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咕咕咕2

第323章 咕咕咕2

(今天也得鴿,抱歉抱歉!)

第四回中既將薛家母子在榮府內寄居等事略已表明,此回則暫不能寫矣

如今且說林黛玉自在榮府以來,賈母萬般憐愛,寢食起居,一如寶玉、迎春、探春、惜春三個親孫女倒且靠後。便是寶玉和黛玉二人之親密友愛,亦自較別個不同,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順,略無參商。不想如今忽然來了一個薛寶釵,年歲雖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所不及。而且寶釵行為豁達,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頭子們,亦多喜與寶釵去玩笑。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鬱不忿之意,寶釵卻渾然不覺。那寶玉亦在孩提之間,況自天性所稟來的一片愚拙偏僻,視姊妹弟兄皆出一體,並無親疏遠近之別。其中因與黛玉同隨賈母一處坐卧,故略比別個姊妹熟慣些。既熟慣,則更覺親密;既親密,則不免一時有求全之毀,不虞之隙。這日不知為何,他二人言語有些不合起來,黛玉又氣的獨在房中垂淚,寶玉又自悔言語冒撞,前去俯就,那黛玉方漸漸的迴轉來。

因東邊寧府中花園內梅花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賞花。是日,先攜了賈蓉之妻二人來面請。賈母等於早飯後過來,就在會芳園遊玩,先茶后酒,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集,並無別樣新文趣事可記。

一時寶玉倦怠,欲睡中覺。賈母命人好生哄着,歇息一回再來。賈蓉之妻秦氏便忙笑回道:「我們這裏有給寶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與我就是了。」又向寶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嬤嬤、姐姐們,請寶叔隨我這裏來!」賈母素知秦氏是個極妥當的人,生的裊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乃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見她去安置寶玉,自是安穩的。

當下秦氏引了一簇人來至上房內間。寶玉抬頭看見一幅畫貼在上面,畫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圖》,也不看系何人所畫,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對聯,寫的是: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及看了這兩句,縱然室宇精美,鋪陳華麗,亦斷斷不肯在這裏了。忙說:「快出去!快出去!」秦氏聽了笑道:「這裏還不好,可往那裏去呢?不然,往我屋裏去吧。」寶玉點頭微笑。有一個嬤嬤說道:「那裏有個叔叔往侄兒房裏睡覺的禮?」秦氏笑道:「噯喲喲!不怕他惱。他能多大了,就忌諱這些個?上月你沒看見我那個兄弟來了,雖然與寶叔同年,兩個人若站在一處,只怕那個還高些呢。」寶玉道:「我怎麼沒見過?你帶他來我瞧瞧。」眾人笑道:「隔着二三十里,哪裏帶去?見的日子有呢。」說著,大家來至秦氏房中。剛至房門,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了人來。寶玉便覺得眼餳骨軟,連說:「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其聯云: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

案上設着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着飛燕立着舞過的金盤,盤內盛着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着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卧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漣珠帳。寶玉含笑連說:「這裏好!」秦氏笑道:「我這屋子,大約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說著親自展開了西子浣過的紗衾,移了紅娘抱過的鴛枕。於是,眾奶母伏侍寶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襲人、媚人、晴雯、麝月四個丫鬟為伴。秦氏便吩咐小丫鬟們,好生在廊檐下看着貓兒狗兒打架。

那寶玉剛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猶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蕩蕩,隨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見朱欄白石,綠樹清溪,真是人跡稀逢,飛塵不到。寶玉在夢中歡喜,想道:「這個去處有趣!我就在這裏過一生,縱然失了家也願意,強如天天被父母、師傅打呢!」正胡思之間,忽聽山後有人作歌曰:.

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閑愁!

