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只許成功
男人們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表達着自己的誠摯和真心,還有那顆統一要殺死洛賓森的決心。
“我...我也願意。”
一個不太清晰的聲音在此起彼伏的哭叫聲中,突然發出。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朝着出聲的方向望去。
只見雜技團的那個男人,將頭微微抬起,又迅速低下。
陸知意細細看去,發現他的黑髮細長,兩側鬢角的碎發跟狗啃的一樣凹凸不平,估計是被人用小刀隨意划拉的。
他的皮膚在這一群半老大的爺們兒中更是肉眼可見的細膩,臉頰兩側鼓鼓的,像一隻嘴裏藏滿食物的小倉鼠。
他的身材矮小,至少在這一群人裏面,他是最清瘦的,也是最矮的,有沒有陸知意高,都還有待考究,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幼態。
與其叫他男人,不如叫他小孩更貼切一點。
陸知意實在沒忍住好奇,走到了他的身前,雙手抱臂,用下巴指了指他,一副我是黑幫大佬獨寵夫人的姿態,傲氣地不得了。
楚西洲站在她身後,手背抵在唇邊,垂頭,嘴角彎起,掩藏着低聲笑了笑。
陸知意一本正經地問:“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
男孩眼神躲躲閃閃,張了張唇,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用這口氣給自己鼓勁兒。
他咽了咽嗓子,懦懦地說,“我叫陸肖塵,今年十九歲...”
楚西洲聞聲,背脊猛地一僵,視線轉動,眼神都變得凜然起來。
楊亦川和許銘更是在聽到他自報家門后,面面相覷一瞬,揚起一臉不可置信,都走得離他近了一些。
陸知意根本未察覺身後人的神情變化,只打趣道:“喲!八百年前跟我還是一家呢!”
楚西洲一把將陸知意拉回懷裏,沉凝着陸肖塵,“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陸肖塵。”
楊亦川神色同樣:“京城的?”
陸肖塵點了點頭。
許銘眉頭蹙起,“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陸肖塵嘆了口氣,貌似有些難以啟齒:“我...我就是在酒吧看了兩眼美女...”
幾人:“......”
“你知道你的父母找你找瘋了嗎?”楚西洲遽然開口,看着他,眼中帶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陸肖塵根本不敢去看楚西洲的眼睛,蜷着手指緊緊抓着衣服下擺。
這時,林也說話了,“老大,這小孩就是那個京城陸家的?”
楚西洲只是靜靜看着陸肖塵,暗暗嘆了口氣。
林一的手上有極其精密的信息情報網。
可是當年,無論他怎麼在M國輾轉尋找消息,都找不到關於陸肖塵的任何一絲線索,當時他就覺得奇怪。
楚西洲問道,“哪個酒吧?”
陸肖塵,“QueenClub”
林小悠木木地看着眼前,問厲南之:“他是誰?”
“京城陸家的小兒子,失蹤三年了,他的父母花重金請了YZ手下的私家偵探,不過他們家跟楚家兩家交好,楚總就沒收他們錢。”
厲南之輕輕咂嘴,“原來在這裏,難怪銷聲匿跡那麼久,一點蹤影都找不見。”
“QueenClub…”林小悠微頓,“我跟Victoria接頭就是在QueenClub。”
厲南之攬過她的肩,“寶貝,不用在意這個酒吧。”
“為什麼?”林小悠不解。
“因為我就是Queen的老闆。”
林小悠翻他一眼,撅着嘴,哦了一聲。
不提家人還好,一提起家人,陸肖塵那本就有些驚慌的臉,立馬滾下了眼淚,“警察叔叔,我不知道那女的是他們的人,我...我一覺醒來就在這裏了。”
又是一個警察叔叔...
楚西洲的臉已經黑的跟萊雅做飯的鐵鍋有的一拼了。
陸知意太陽穴猛跳,嘴角抽搐,用不太確定的口吻問道:“十六歲...睡...睡一覺?”
聞言,陸肖塵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楚西洲眼眸沉下,又是一陣嘆氣,斥聲對着身側喊道:“林也!”
林也聞聲,立即竄到楚西洲的面前,“是,先生!”
楚西洲冷聲,一字一句都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帶所有人,都跟我走。”
男人們各個相視。
這是...
接受他們了?
......
回到據地。
此時,太陽已經西移。
柔和的晚霞,透過層疊白雲,擁抱着這一整片避世絕俗的深山老林。
楚西洲將那些人都交給了許銘。
而他,獨站林外,抬頭望着被金光籠罩的天際,暗自神傷。
陸知意則在他身後十米處,就着草地而坐,靜靜看着他的背影,沒有上前打擾。
因為她知道,他在為什麼悲傷。
楚西洲的體格健碩挺拔,下身更是修長,在霞光的輝映下,渾身都被一層金色包裹,看着又神秘,又賞心悅目。
看的人心臟砰砰直跳。
就在她看的入神時,楚西洲突然轉身。
那個連背影都讓她心跳加速的人,正對着她招手。
陸知意輕巧地走到他的身邊,被楚西洲輕輕圈進了懷裏,撫着她的後腦,在她前額落吻。
“你說,他會怪我嗎?怪我沒有來。”
楚西洲的聲音帶着磁磁的低啞,頗具誘惑。
陸知意知道,楚西洲口中的他,無疑就是林申。
陸知意仰起頭,“我不是代替你來了嗎,林申的最後一面,我替你見到了。”
楚西洲有一瞬地愣怔,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他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陸知意抬手捧起楚西洲的臉,大拇指在他的臉頰眼下輕輕摩挲,“你知道,我是怎麼認出他就是林申的嗎?”
楚西洲眼中逐漸濕潤,緩慢又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眼神。”陸知意沉吟片刻,肯定着道,“你手下的人,他們的眼神,幾乎都一摸一樣。”
“他肯定沒有怪你,因為到死,他的眼神都是不屈的,沉穩的,還有很像你的尖銳。”
楚西洲將下巴抵到陸知意的腦袋上,眼睛一閉,兩顆晶瑩的淚滴,無聲落下,沉沒至她的髮絲里,“讓他死在異鄉,屍骨無存,是我的錯。”
陸知意緊緊抱着他,搖了搖頭,同樣有些哽咽,“不是的,不是你的錯,是那些犯罪分子的錯,是那些妄想將黑暗發揚光大的人的錯。”
......
日落西山,最後一縷泛着暖意的陽光,漸漸撤離。
天幕被淡色的月和璀璨的群星撕扯成兩半。
月光下,男人眼眸深沉。
面前站着的是好幾排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士兵”。
“所有人,一排一小隊,對這裏進行地毯式搜索,找尋同胞解救同胞,遇到無法溝通交涉的違抗者,速戰速決。”
“兩天後,在這裏匯合,這座深山的所有信息和路線,還有你們的信號干擾器,都會一一發到你們每個人的終端。”
楚西洲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站在月光里發號施令,宛若一個鐵面閻王,側臉浸在一片清灰里,散出的冷意,更是令人聞風喪膽,心生懼意。
'士兵'們接到指令,每個人都嚴陣以待,表情肅穆。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