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悲慘遭遇
花苓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寧燁桁,“坊主?”
“我記得花苓這個名字還是我給泥取得罷!”寧燁桁緩緩開口看向花苓道。
花苓顯然還沉浸在錯愕之中,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就是靜夜坊的坊主。
當年她九死一生脫逃出來,記憶全失,她記得是一位生得極為俊俏的公子救下了他,她甚至是沒有記清他的臉,只那麼驚鴻一瞥,他便是斷定對方就是仙君下凡。
只是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沒有掙脫背後之人的掌控,也不知對方是怎麼找到的她,過往的記憶不斷湧現,似乎在時刻提醒着她曾是泥潭裏的臟物,使她日日夜夜有被噩夢糾纏,甚至對方還派了人盯着她,要挾她繼續替對方辦事。
寧燁桁示意白苓將地上的婦人弄醒。
一盆涼水澆在了臉上,婦人打了一個激靈,巡視了一周,又看向花苓,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陰險一笑道:“背叛了主子,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白菱一腳揣在她臉上,問:“名冊在哪裏?”
婦人原本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此刻更加難看,她揚起豬臉,咬牙道:“就算是我死了,你們也休想知道!”
就在她準備咬舌自盡之時,白菱一腳將她給踢暈了過去。
寧燁桁揮了揮手,“帶下去審……”話說到一半,他又叫住了白菱,“把地上那人一道帶出去!”
白菱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三皇子,依言去辦了。
花苓見狀,對寧燁桁的身份才深信不疑,便將事情一股腦交代了。
裴亦姝並沒有多驚訝,此事與陸家和那位二皇子脫不了干係,而這位花苓姑娘曾經是陸江風偷偷豢養的一位美妾,在陸江風手中自是受盡了折磨和委屈。
不過令裴亦姝疑惑的是,既然這位花苓姑娘好不容易從他們手裏逃脫,怎能又成了他們害人的工具?為什麼不想辦法擺脫掌控。
裴亦姝問出心中的疑惑,花苓頓時啞口無言,良久才開口道:“哪有這麼容易,我只是一賤奴,而他們是權勢滔天的貴人,自然是報不了衙門,也伸不了冤屈,更何況這陸江風行事詭異神秘,還有皇家撐腰,我不過是以卵擊石,他們還拿我妹妹的性命作要挾……我、我不想給坊主添麻煩,像我這樣的人,低賤如泥……”
“這一切不過是花苓姑娘你自己妄自菲薄罷了,才會任人拿捏,你這是軟弱!”裴亦姝嚴肅道:“所以你為了你的軟弱,不惜去害別人的性命!”
花苓卻得心中一顫,她低下頭去,“……沒錯,我以為以這樣的方式幫他們挑選客人就能減輕一些罪惡感,甚至覺得這樣自己的雙手就不會沾染上鮮血,或許有一天還有人能就住我,然後順帶將背後的禽獸揪出來,一切都是我自己……”
花苓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眼中儘是悔恨和不甘,“是我辜負了坊主,當時坊主明明給了我選擇,是我自己為了榮華富貴才走上了這條路,我以為這般就能結識正義有為之士,不僅能從泥潭掙脫,還能救回我的妹妹,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
寧燁桁聞言,突然笑了一聲,“花苓姑娘這話難道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花苓一愣,就見寧燁桁正盯着她,那雙眼似乎能將她看穿看透!
“既然對方是滔天權貴,一般人便是撼動不了他們的地位,就算是有人願意幫你,你也必須拿出鐵證來,你的證據在哪裏?”
花苓的臉色一變,神情怔愣。
寧燁桁繼續道:“靜夜坊中並沒有外面那些規矩,這裏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是來去自如的自由身,你若當真受困於那婦人,自然是會有人出手幫你。可事實卻是你在我的眼皮子低下與外人勾結!”
