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贈曲
有了李太平引路，一眾女子徹底放飛自我，將自己的身世編得那叫一個悲慘。
她們當中有被人販子拐賣的，有積攢錢財供家中唯一的弟弟念書的，還有夫君早亡辛勤照顧公婆的。
雖然身為煙花女子，但卻有一顆乾淨純潔的心靈。
當然，這些故事有九成都是假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是作為一種攬客的手段罷了。
經過緊張刺激的賣慘環節，最終有二十五位佳麗脫穎而出。
她們的故事曲折離奇，令人潸然淚下，無不讓人心生憐惜，忍不住多給她們一些小費……
樊啟一個大老爺們坐在李太平身邊都眼眶都有些濕潤。
不過李太平的老丈人淮陽王卻不以為然，這種小場面他可是見過不少，哪裏會被這些伎倆所感動？
「我說賢婿呀，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沒那麼多精力陪你在這當評委了，要不你給我先安排一個兩個的，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養好精神再陪你折騰如何？」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看剛才那個賣身葬夫的就不錯，你覺得呢？」
李太平瞅了老丈人一眼，早就發現老丈人和那個小妖精眉目傳情，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恐怕已經天雷地火勾搭上了。
不過老丈人的心情也可以理解，誰來教坊司不是為了找姑娘？
況且高階武夫精力旺盛，確實需要偶爾發泄一下。
但是，李太平卻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那個賣身葬夫的女子已經進了最後的大名單，是未來的主力陪唱選手。
李太平不想自己的事業也變成和教坊司一個性質的娛樂場所，因此這批姑娘以後必然不能再從事這類出賣身體的交易行為。
即便是老丈人有訴求，可這個先例是萬萬不能開的！
「告訴這位老爺，我們的宗旨是什麼？」李太平對着一眾留下來的選手問道。
「賣藝不賣身！」諸位選手面帶微笑，齊聲回應道。
李太平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記住了，以後到了新的工作環境如果有人要你們做那種事情，直接一個巴掌呼他臉上，有人敢還手，立刻叫保安把他們轟出去！」
「那要是達官貴人要強行與我們發生那種關係那又該如何呢？」一位姑娘有些擔憂的問道。
李太平的想法固然是好的，這裏的大部分姐妹也都十分認同，畢竟之前大家出賣身體都是被逼無奈，但凡有個奈何，誰願意做這種事情呢？
教坊司中雖然也會徵求姑娘們的意見，可奈何尚京城裏魚龍混雜，不乏有背景之人強買強賣，每年都有許多清倌被迫營業，。
甚至有被玷污的姑娘事後直接跳河尋短見，這也是對面的鋪子之前經常鬧鬼的原因之一。
李太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但凡留下來的姑娘，我李太平都會和你們簽訂勞務合同，如果在這期間你們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請隨時報出我的名字，我到要看看尚京城中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李太平的人！？」
李太平敢這麼說自然是有底氣的，自己不光在鎮國司中名望極高，而且兄弟是天策將軍，老丈人是淮陽王和順德帝，就連身邊往來之人都是天府書院和上龍寺的各種大佬。
論背景，尚京城內敢和自己叫板的還真沒有幾個，而這幾個人也絕不會做這種沒品的事情。
啪啪啪啪，一陣掌聲過後，蘇小小站起來問道，「李公子，你為何對我們這麼好呀。」
「對你們好就是對我自己好，只有將我們的名頭打出去了，才會有更多的能人賢士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中來，所以即便是這位與我關係十分親密的老爺要求你們做不該做的事，你們也要勇敢拒絕，不能壞了行情！」李太平看着淮陽王說道。
現在的創業初期目標便是要打出好的名聲，建立良好的商業秩序才能可持續發展。
如果有姑娘想在自己的主動營業，李太平也會絕不手軟的將她們清理出去。
淮陽王一臉委屈的坐在一邊，之前聽說李太平要來教坊司選姑娘，自己便興沖沖的跟了過來。
原以為又是一個美妙的夜晚，哪裏想到會被李太平當做了反面教材。
但他還不敢拆女婿的台，李太平不怕櫟陽，他可是怕的不行。
要是讓自己這個蠻橫女兒知道了自己經常出入教坊司的事情，怕是一個月都不會讓自己再見一面。
