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麼葯?
山腳下
眼看着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上山採藥的四人還是毫無蹤影。
衛老太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眼帶祈求的看向許正高。
人卻將頭偏向一側,顯然是拒絕答應她的任何請求的。
衛老太心沉到了谷底,痛苦地閉了閉眼,吩咐身邊的兩個兒子,「收拾東西,我們上山。」
顧有田兄弟兩人以及各自的媳婦兒和兒女啥話沒說,只手腳並用地收拾起來。
王婆子見狀,正準備吩咐自家的兩個兒子,卻見大兒子已經起了身,埋頭和媳婦兒一起收拾着。
顧有松一家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莫老頭嘆了口氣,沖自家老婆子邱氏和三個兒子抬了抬手,示意他們也行動起來。
糧娃子一家是他叫過來的,否則也不會捲入這場風波里,更別說裏面還有大兒媳婦的娘家侄子。
無論如何,他們家都是應該走上一趟的。
柳富貴的媳婦兒付氏看着大伙兒的動作,猛地一拍雙腿,快速跑到到衛老太身邊,拉着她的手,一臉焦急地道:「嬸子,若不是為了我家富貴,三丫一家也不會山上。你們家對我們的恩情我們沒齒難忘。按理我們也是該跟着你們一起上山的。可富貴身上還有傷,上山幫不了什麼忙不說,還可能成為大伙兒的拖累。」
衛老太一臉痛苦,有心想要罵上幾句,可一想到人家男人還在病榻上,到底是罵不出口,只一把掙脫付氏,「罷了,罷了……」
「不是。」付氏重新拉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道,「嬸子,你看這樣,我讓來順和銀杏跟你們上山,成不?」
衛老太這下倒是詫異了,不自禁問道:「可你就來順一個兒子,讓他跟我們上山……」
付氏苦笑一聲,再開口時,似釋然又似絕望,「大概這就是命吧。事情從我們家而起,要終也從我們家而終吧。」
短暫的沉默后,沈長發開口了:「嬸子,有田兄,有地兄,山路狹窄,咱們若是都上去,反倒耽擱時間。你們看這樣行不?咱們這幾家男丁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好幾十人,抽出腳程快的上山去找,其餘人就在原地等候。萬一老三他們跟我們錯過了,也能有個傳遞消息的不是?」
顧有田點頭,沖老太太道:「娘,我看長發這主意成。若是你們不上山,我們的行禮就能擱在這裏。你們若是不跟着,我們上去的速度會快上不少不說,找起人來也沒那麼累贅。」
衛老太遲疑間,王婆子開口了,「衛家妹子,咱這老胳膊老腿的,上去只會拖累他們,還不如就待在這兒,讓他們爽爽利利地找人去呢。」
衛老太擦乾臉上的淚水,捏着身旁付氏的胳膊,先是跟大伙兒道了謝,才沖付氏道:「來順就不去了啊。」
見付氏想要拒絕,衛老太擺了擺手,「我聽了大伙兒的勸,那麼你也聽我一句勸吧。」
說完便看向沈長發,「長發啊,勞煩你看着安排下啊。」
「嬸子放心。」
——
土匪窩裏
顧初心計算着時間,覺得差不多時,放下手裏的醫書,提起茶壺,在高矮土匪的領道下,再次去了刀疤男的住處。
女人依舊依偎在刀疤男的懷裏,只是從床上移到了旁邊的竹塌上。
顧初心問她要了塊細布,在自個兒帶過去的藥液里浸濕后,輕輕搭在女人的潰瘍處。
「啊!」
女人尖叫的聲音還未落地,刀疤男的大刀已然砍了過來。
顧初心身子一矮,快速後退至桌子後面,眼帶警惕地看着刀疤男,出口的話語卻是對那女人說的,「你那傷口那麼大,葯汁剛剛敷上時,肯定是會有些刺痛的。現在你覺得怎樣?」
女人動了動胳膊,眼底迸射出驚喜,「不疼了,山歌,真的一點兒都不疼了。」
刀疤男這才收回了手裏的大刀,並向剛剛衝進來的倆土匪擺了擺手。
倆土匪惡狠狠地看了顧初心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顧初心面上不顯,內心卻是狠狠地鬆了口氣,緊捏在手裏的藥粉也快速地扔回了空間。
剛剛坐下,那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神醫,這是什麼葯?」
什麼葯?
麻藥唄,不然能那麼快給你止疼。
顧初心心底嘀咕,面上卻是一片認真,「專門針對你的傷配的,隔一個時辰敷上一次,再配上那葯汁,喝上三天就行。」
三天時間,即便沒能捅了土匪窩,她也帶着爹娘離開了。
至於女人的手,那指定是不能好的。
不過,關她啥事兒呢?
「我爹娘呢?」顧初心站在原地,問刀疤男。
刀疤男沒有回答,而是沖門口吩咐道:「帶她去。」
——
火把下前行,周圍的情況看得並不清楚。
顧初心只得儘可能地觀察道路兩旁的特徵。
七彎八拐后,三人停在了一處柴房前。
高個兒土匪推開柴房的門,舉着火把,示意顧初心進去。
被響聲和火光驚着的夫妻倆,隨即看了過來。
「閨女!」舒韻起身將人抱住,「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顧初心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爹,娘,你們呢?」
「我們也沒事兒。」顧有糧站在母女倆的身後,心底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我們一來就被關在這裏,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察覺高個兒土匪已經有了關門的打算,顧初心回頭便道:「咋的?連口吃的都不給?」
高個兒土匪關門的手一頓,短暫的猶豫后,頭也沒回地吐出倆字兒,「等着。」
待火把的光亮消失在拐角,舒韻扯着顧初心的胳膊,摸黑走到里側的牆角處,輕聲問道:「那個土匪找你做什麼?是有人受傷了嗎?」
「嗯。」顧初心點頭,同樣輕聲解釋道,「他媳婦兒受了傷,這周圍又找不到大夫,聽說我給柳叔看傷,又見着我們背篼里的草藥,誤以為我會醫術。」
「那你……」
「這有啥難的?」顧初心毫不在意地道,「亂整唄,又不是啥正經人家,忽悠忽悠就得了。我要說我不會醫術,他肯定當場就得砍了我。那我還不如冒充一把神醫呢。」
「你有什麼打算?」顧有糧靠近母女倆,將聲音壓到最低問道。
「一會兒我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溜出去。」顧初心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若是能找到水缸或是水井,就往裏扔點兒***,迷倒幾個算幾個。」
「水井不知道在哪兒,但廚房我知道。」顧有糧道,「被土匪帶過來的路上我看見了,離這兒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