話說到這裏,花苓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全然沒了血色。
“老實交代吧,你與那婦人關係匪淺罷!”寧燁桁冷冷看向她。
花苓顫抖着嘴唇,卻是不敢去看寧燁桁,只哆哆嗦嗦道:“她算的上是我們的養母,其實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與妹妹是她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的,她將我們養大不過是為了獻祭給陸江風那個禽獸罷了!”
裴亦姝這時也幡然醒悟,她搖搖頭,“不,除此之外,一定還有其他東西,你到底還藏着什麼秘密?這秘密就讓你這般難以啟齒么?”
花苓神情痛苦地咬着嘴唇,似乎是十分掙扎。
裴亦姝嘆息一聲,終究是可憐可恨之人。
然而寧燁桁卻是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嘴裏卻輕輕地吐出幾個字來,“護城河女屍案!”
花苓悚然一驚,哆嗦着嘴說道:“你……你什麼都知道!”
裴亦姝亦是恍然大悟,那幾具被扒皮的無名女屍,原來是跟此案有關!她恨恨地看了兩眼這寧燁桁,真是一點消息也不透露給她。
寧燁桁只輕謬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遲遲不找你么?”
花苓聞言不解地抬頭。
“因為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寧燁桁神情淡淡,“所以你是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你自詡絕頂聰明,可知那護城河中有具剝皮女屍便是你的胞妹!”
花苓整個人彷彿是被凍僵了一般,她很久才緩過神來,突然凄然一笑道:“他們終究是沒能放過她,而我只是坊主的一顆棋子罷了,不過都是為了這個方子罷了,一個方子足以買下半個金平城……”
花苓不知不覺落了淚,她笑着用手抹去了眼淚,問:“坊主,你想要這個方子么,若是你想要,花苓便給你!”
花苓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脫衣服,突如其來的舉動將眾人嚇了一大跳,直到看到她後背紋着的那株青蘿藤。
“這方子就在我們身上,幾乎是與我們的身體已經融為了一體,尋常之人未必能看懂!”
裴亦姝看着那株幾乎佔據了大半個背部的青蘿藤陷入了深思,其中線條繁複,卻是繪製得惟妙惟肖,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十分魅惑又神秘。
寧燁桁淡笑道:“雕蟲小技,看來你這位養母是南疆人罷!”
花苓大驚失色,“坊主怎麼會知道?”
裴亦姝亦是有些好奇,難道這種奇奇怪怪的線條是當真是藥方?
寧燁桁耐心地解釋道:“這時南疆蠱師中流傳的一種文字,一般只有修鍊蠱術之人才能看明白,我少年時期跟一老頭學師時偶然接觸過,覺得還挺有趣,便隨便學了學!”
隨便學了學?他的隨便可真是隨便?裴亦姝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寧燁桁一眼。
待裴亦姝他們看后,花苓才緩緩穿上衣服,道:“只要被畫上這東西,一輩子便會被困在其中!”
隨即花苓開始述說她的悲慘遭遇。
原本她與妹妹只是被獻祭給陸江風玩樂,卻不料有一天他得了一些藥方子,便命人把它刻在自己喜歡的美人背上,然而這種紋刻的方式十分殘忍,需要用蠱蟲在身體內牽引,然後再再背上塗抹一圈特製的藥水,最後跟着蠱蟲留下的線路進行繪製,然而繪製完成後體內蠱蟲並不會消失,它們會潛藏在人體內,若是有人試圖破解後背的文字,若是破解方法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
原本而能看得懂這種文字的人只有那中年婦人,她為了榮華富貴自是已經將此法傳給了陸江風。
平日裏他們行事非常謹慎,只有大量訂單出現的時候,她們才會被人領進一個小黑屋,然後由專人破解他們身上的文字,然後按藥方來配藥。
當然破解並非是易事,如果失手他們便會將死去的女人的皮剝下來,以防止藥方流失。
所以眾人人人自危,花苓是識破了他們的陰謀之後才死裏逃生偷逃出來的,到了外面她也從不敢向人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