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妓院獲重生
寧國,北郡。
青雲縣,天香樓。
舒顏倏地睜開眼,身上伏着一個肥豬一樣光着身子的男人。
衣裳已經被他扒去一半,肥胖的大手正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一瞬間,眼神從茫然變的冷厲,快速屈膝上抬。
胖男人的關鍵部位立即受到了致命一擊。
「啊……」他痛叫一聲,眼睛立刻就紅了,「你這個***,看來還是吃的苦頭不夠!」
疼痛更加激發了他的怒火,大手揚起,重重落下。
舒顏側頭,輕鬆躲開巴掌,又是一腳踢向男人心口。
只聽「嘭」的一聲,胖男人重重摔到地下。
來自下身和胸口的雙重痛苦讓他蜷縮在地,怎麼也爬不起來。
他痛聲叫着出聲,「來……人……來人啊!」
此時的天香樓,正是鶯歌燕舞最熱鬧的時候,靡靡之音淹沒了瓊花閣的一切動靜。
而且,就算這個房間真的傳出些什麼動靜,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
瓊花閣是天香樓最特別的房間。
它不是給某個花魁或者花娘固定使用的房間,而是專門給第一次接客的花娘準備的。
每當瓊花閣門口的燈點亮,外面那些恩客們只會露出羨慕的眼光。
畢竟想進入瓊花閣,那可是百兩銀子起步,非有錢人,享受不到裏面的艷福。
至於銀子上至多少,就完全看競爭對手願意花多少錢了。
「來……唔……」男人爬向門口,提高聲音。
這次,玉足重重踩到他頭上。
猝不及防的男人,頭猛的磕到地上頓時鼻血橫流。
暗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威脅他,「再敢叫喚一聲,踩爛你的腦袋!」
連遭三次重擊,胖男人的頭腦發懵。
剛剛還是待宰的羔羊這會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狼?
她出的每一腳,都直中他的要害部位,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疼。
尤其踩住後頸的腳彷彿有千鈞重,他簡直無法呼吸。
無力的趴在那裏,喉間只能發出一些短促的聲響,「呃,呃……」
攏起勉強蔽體的衣裳,舒顏終於有時間打量周圍,除了那張華麗的大床,其他傢具佈置的也算精緻。
「我問你,這裏是哪裏?」
被踩在腳下的男人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不過感受着脖子上的壓力,他艱難的道。
「這,是……天香樓。」
「哪裏的天香樓?」
「青雲,縣的,天香樓。」
「青雲縣?」舒顏皺皺眉,「你說,今夕何年?」
「大,大寧歷四十六年……」
「四十六年……」舒顏愣住了,自她被那人一瓶毒藥賜死,已經過去了十六年?
忽然,她心頭一動,眼神不由落向梳妝枱上的銅鏡。
一個臉頰紅腫、額頭滲血的女孩正在裏面低低哭泣。
「你是……舒丫頭?」舒顏驚訝的看着鏡中人。
前幾天也是這個叫舒丫頭的女孩在她魂魄棲身的大槐樹下哭泣。
那絕望的哭聲,讓人心疼卻完全沒辦法安慰,因為她是一個鬼,冤死了十六年的鬼!
沒想到今日竟然奪舍重生到了舒丫頭身上。
鏡中,舒丫頭凄楚、決然的眼神看着舒顏。
舒顏的頭忽然一陣劇痛。
偷雞摸狗的哥哥、尖酸刻薄的嫂子、村人的歧視、沒日沒夜的勞作……
即使是這樣,最後還是被爛賭的父親毫不留情賣進天香樓換賭資。
舒丫頭經歷的一幕幕,仿若潮水一般向自己湧來,這讓舒顏心口發堵。
捂着心口緩了一口氣看鏡中,舒丫頭的影子正漸漸模糊。
「舒丫頭……」
就在那道影子馬上要消散的時候,舒顏雙眸變的冷漠而堅定。
「你放心,我給你報仇!」
最後的淚順着眼角滑落,舒丫頭徹底消散在鏡中。
額上的血水流進眼睛,舒顏毫不在意。
踩着男人的腳上用了力,男人疼的齜牙咧嘴。
「你殺了她,一命抵一命,你自己選個死法。」舒顏冷漠的道。
「我殺了誰?」
胖男人簡直糊塗了,他不知道舒顏在和誰說話,更不知道她說的「她」是誰?
「舒姑娘,剛剛,都是我……我一時沒控制住自己……」
「你太好看了,反抗的又那麼激烈……」
感受到後頸上的腳更加用力,他急忙住嘴。
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忽然就有了神力,他這樣的身材竟然在她手下沒有還手之力,想想都恐怖。
為了從她腳下保住小命,他不得不陪着小心。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錯了,我給你錢養傷如何?」
「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拿着那些錢買好葯滋補身體,買金銀首飾,或者我給你贖身……」.
「你,有很多錢?」低沉的聲音問他。
「對,對,有很多,」腳下的人忽然像抓到了希望,「都在我……」
他歪頭瞥了一眼扔在不遠處的衣裳,「都在我衣裳的暗袋裏,不如讓我去找出來給你?」
感受到脖子上的腳勁一松,男人立刻爬到衣裳旁邊。
掏摸了一番,果真拿着一沓銀票出來。
「這是我所有的錢,都在這裏……」
男人說著,立刻一股腦把銀票扔到空中,就在舒顏抬頭看銀票的時候,他接着又扔出了手邊的一個花瓶。
趁着這個時機,他快速沖向門邊。
一邊開門,一邊大叫,「救命,救命啊……」
輕鬆避開襲來的花瓶,又伸手一一截住空中落下的銀票,舒顏才不驚不慌的回身。
閃身,暴踢,這一腳,正中男人後心。
「既然你不選擇,我便幫你選了!」
「啊……」
沉重的身軀直接撞斷了二樓欄杆,接着又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下墜去。
一樓,十幾個舞娘正隨着絲竹樂妖嬈的舞動着身軀。
就見,一個龐然大物重重砸到舞台中央。
不着寸縷的胖男人趴在那裏,鮮血自他身下緩緩洇開。
「啊……」
「天啊!」
「死人了!」
舞娘們驚叫着四散逃開,欣賞歌舞的看客們也目瞪口呆。
一時間,天香樓亂做一團。
在慌亂的人群中間,一個神秘的黑衣男人蹙起眉頭。
「爺,好像是田永,」身後的隨從一眼就看清台上人的模樣,「我這就……」
抬手攔住要上前查看的隨從,男人沉聲道,「此處人多眼雜,我們不便暴露身份,你速去通知縣衙……」
「爺,留您一個人在這裏屬下不放心,」隨從有些擔心,「不如您跟我一起去縣衙,那裏的人還能保護您。」
他們才到這裏,就出現這種事情,也許對方察覺了他們的行動,所以提前出手了。
黑衣男人抬頭掃了眼二樓斷裂的欄杆,又看看趴在血泊中的男人。
「你只管去,這不是刺殺事件,如果是刺客,把動靜鬧這麼大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