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寧家不值
那古劍鞘被寧凡吞噬靈意后，表面失去光澤，看上去黯淡無比，毫無靈性。
寧凡意猶未盡，在家中一陣翻箱倒櫃，卻是一無所獲，的確就如吞天劍所說，想要尋覓有靈之物，並非那麼容易。
就在他來到小院外時，忽然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停在院門外，隨即傳遞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寧淵，你怕了？連門都不敢敲？」
「剛剛你可是說，要牽着寧凡當狗在寧家遛一圈的！」
「我會怕一個廢物？哈哈哈……」
「轟！」
小院的門，驟然化為無數碎片爆開，七八名寧家子弟出現在門前，為首站着一名白衣少年，那正是寧淵。
寧凡面帶冷意，淡淡看着他。
寧淵此人曾經是寧家外族人，父親早逝，母子相依為命，在寧家受盡欺辱，地位低下。
是寧凡動了惻隱之心，不僅護住此人，還傳授他武技，才讓他在寧家站穩腳跟。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將寧淵視為自己人。
門被砸開后，寧淵一行人看到寧凡站在院子裏都是微微一愣，昨日寧凡被廢掉丹田，經脈，應該連床都爬不起來才對，可現在看起來像沒事的人一般。
「寧淵，你剛剛說要對我做什麼？再說一遍？」寧凡冷聲問道。
「沒，沒什麼……」寧淵一時口吃。
其他寧家子弟見狀，紛紛露出譏笑之色。
「寧淵，你剛剛可不是這樣子的！」
「那寧凡不過是個廢物，不僅丹田沒了，連經脈都廢了，你居然還怕他？果然是孬種！」
「快動手啊，我還真想看看，堂堂寧家前少主當狗一般在地上爬！」
在眾人的擠兌下，寧淵當即惱羞成怒。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懼怕一個廢物。
隨即寧淵臉色一沉，冷冷對寧凡說道：「寧凡，你現在是寧家奴僕，我現在命令你趴在地上當狗，你不會不願意嗎？」
寧凡笑了，眼中卻滿是森冷之意，「我若是不願意呢？」
「那就怪不得我，雖說你曾經幫過我，但那是過去了，我今天來是讓你適應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這是為你好！」
寧淵捏着拳頭，將骨節捏的啪啪作響，一步步朝寧凡走來。
「唉……」
「果然，這寧家沒有一人值得。」
寧凡一聲嘆息。
過往寧凡勢大，竭力守護寧家，如今一遭被廢，沒有一個人記他的恩情，就連寧淵這樣的小人物也概莫能外。
「你在說什麼屁話？」寧淵森冷一笑，一拳揮出，直奔寧凡面門而來。
眼看着拳頭距離寧凡僅有寸許之遙，他一個側身，輕鬆避開，一隻手猛然向下一劈。
咔嚓！
一聲脆響，寧淵一條胳膊當即折斷，發出慘烈的哀嚎聲。
寧凡現在的肉身，已堪比刀劍般強橫，豈是血肉之軀可以對抗的？
這還沒完，寧凡一隻手抓住寧淵的脖子，將其瞬間摁在地上，一隻腳重重踏上。
咔咔咔！
肋骨，又被他踩斷幾根。
「我這輩子，最討厭背叛我的人，你有取死之道，別怪我心狠手辣，」寧凡冷聲說道。
院門口那群寧家子弟看到這一幕，一個個臉上都是震驚之色，身體僵硬到連逃跑都不敢了。
寧淵在寧凡的教導下，這幾年實力提升很快，已是聚氣境八重天修為，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佼佼者。
可他在寧凡這個廢物面前，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這，怎麼可能？
寧淵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剛剛他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就已經躺在地上，手臂，肋骨都斷了。
是我太輕敵了！
陡然之間，寧淵臉上流露出一絲怨毒之色，「寧凡，你敢動我？我現在已經是寧闡族長的人，你傷了我就必死無疑！」
「既然已是必死無疑，那乾脆殺了你，」寧凡獰然一笑，腳下用力。
那隻腳如千斤大鎚，壓在寧淵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望着寧凡如深潭一般的雙眼，寧淵這才恐懼起來。