寶玉聽了,是女子的聲音。歌音未息,早見那邊走出一個人來,蹁躚裊娜,端的與人不同。有賦為證:

方離柳塢,乍出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迴廊。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佩之鏗鏘。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羨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其靜若何?松生空谷。其艷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何方?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寶玉見是一個仙姑,喜得忙上來作揖,笑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那裏來,如今要往那裏去?也我不知這裏是何處,望乞攜帶攜帶!」那仙姑笑道:「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痴。因近來風流冤孽,纏綿於此處,是以前來訪察機會,布散相思。今忽與你相逢,亦非偶然。此離吾境不遠,別無他物,僅有自采仙茗一盞,親釀美酒一瓮,素練魔舞歌姬數人,新填《紅樓夢》仙曲十二支,試隨吾一游否?」寶玉聽了喜躍非常,便忘了秦氏在何處,竟隨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牌橫建,上書「太虛幻境」四個大字,兩邊一副對聯,乃是: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面橫書四個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對聯,大書云:

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痴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償。

寶玉看了,心下自思道:「原來如此!但不知何為「古今之情」,又何為「風月之債」?從今倒要領略領略。」寶玉只顧如此一想,不料早把些邪魔招入膏肓了。當下隨了仙姑進入二層門內,只見兩邊配殿皆有匾額對聯,一時看不盡許多,惟見有幾處寫的是:「痴情司」、「結怨司」、「朝啼司」、「夜哭司」、「春感司」、「秋悲司」。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煩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遊玩遊玩,不知可使得?」仙姑道:「此各司中皆貯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過去未來的簿冊,你凡眼塵軀,未便先知的。」寶玉聽了,那裏肯依,復央之再四。仙姑無奈,說:「也罷!就在此司內略隨喜隨喜罷了!」寶玉喜不自勝,抬頭看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兩邊對聯寫的是: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為誰妍?

寶玉看了,便知感嘆。進入門來,只見有十數個大櫥,皆用封條封着。看那封條上,皆是各省的地名。寶玉一心只揀自己的家鄉封條看,遂無心看別省的了。只見那邊櫥上封條上大書七字云:「金陵十二釵正冊」。寶玉問道:「何為「金陵十二釵正冊」?」警幻道:「即貴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冊,故為「正冊」。」寶玉道:「常聽人說,金陵極大,怎麼只十二個女子?如今單我家裏,上上下下,就有幾百女孩子呢。」警幻冷笑道:「貴省女子固多,不過擇其緊要者錄之。下邊二櫥則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輩,則無冊可錄矣。」寶玉聽說,再看下首二櫥上,果然寫一個着「金陵十二釵副冊」,又一個寫着「金陵十二釵又副冊」。寶玉便伸手先將「又副冊」櫥門開了,拿出一本冊來,揭開一看,只見這首頁上畫著一幅畫,又非人物,也無山水,不過是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而已。後有幾行字跡,寫的是:

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身為***。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

寶玉看了,又見後面畫著一簇鮮花,一床破席,也有幾句言詞,寫道是:

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

寶玉看了不解。遂擲下這個,又去開了副冊櫥門,拿起一本冊來,揭開看時,只見畫著一株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干,蓮枯藕敗,後面書云: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寶玉看了仍不解。便又擲了,再去取「正冊」看,只見頭一頁上便畫著兩株枯木,木上懸着一圍玉帶;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句言詞,道是: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裏埋。

寶玉看了仍不解。待要問時,情知她必不肯泄漏;待要丟下,又不舍。遂又往後看時,只見畫著一張弓,弓上掛着香櫞。也有一首歌詞云:

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夢歸。

後面又畫著兩人放風箏,一片大海,一隻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狀。也有四句寫云: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清明涕送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

後面又畫幾縷飛雲,一灣逝水。其詞曰:

富貴又何為,襁褓之間父母違。展眼吊斜暉,湘江水逝楚雲飛。

後面又畫著一塊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其斷語云: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後面忽見畫著個惡狼,追撲一美女,欲啖之意。其書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後面便是一所古廟,裏面有一美人在內看經獨坐。其判云:

勘破三春景不長,緇衣頓改昔年妝。可憐繡戶侯門女,獨卧青燈古佛旁。

後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隻雌鳳。其判曰:

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後面又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裏紡績。其判云:

