，這些大人物和大嫚們齊聲道：“見過小王爺。”

藏豬豬猛地把肥胖的身子挺直，圓圓的肚皮立即衝到了前面，顯示出不凡的底蘊。與厚彪彪的傲嬌不同，他和煦如春風，彬彬有禮地道：“藏風王府超級無敵豬豬俠見過各位同僚、各位美女。大家不用客氣，以後叫我大俠好了，什麼小王爺，一個虛名罷了。”

此時，嚴重走形的身材也不能掩飾藏豬豬身為上位者的威嚴氣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即惹來大姑娘們的驚嘆，她們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個個美目放光，像是無數小星星燦爛放射，又像是小白兔看到了白蘿蔔，呃，不，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貪婪而兇惡。

她們本來就是抱着萬一的心態來結識王孫的，藏豬豬平易近人，和顏悅色，她們自然就像猴子一樣，見竿就爬，大肆渲染。

“小王爺不愧為當代大俠，義薄雲天，堪為我輩楷模。”

“今日一見小王爺風範，方知俠之大者，謙謙君子也。”

“小王爺，你是我風潮兒的偶像。”

“小女子兌七彩，忝為八卦門少門主，生魄境修為，今年一百歲整，見過小王爺。”這時兌七彩手執一串紅色項鏈，向前幾步，來到藏豬豬面前，道，“這是八卦門的幸運符，掛在脖子上，可增加十點幸運值，心想事成的幾率翻倍。”

藏豬豬雙手接過幸運符，鄭重地戴在脖子上，深沉地嘆了口氣，道：“各位美女，本俠知道你們的心意，可是正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寸功未建，愧對父老，還恕本俠唐突了。”

藏豬豬的聲音帶着些許遺憾，帶着些許哀傷，帶着些許磁性，深深扣動了各位美女的心扉，這才是她們敬仰的尊貴王孫。

“不過大家放心。你我雖然都是江湖過客，但相逢即是有緣，今後各位美女有什麼事情，可到帝都遊俠會尋我。要問如何相見，神女花潮湧動。”藏豬豬拍拍胸脯，一付豪氣干雲的模樣。

“滾！你這個不要臉的詐屍犯。”龍在天看着藏豬豬一本正經的死人臉，心裏一陣惡寒，飛起一腳，揣在他肥大的屁股上。

藏豬豬慘叫一聲，肥碩的身軀撞破旋轉門，消失在一號廳里。

“不！再給我一分鐘，帶你裝潮帶你飛，天上牛牛一起吹。”

門裏傳來藏豬豬撕心裂肺地叫喊。

看着破碎的玻璃門，人人都悚然一驚，傳說帝都四大紈絝被破壞大王一人壓得抬不起頭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喝起小酒樂悠悠啊，嗨喲嗨，嗨喲嗨，喝起小酒樂悠悠……”

一個青年提着酒瓶，一步三晃地朝一號廳走來，嘴裏還不時吟出幾句詩歌。

“喂，兩點水，你媽喊你回家尿尿。”龍在天看到醉酒青年，樂呵呵地道，“逛會街竟然也能把自己弄醉了，牆都不服，就服你。”

“誰說我醉了？敢不敢跟我再哈十八碗景陽春？”青年突然站住，一雙鬥雞眼緊盯着龍在天，“就問你敢不敢？”

龍在天道：“我能哈到你尿褲子。”

青年道：“胡說，你以為你是破壞大王？哈酒不帶尿尿的？”

青年把鬥雞眼湊到龍在天的跟前，看了半天，方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破壞大王。”

龍在天一點頭，額頭碰到青年的額頭上，道：“好你個兩點水，到了青竹村，都不打個招呼，自己先哈個痛快。”

青年外號兩點水，本名蓄水水，位列帝都四大紈絝次座。

“我來的時候你還在上課……呃、呃，不過你村的竹葉青真是好酒，香甜醇厚，回味無窮啊……”蓄水水打着酒嗝，一付滿足的神態。

龍在天捂着鼻子道：“褲子都尿濕了，快點回客房換身衣服吧。”

蓄水水臉色一變，急忙摸摸屁股，發現褲子還是乾的，這才鬆了口氣，道：“咱現在哈酒已經不尿褲子了。”

龍在天道：“以前哈到這個程度，你早就褲子了。”

蓄水水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不過你好久沒回帝都了，什麼時候咱們再到逍遙酒樓喝個天翻地覆，粉身碎骨？”

龍在天想到混沌谷名額，道：“下個月我就回帝都。”

蓄水水道：“這就好，我和醉迷瞪在逍遙酒樓等你，不醉不歸。”說著邁起相互掐架的腳步，東倒西歪地走向大廳，向化龍州的頭頭腦腦們揮揮手，道：“各位，今晚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頭頭腦腦們忙道：“不醉不歸。”

說起逍遙酒樓，龍在天想起逍遙王那把像小山一般大小的木杴，不禁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