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計
「何人在門外喧嘩?」李青雲微微皺眉。
「回稟老爺,是賀老爺的管家,說是有急事。」荷香進來稟告,俊俏的小臉上還有一絲微紅。
「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一個身着下人服飾的中年男子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賀歷堂見自家管家進來,微微整理了一番表情,並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丟臉的樣子。
「賀老爺,不好了,小姐和王侍郎的公子他們……」,賀家管家湊到賀歷堂耳邊小聲說道。
賀歷堂一聽是女兒與侍郎公子的事,頓時有了底氣,一把推開管家。
「老爺我今日就是來退婚的!從現在起小姐與王公子乃是光明正大的交往,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說!大聲說!」
賀歷堂此時也是挺起了胸堂,雖然剛才受了一肚子氣,可攀高枝這件事情他恨不得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知道。
賀府管家扭捏了半天,見賀歷堂快要生氣了才張口說道:「今日老爺出府後王公子便前來拜訪,去了小姐閨房還屏退了下人,不一會小姐閨房內發出了異樣的聲音,我等怕小姐出事便闖了進去,可進去卻發現小姐與王公子二人衣衫不整,正在……」
「住嘴!」賀歷堂見管家還要細說,急忙呵斥打斷,氣的鬍子都立了起來。
「不是老爺您讓我說的嘛……」管家一臉委屈。
「我讓你說的不是這些,你這個廢物!」
原來是二人等不及成婚,提前行了周公之禮,李太平聽了心中暗笑。
「看來賀伯父家裏似乎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那我就不留您吃飯了。」
賀歷堂見李太平現在還在調侃自己,恨的牙根直痒痒,但是也顧不得與他糾纏,只能狠狠瞪一眼,便帶着管家急匆匆的走了。
「沒想到這賀小姐平日裏生活如此不檢點,幸虧太平當機立斷,否則還真讓人看了我李家的笑話。」李青雲這時不由感慨道。
女子未婚失貞在這個年代可是全家人的恥辱,放到尋常百姓家,如果男方不想負責,這女子一輩子估計都嫁不出去了。
「老爺,這退婚書賀老爺還沒拿走呢。」荷香一邊提醒道。
「唉,今日太晚了,明天差人送到賀府去吧。」
「好的老爺。」
「慢着,現在就去送,找兩個嗓門大的人,將退婚書上的內容在賀府大門前給我念足一個時辰!」李太平召回正要出門的荷香叮囑道。
「太平,這不太好吧,剛才你我已經答應了賀歷堂不將此事宣揚出去,你這麼做不是要落他人口實嗎?」
「爹,賀府如今出了這一檔子事,那府上的下人丫鬟可都看見了,他賀歷堂能壓的了一時,可壓不了一世,賀小姐這事如果傳出去我們再去退婚,不僅失了顏面,沒準那賀歷堂還會倒打一耙,說你我是為了退婚故意散播謠言污衊他的寶貝女兒,得不償失呀。」
李太平一番解釋讓父親李青雲陷入了沉思,雖然文人的驕傲讓他不屑於做違背契約的事,可李家的顏面同樣重要。
而且仔細想想,賀歷堂這人確實能幹出這種事,到時候被潑了髒水,還真是百口莫辯。
「罷了,那就照太平說的去做吧。」李青雲擺了擺手嘆氣道。
賀府。
「老爺,你可要替仙兒做主啊!」一名美婦人一邊哭一邊抱着賀歷堂的褲腿。
旁邊跪着的賀仙兒兩眼通紅,一句話也不敢說。
「哭哭哭,就知道哭,仙兒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那王公子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怎麼敢放任他二人獨處一室?」
這時,賀府管家急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
賀歷堂眼前一亮,趕忙甩開美婦人,「賀三兒,讓你去侍郎府上打探消息,有什麼進展?」
「老爺,侍郎大人和王公子都沒有出面回應,只是讓下人帶話說是小姐才是主動的那一方,讓我們以後不要再找他們麻煩了……」
「唉,看來是不想負責了。」賀歷堂眼神一暗,抱有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老爺,這可關乎於仙兒的名節,這事傳出去仙兒以後還怎麼做人?你可要好好想想辦法啊!」美婦人又湊上來乞求道。
「我有什麼辦法?難道讓我去威脅那戶部的王侍郎?」賀歷堂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美婦人推倒在地。
美婦人也不敢搭話,只能與賀仙兒抱在一起不停啜泣。
俗話說名不與官斗,賀歷堂雖然在尚京城中也算是個富商,可在戶部侍郎眼中充其量就是個爬蟲,雖然對方不想負責,賀歷堂甚至不敢生出報復的想法。
管家賀三兒眼珠一轉,說道,「老爺,小的倒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
「讓李府的李太平娶了小姐。」
「胡說八道,老爺我今天已經去李府退了婚,況且仙兒的事情他們也聽到了,那李太平怎麼可能還會娶仙兒?」
「老爺,他們知道,可別人不知道呀,我們只要在晚上偷偷找人將小姐送入李府,明日再大張旗鼓上門要人,就說是李家擄走了小姐,還壞了小姐的名節,這樣一來我們以不報官為籌碼,迫使李太平娶了小姐,李太平就算知道了內幕,也得吃這個啞巴虧!」
賀歷堂聽了眼前一亮,賀三兒這個主意確實陰損,在事情還未敗露前嫁禍他人,讓先前羞辱他的李太平有苦說不出!
「妙啊,如此這般即便仙兒過門后李家心生不滿也不敢怠慢仙兒,畢竟在別人眼裏他們才是犯錯誤的一方,那就這麼辦!」賀歷堂讚賞的看着賀三兒。
「老爺英明!」賀三兒一臉阿諛奉承的樣子,心想這事兒成了一定少不了銀子打賞。
「爹,我不要嫁給那個廢物,我要嫁給王公子!」這時候賀仙兒站了起來,她的心裏還對那個侍郎公子抱有一絲希望。
「啪!」賀歷堂走上前去就是一巴掌。
「要不是你,老子會受如此屈辱?滾回房去趕緊收拾,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
賀仙兒被趕回閨房,房間內瞬間清凈了許多。
「賀三兒,一會找兩個輕功好的把仙兒送進去,一定不能讓李家發現!」賀歷堂叮囑一旁的管家。
「小的明白!」
忽然,一名下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李府派人在我們大門口宣讀老爺簽下的退婚書,已經圍了一圈人,都在看老爺的笑話呢!」
「什麼?他們怎麼說的?」賀歷堂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他們說小姐不尊長輩,性格潑辣無理,還說小姐與別的男子相交甚密,不守……」
「夠了!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賀歷堂氣急敗壞道。
「老爺,那小姐還送不送……」,賀三兒小心翼翼問道。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還送個屁!人家都先下手了,送過去讓人羞辱嗎?」賀歷堂一腳踹翻賀三兒。
賀三兒被打了也不敢吱聲,帶着報信的下人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這一次,賀歷堂的臉面可算徹徹底底丟盡了。
過了許久,賀歷堂房中傳來一陣怒喊,「李青雲!李太平!我與你父子二人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