勢敗休雲貴,家亡莫論親。偶因濟劉氏,巧得遇恩人。

後面又畫著一盆茂蘭,旁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云: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後面又畫著高樓大廈,有一美人懸樑自縊。其判云: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Yin。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寶玉還欲看時,那仙姑知他天分高明,性情穎慧,恐把仙機泄漏,遂掩了卷冊,笑向寶玉道:「且隨我去遊玩奇景,何必在此打這悶葫蘆!」

寶玉恍恍惚惚,不覺棄了卷冊,又隨了警幻來至後面。但見珠簾綉幕,畫棟雕檐,說不盡那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更見仙花馥郁,異草芬芳,真好個所在。又聽警幻笑道:「你們快出來迎接貴客!」一語未了,只見房中又走出幾個仙子來,皆是荷袂蹁躚,羽衣飄舞,嬌若春花,媚如秋月。一見了寶玉,都怨謗警幻道:「我們不知系何貴客,忙的接了出來姐姐曾說今日今時必有絳珠妹子的生魂前來遊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這濁物來污染這清凈女兒之境?」

寶玉聽如此說,便唬得欲退不能退,果覺自形污穢不堪。警幻忙攜住寶玉的手,向眾姊妹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榮府去接絳珠,適從寧府所過,偶遇寧、榮二公之靈,囑吾云:「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雖歷百年,奈運終數盡,不可挽回。故遺之子孫雖多,竟無一可以繼業。其中惟嫡孫寶玉一人,稟性乖張,生情怪譎,雖聰明靈慧,略可望成,無奈吾家運數合終,恐無人規引入正。幸仙姑偶來,萬望先以情慾聲色等事警其痴頑,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後入於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如此囑吾,故發慈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終身冊籍,令彼熟玩,尚未覺悟。故引彼再至此處,令其再歷飲饌聲色之幻,或冀將來一悟,亦未可知也。」

說畢,攜了寶玉入室。但聞一縷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寶玉遂不禁相問。警幻冷笑道:「此香塵世中既無,爾何能知!此香乃系諸名山勝境內初生異卉之精,合各種寶林珠樹之油所制,名「群芳髓」。」寶玉聽了,自是羨慕。而已,大家入座,小鬟捧上茶來。寶玉自覺清香味異,純美非常,因又問何名。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靈葉上所帶之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紅一窟」。」寶玉聽了,點頭稱賞。因看房內,瑤琴、寶鼎、古畫、新詩,無所不有;更喜窗下亦有唾絨,奩間時漬粉污。壁上也見懸着一副對聯,書云:幽微靈秀地,無可奈何天。

寶玉看畢,無不羨慕。因又請問眾仙姑姓名:一名痴夢仙姑,一名鍾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號不一。少刻,有小鬟來調桌安椅,設擺酒饌,真是: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說那肴饌之盛。寶玉因聞得此酒清香甘冽,異乎尋常,又不禁相問。警幻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蕊、萬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鳳乳之釀成,因名為「萬艷同杯」。」寶玉稱賞不迭。

飲酒間,又有十二個舞女上來,請問演何詞曲。警幻道:「就將新制《紅樓夢》十二支演上來。」舞女們答應了,便輕敲檀板,款按銀箏,聽他歌道是:

開闢鴻蒙......

方歌了一句,警幻便說道:「此曲不比塵世中所填傳奇之曲,必有生、旦、凈、末之別,又有南北九宮之限。此或詠嘆一人,或感懷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譜入管弦。若非個中人,不知其中之妙,料爾亦未必深明此調。若不先閱其稿,后聽其歌,反成嚼蠟矣!」說畢,回頭命小丫鬟取了《紅樓夢》原稿來,遞與寶玉。寶玉接來,一面目視其文,一面耳聆其歌,曰:

〔紅樓夢,引子〕開闢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趁着這奈何天、傷懷日、寂寥時,試遣愚衷。因此上、演出這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終身誤〕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着、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枉凝眉〕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挂。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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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血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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