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雞道萬古如長夜
「哼，奴家這幾日送到李府的帖子全都石沉大海，李公子不想說些什麼嗎？」靈玉反而也板起了臉。
李太平沒想到靈玉反將一軍，只能解釋道：「前幾天有家中生意要忙，怠慢了靈玉姑娘，實屬無心。」
「哼，虧奴家還在高尚書面前說盡好話，讓他答應你的事情，李公子一句有生意要忙就把奴家打發了。」
李太平聽了心中一喜：「你是說高尚書答應了教坊司的姑娘能在特殊時期在我的店裏服務嗎？」
靈玉從柜子裏拿出一份文書甩到李太平懷裏。
李太平拿起看了又看，這下咱就成了教坊司獨家合作夥伴了，古往今來誰有這個待遇？
「還是我的靈玉小寶貝有能耐，快過來親親！」李太平張開懷抱擁向靈玉。
靈玉閃身躲開：「別高興的太早，高尚書也是有條件的，你的按摩店裏每月盈利的三成都要上交給他，這個沒有商量。」
「三成而已，不成問題，公子我正愁送不進去錢呢。」這點李太平還是明白的，既然人家幫你辦事，要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可靈玉卻心裏明白，墨家在尚京城的活動都需要銀兩支持，平日裏節衣縮食也能接受，可最近的大動作屬實有點多。
高尚書雖然是朝廷禮部的頭頭，可實權不大，油水更小，既然能藉著李太平的點子解決資金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見李太平接受了條件，靈玉表情舒緩了一些：「高尚書也讓我告訴你，此事行事不要太張揚，朝中不少人都盯着他呢，如果出了差錯，他可保不了你。」
李太平自然知道能拿到禮部的公文，靈玉肯定是功不可沒，自己也不會那麼沒腦子，到最後辜負別人一番好意。
「後天一早我家有一間飯店要開業，還得麻煩我的小寶貝能找幾個漂亮的小姐姐到場助助興。」李太平心情大好之下連稱呼都變了。
「誰是你的小寶貝了，你和那個吳公子都是一路人，就會花言巧語，也不知道誰告訴他的辦法，說送一縷頭髮拴住女子的心，這幾天那吳公子的腦袋快都送禿了。」
李太平聽了尷尬一笑，按這個速度下去，吳良根本等不到中年禿頭危機。
「對了，吳良這幾天有沒有賣力宣傳我們的足療？」
「何止？教坊司的項目他一個都沒有漏下，姑娘們知道他是你詩仙李太平的好兄弟，硬是倒貼都要與他過夜，有的甚至錢都不肯收。」
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明明是李太平的粉絲，倒讓吳良捷足先登，多幾個這樣的兄弟，這尚京城中明年出生率都能上漲好幾個百分點。
對了，兄弟！常安還在這呢！李太平一拍大腿想到連吳良都能有人倒貼，自己的二弟一表人才，再加上與自己的關係，豈不是羊入狼群？
李太平今天只是想着帶李常安來見見世面，色如刮骨刀，在他這個年紀根本沒有節制的能力，一旦嘗到甜頭，學業和修行不得雙雙荒廢？
李太平推開了房門向下望去，哪還有李常安的身影？
連忙叫來翠兒詢問，翠兒只是掩嘴一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屋子。
李太平趕忙上去附耳在門上，只聽見裏面的李常安的聲音：「我要進去了，你準備好了嗎？」
「來吧！」另一個竟然也是男子的聲音，甚至帶着一絲渴望和興奮！
老弟在這竟然被男人勾走了，不行！得阻止他，這要讓父親和二娘知道了，不得傷心欲絕？
「不能進去！」李太平大喊一聲，破門而入，靈玉也跟在後面。
可想像中的香艷畫面並沒有出現，李常安和一名相貌硬朗，腰間掛劍的男子正坐在桌前，二人中間擺着一副棋盤。
「大哥慌慌張張的有什麼事嗎？」李常安一臉疑惑道。
「你們不是在……，你剛才說什麼要進去了？」李太平迷茫道。
「我與樊兄正在下行軍棋，進去的意思是我的軍隊要進入他的腹地了，大哥以為呢？」李常安解釋道。
「哦……，沒事，你……你們繼續。」李太平尷尬笑道。
「這位就是教坊司盛傳的李太平李兄吧？在下樊啟，剛才與常安在樓下相談甚歡，便決定找個僻靜地方對弈一局，沒耽誤李兄事情吧？」硬朗漢子微微抱拳說道。