隨後李太平從懷裏拿出一沓歌詞，對着姑娘們吩咐道，「誰的老家是揚州的，請站出來。」
一眾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李太平問故鄉是哪裏到底要幹什麼，但還是有四五個走到李太平面前。
這個數量讓李太平稍微有些失望，他手中的歌詞有很大一部分是粵語歌，而大盛的揚州一帶正好是前世粵語的主要發源地。
李太平可以教他們旋律，但對於粵語還是不太精通，所以就需要專精此門語言的姑娘們互相傳授。
「這首「怨女幽魂」是你們今晚需要學習的曲目，不過要用你們家鄉的本地口音唱出來才有獨特的韻味，現在我來哼小調，你們跟着我一起唱。」說完，一陣優美的旋律從李太平口中傳了出來。
姑娘們也隨之跟着哼唱起來：
「羊傷漏，美夢啟漏倉，漏雷風桑，風桑撲民工，紅參雷，美夢搖給多方航，早七七夢婉中桑愛，漏脆羊忙忙……」
一曲作罷，包間內幾乎所有人都為之動容，這首歌詞並沒有講任何故事，但和旋律結合起來彷彿有一種魔力一般，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就連睡死過去的吳良都被驚醒，痴痴的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嫣然，我想你了……」
樊啟起身拍手叫好，但想了半天，卻沒從腦子裏搜羅到幾個讚美的詞語，只好用前幾天剛學的一個詞彙來形容：
「太平兄弟真牛逼！」
「李公子不愧大盛詩仙的稱號，連詞曲都如此精通，奴家佩服……」蘇小小微微欠身。
「這首曲子唱的是一個落魄書生和一名少女冤魂的愛情故事，在我們的店開業之前要儘快普及起來，這兩天你們先在教坊司中傳唱，爭取讓大家先克服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這裏是整個故事的詳情，要記得時刻宣揚。」李太平將幾頁紙遞給了蘇小小。
「奴家明白。」
淮陽王在一旁撇撇嘴，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整天研究這些情愛有什麼意思？」
在他看來，男人就應該像自己一樣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為國為家出一份力。
而李太平的這首「怨女幽魂」明顯不符合他的口味。
「那劉老爺平時來教坊司不都是和姑娘們談一些情愛嘛？」李太平看着老岳父笑道。
淮陽王撇撇嘴說道：「那怎麼能一樣，老子來這說的話做的事都是逢場作戲，算不得數……」
先前與淮陽王眉來眼去的姑娘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李太平微微一笑，他自然也想到了不同性格不同職業的人對歌曲的品味也不一樣，所以當初挑選時也是找了許多特別有特點的歌曲。
翻找了一會兒，從一沓歌詞中找出一頁，「來個嗓門大的！」
「奴家可以！」蘇小小主動請纓道。
李太平如法炮製哼唱起了旋律，蘇小小則拿着歌詞高聲唱了起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
這首歌當然還是男聲唱起來比較帶感，不過李太平自己條件有限，對於高音的掌握還是沒有蘇小小得心應手，因此這次便充當起了綠葉。
蘇小小高亢的聲音將這首歌演繹的淋漓盡致，連情緒都展現的十分到位。
甚至有樓下的客人聽到動靜特意敲門詢問是哪位姑娘唱的歌，想要請下去作陪。
不過都被李太平一一拒絕，知識付費懂不懂？
想要聽歌就要去本少爺的消費，不止能聽，還能一起唱！
淮陽王拿着歌詞如獲至寶，雙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
「真是老子的好女婿呀，你這詞曲都寫到老子心坎里去了，終於有一個人能懂老子了！」
樊啟鄭重的點點頭，「劉老爺說的不錯，太平兄弟的這首曲子的藝術成分十分的高，我要稟明將軍，將此曲定為我營軍歌！」
「滾一邊子去，這是女婿替老子寫的曲子，就算要做軍歌也是老子的雍州鐵騎先來，哪能輪得到你們這些小輩？！」淮陽王急忙將歌詞揣進懷裏警惕的瞪着樊啟說道。
看着樊啟不滿又不敢反駁的表情，李太平湊了過去，「小弟不止有那一首好曲子，樊大哥聽聽這首「將軍令」怎麼樣？」
……
直至深夜，教坊司中還能聽到包間裏姑娘們唱歌的聲音。
不過並沒有人上去打斷阻止，因為太他娘的好聽了，就連本意來此地消遣的淮陽王都為了李太平的那首歌多喝了好幾杯酒。
後半夜終於還是從外面找了兩個姑娘尋歡作樂去了。
李太平臨走前特意路過老岳父的房間，只聽到傳來一聲怒吼：
「堂堂大盛要讓四方～～～～～～來！！！！！賀！！！！！」
隨後撲通一聲倒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