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兒女情長
“大夏書局和金蘭會都去看過了,欞兒姐姐,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個幕府將軍,到底往誰身邊送人了吧?”虞啾啾催促地詢問道。
“這個不能現在就告訴你,你跟我走就知道了。”沈欞依舊是賣關子。
虞啾啾挑了挑眉。
她倒也是好耐心,就跟着一起上了馬車。
沒多久,她就發現了馬車的目的地。
“這不是往大將軍府去的路嗎?”虞啾啾感到微微詫異,“不會吧?殷老將軍都五六十歲了吧?而且他常年駐守邊境,根本沒在京城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沈欞笑着捏她的小臉。
“難道是二房、三房的那兩個?可是我記得,殷老將軍的次子和三子都子承父業得從了軍,他的次子殷岑如今駐守在東南邊境,常年對抗時不時作亂的倭寇和海盜。
“三子殷律則是駐守在西南邊境……”
一路上,虞啾啾都還忍不住猜測。
等終於進了大將軍府的大門,被迎進了府里,她才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頗有些難以置信地道,“總不能,是殷郁吧!”
沈欞沒有回答。
但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沒錯,就是他。
虞啾啾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更加一言難盡了。
不是她大驚小怪。
實在是殷郁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會耽於兒女情長之事的人。
殷郁是殷家少有的沒有從軍的嫡齣子孫。
他任大理寺少卿期間,十分剛正不阿,誰都敢得罪。
在虞啾啾的心目中,他自然是大夏國的國之棟樑,一柄鋒利無匹的利劍,大夏國最值得信任的執法之劍。
殷郁今年差不多三十九歲了。
按照他的履歷,那就是妥妥的下一任大理寺卿,負責掌管刑獄案件審理,手中的確握着執法之劍。
這樣的一個人,一把執法之劍,若是腐朽……
那對大夏國而言,將是一種難以想像的災難。
虞啾啾小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不復之前的玩笑。
“我要見一見幕府將軍送給他的女人!”她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還不能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幕府將軍送來的。”沈欞卻搖了搖頭。
“怎麼說?”虞啾啾看着她。
“咱們先去見雲嵐,等見了她,讓她具體跟你說。”沈欞說道。
於是,兩人讓殷家的下人帶路,直接去了殷雲嵐的院子。
殷雲嵐這會兒正在院子裏訓斥下人。
一聽虞啾啾和沈欞來了,臉上又驚又喜,忙叫那些下人暫且退下了。
然而虞啾啾早在院子外頭就聽到了動靜。
待殷雲嵐熱熱鬧鬧地跟她們二人打了招呼,又和虞啾啾寒暄了好一會兒,虞啾啾才是問道:“方才發生了什麼?我聽見你好大的脾氣。”
“讓公主見笑了。”殷雲嵐提起這個,就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是下人不懂事,惹了點小麻煩,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些煩人罷了。”
“雲嵐姐姐,我還不了解你嗎?若真的是一般的小事,你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虞啾啾笑了笑,“該不會,是跟殷少卿新納的妾室有關吧?”
殷雲嵐聞言,臉上頗有些窘迫。
“公主已經知道了?”她很是為自己的父親感到羞愧。
“是我告訴她的,雲嵐,你父親這個妾室的事情,你就跟啾啾好好說一說吧,事無巨細,都說一說,越詳細越好。”沈欞說道。
殷雲嵐一聽這話,面上不由得增添幾分鄭重。
正如虞啾啾了解她,她也還算了解這位凌芙公主。
凌芙公主並非尋常小孩,見解獨到而又十分敏銳,甚至比許多大人還要目光長遠,看事情也總是入木三分,頗能看透事情的本質,可謂洞若觀火。
更何況,她前幾日也聽說了虞啾啾回宮的第一天,就把宣平帝近來極為寵愛的那個寵妃雪姬給關了禁閉的事。
再聯繫到自家這個扶桑國來的女子,殷雲嵐心中是真的擔憂。
擔憂這來歷不明的女子,是否真的會對父親不利,是否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
“她叫月姬。”於是,殷雲嵐眸色擔憂地開口說道。
虞啾啾一聽這名字,就挑了挑眉,和沈欞對視一眼。
月姬?
還真叫沈欞說中了?
幕府將軍送了個雪姬進宮,又送了個月姬到殷郁身邊?
他是打算湊夠風花雪月嗎?
不過虞啾啾沒有說話,只靜靜等着殷雲嵐往下說。
殷雲嵐稍稍停頓之後,便接着道:“她是父親在大街上偶然救下的,父親說,那一日他原本和雍國公溫瀾溫叔叔約了晚上喝頓小酒,黃昏時分,他處理完公務,早早地從大理寺離開,前往約定的酒樓。
“路上,他卻見到發生爭執。
“月姬被打得渾身是傷,恰好跌倒在他腳邊。
“這樣的事情,父親身為大理寺卿,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救下月姬,並派下屬按住行兇之人,詢問之後才得知,月姬來自扶桑國,行兇之人乃是她的叔父。
“她說她原本是跟隨叔父坐船從扶桑國來到大夏國的京城,是為了尋找在這裏做生意的父親。
“可誰知,一到了京城,叔父就要把她往勾欄院送。
“她察覺到之後想逃,卻被叔父發現,就這麼當街打了她一頓,要把她強行帶走,還哭着求我父親救救她,說她願意以身相許。”
說到這裏,殷雲嵐臉上一抹羞愧的紅。
她又撇了撇嘴,顯然覺得月姬以身相許的說法,簡直是在羞辱她一向剛正不阿不近女色的父親。
“可誰知道,父親居然鬼迷心竅似的,答應了。”
聽得出來,殷雲嵐的語氣中,至今還是濃濃的不敢置信。
隱隱的,還有些對父親的鄙夷。
父親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向高大偉岸,如今卻很顯然的,有些崩塌了。
殷雲飛的聲音稍稍低落下去:“就這樣,這個月姬就進了我們家的大門,成了我們大房的姨娘……要知道,自從母親過世,父親是一直不肯續弦,平時身邊連個妾室都沒有的。
“可如今……
“唉,兩位公主啊,我這心裏,實在是不是滋味,我無法理解,想不通……”
她語氣中有着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