他霍然記起，這個少年在外面經歷過無數場死戰，惡戰，倘若不靠着心狠手辣，寧凡如何能在活到現在？
曾經他一人，就是寧家仇敵的夢魘！
而現在，因為寧家的背叛，這個夢魘終於降臨在他們頭上。
想到這，寧淵當即變了一副面孔，苦苦哀求道：「寧凡，如今你已經是廢物了，註定沒有前途可言，我要投靠寧闡族長，要得到寧闡族長的信任就必須對你出手，日後……日後我跟隨寧闡族長平步青雲，會記得你的恩情！」
「記我恩情？」寧凡皮笑肉不笑。
「對！我會記你一輩子，」寧淵瘋狂點頭。
「成全你，去閻王那裏記我今日之恩！」
話音落下，寧凡一隻腳如同金剛杵，狠狠跺下。
寧淵五臟劇裂，死不瞑目。
寧凡抬頭，目光掃過剩下的那些寧家子弟，他們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就聽寧凡淡聲說道：「寧闡既然當了族長，踩我幾腳，自然就能得到他的信任，諸位還有想上來試一試的嗎？」
寧家子弟滿臉驚恐，這寧凡殺寧淵就像殺雞一般簡單，還有誰敢觸這個眉頭？
這寧凡不是被廢了嗎？
為何還有如此戰力！
雖說想不明白，但不妨礙這群寧家子弟慌不擇路，瘋狂逃竄，眨眼之間就溜得乾乾淨淨。
「是時候和寧家做一個了斷了，」望着他們狼狽離開的身影，寧凡眼中佈滿冷意。
他轉身進屋，取出隨身衣物，就在小院內外灑上清油，最後用火鐮點燃。
火勢很快壯大，吞沒整個小院，望着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家，寧凡眼中泛起一抹感傷，但這感傷很快被剛毅所替代。
矗立片刻，決然轉身離開。
這時，腦海中吞天劍的聲音忽然響起。
「寧凡，我說過萬物有靈，這人丹田內也存着一些靈意，雖然有些少。」
聽到這話，寧凡心念一動，當即望向寧淵的屍體。
的確。
他在寧淵丹田處感受到一絲靈意，也許因為寧淵只有聚氣境的緣故，蘊藏其中的靈意極少。
寧凡現在急於提升自己的修為，又怎會放過？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他上前將手放在寧淵丹田上，凝聚心神，很快，一絲涼意竄入他的手，又隨着經脈匯入吞天劍中。
吸收掉這一絲靈意后，寧凡陷入思索之中，旋即問道：「前輩，既然武者丹田內有靈意，那妖獸體內是否也有靈意？」
「當然有了，妖獸居于山野，它們的妖丹蘊藏的靈意更多，」吞天劍淡淡說道。
聽到這話，寧凡眼睛亮了起來。
武者不好殺，殺多了還會惹來其背後的勢力，可妖獸就不同了，他只需要不斷地狩獵即可。
曾經他常年混跡於幽冥森林，原本就是一個好獵手。
想到這，寧凡再無絲毫猶豫，信步走出小院。
身後火場越燒越烈，映照出寧凡蕭索的身影，這場火正吞噬着曾經他在寧家的一切過往，也將他與寧家的羈絆燒得乾乾淨淨。
「走水啦！」
此時寧家已經慌亂成一團，家丁，奴僕們都加入滅火的行動之中，他們看到寧凡這位昔日少主時，都是微微一愣，但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參與救火。
畢竟這些下人們都清楚，昔日少主待他們不薄，一名下人端着水盆經過寧凡身邊時提醒道：「少主，這裏火大，你還是先出去避一避吧！」
寧凡微笑着頷首，心中五味雜陳，寧家人還不如這些下人。
就在寧凡快要步出寧家正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寧凡！你本已是戴罪之身，讓你活着，是族長顧念一絲親情，可你不知悔改，還敢殺人放火，簡直不知死活，今日我若放過你，枉為寧家大長老！」
來者正是寧家大長老，而他身後，還有寧恕天，以及寧家其他三位長老。
寧凡轉過身，淡淡看了大長老一眼，冷冷一笑，「老東西，別多管閑事，不然你會後悔。」
「放肆！」
大長老本是挾氣而來，再見寧凡如此態度，頓時勃然大怒。
他雙臂一展，如鷹撲擊，一記撼地手朝着寧凡當頭劈來。
寧凡神色平靜，眼看大長老距離自己尺許時，倏然出手，撥開大長老手掌，另外一隻拳頭直接轟向大長老胸口。
嘭！
大長老像被一根鐵杵砸在胸口，直接倒飛出去，踉蹌後退七八步，在另外兩名長老的攙扶下方才勉強站穩。
噗！
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出，染紅地面。
全場寂靜無聲，獃獃看着這一幕，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