今天這是怎麼了？捉女干總能讓自己丟臉，看來教坊司的風水不太好。
李太平見誤會了二人，趕忙擺手：「是我多慮了，家弟年紀還小，我怕他受不住誘惑，所以才沖了進來。」
樊啟想起二人剛才的對話隨即哈哈大笑：「李兄可真是一位妙人啊，不如坐下喝一杯如何？」
李太平見此人如此豪爽，心裏也是十分喜歡：「好，那便打擾了。」
靈玉道：「我去拿些酒菜來。」說完便帶上門走了出去。
「聽樊兄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怎麼會來尚京城的教坊司？」李太平剛才就注意到，這樊啟的打扮和口音都不一般。
「不瞞李兄，我乃天策將軍麾下的侍衛，近日隨將軍回京復命，閑暇之餘聽說這教坊司出了些新花樣才來坐坐。」樊啟說道。
原來是軍人，李太平前一世便是特種兵，有極深的軍人情結，聽到這話，不由得又親切了幾分。
三人從天南聊到地北，在樊啟說起行軍打仗遇到的事情時，李太平總能第一時間提出不同的見解，這與前世的經歷密切相關，也讓樊啟這個從軍十幾年的老兵刮目相看。
「我先前只知道李兄在詩詞領域天賦異稟，沒想到對於行軍打仗也有如此高的理解，真是佩服！」樊啟感嘆道。
「大哥的本事可不止這些，樊大哥剛才體驗的足底按摩也是大哥研究出來的，對了還有後天我李家新開業的炸雞店也是！」李長安如數家珍訴說著李太平的事迹。
「如果將軍知道李兄的本事，一定會十分喜歡，李兄如果同意的話，不如我找時間引薦一下如何？」樊啟似是無意間提起，不過餘光卻一直觀察着李太平的表情。
這……李太平心底有些嘀咕，天策將軍再見面會不會想起生猴子這個梗……
看到李太平好像有些猶豫，樊啟以為自己過於激進了，趕忙岔開話題。
酒過三巡，李太平和二弟李常安已經有些微醺，樊啟則是面不改色：「二位兄弟，時日不早，我得回軍營去了，今日相談甚歡，有機會再相聚！」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二人也一同飲盡杯中酒，抱拳告別。
等到樊啟出門后，兄弟二人藉著酒勁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
「大哥，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我看你如同一張白紙，心裏有什麼都寫在紙上。現在看你就像看墨汁一般，濃的讓人看不清。」李常安臉色微紅。
「所以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有朝一日二弟你也會像大哥一樣優秀的！」
「還記得之前大哥說過一句話，我以前一直不以為然，今日來了教坊司，才知道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哦？哪句話？」
「天不生你李太平，雞道萬古如長夜！」
……
樊啟走出教坊司，轉身進了旁邊一間賣包子的鋪子，裏面客人不多，角落裏正坐着一人大口吃着食物。
樊啟走到那人桌前：「將軍，那李太平果然像顧師說的一樣，有本事，有心氣，而且心思縝密，我一不小心差點露出馬腳。」
天策將軍劉欣指了指凳子，示意樊啟坐下。
「太容易得到的就不是人才了，父皇要求我與老三分管南北鎮國司，也是在考驗我兩，他那邊都是現成的班底，六部三法司之中不少都是他們的人，想要重頭開始就要有些耐心。」
「聽說太子太傅今天把前幾日太子遇刺的事算到了將軍頭上，在祁皇後面前參了將軍一本，這幫老混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樊啟氣憤道。
劉欣擺擺手，說道：「這只是見面禮而已，那李太平的事要儘快落實，我查閱了參加仙官賜福的名單，他也在其中，如此人才，到時候一定一鳴驚人，被老三搶了先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