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蠢蠢欲動

隨着山洞裏傳來了一聲慘叫，在另一個洞中的幾個年輕人也趕忙跑了過來。

沐清湲依舊是坐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一旁坐在地上捂着手臂嚎叫的男生。

“沐清湲，你，你居然敢陰我。”男生此時面孔扭曲，平日裏任誰對自己不是畢恭畢敬的，哪裏有被別人欺負的時候。

“你說什麼，我沒聽出清楚，你再大聲點。”沐清湲伸出白皙的拳頭，看着男生說道。

剛剛還在附和的女生們瞬間就像是啞了火的爆竹般，幾個人往後退了退，躲到了老師的身後。

女老師見兩個人已經動手了，畢竟這次的活動是自己帶隊，要是鬧出什麼事情來，想必自己這個老師也算是做到頭了。

“清湲，你冷靜一下，你學弟他也是為了你好，你看現在鬧得，回頭怎麼一塊回去呀？”女老師明顯話中還是比較偏向那名男生的，畢竟來之前對方的家長已經讓多關照了，自己拿人手短，也不能坐視不理。

“老師，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我想不用我多說吧。”直覺告訴沐清湲，現在自己被同學們和老師孤立了起來。

男生叫喚了一陣后感覺胳膊已經好多了，只是臂肘處此時一碰還會鑽心的疼，並且那疼痛中還帶着酥麻，別提多難受了。

退回到老師和同學們的火堆旁，男生也消停了下來。

看來自己一個人是對付不了沐清湲的，只能是再動員一下另一名男同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時候找個機會再說。

老族長則攔下了族人，倒不是老族長不想幫沐清湲，顯然如果自己出手，只會讓情況更糟。

既然沐清湲能壓制住幾個人，老族長也就讓族人保持警惕即可。都是溫室里長大的豆芽，即使真的發生什麼衝突，都不見得能在自己手上過上兩招。

女老師的聖母心泛濫，不由得開始給沐清湲講起了大道理。什麼女孩子應該斯文些，在這種時候就應該聽男生的話，大家也好一起共渡難關。

沐清湲只是靜靜地聽着，對於比自己強的人沐清湲自然是會考慮認同對方的觀點，可剛才那個男生，明顯就是草包一個，自己可不想把生命安全交給這樣的一個人。

重新回到韓國的這段時間，沐清湲的自信心又回來了。巾幗不讓鬚眉，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情況下，自然不會聽別人的指指點點，這也是強者的自信。

見沐清湲如此地固執，女老師也不想再多費口舌了，於是關心起了那名男生的傷勢。

其餘幾個女孩子也是你一言我一語地關心着，其實並不見得都是真的關心，只是希望畢業后能去男孩家裏的公司，謀求一份好的工作罷了。

另外一個男孩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意見，只是平靜地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男孩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屑，對於這群白痴來說，自己真的沒必要和他們沆瀣一氣。就像沐清湲說的，現在也沒有遇到真的危險，沒看那些村民們都如此的淡定，估計用不了多久眾人就能出去了。

人心的險惡往往在這個時候最能體現出來，男孩於是靠着石壁，閉上眼睛眯了起來。

沐清湲見眾人沒有了開始時的那種焦躁情緒，這才起身來到了老族長的旁邊。

“老族長，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他們也是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嚇着了，您別放在心上呀。”沐清湲說完拿過旁邊的一塊木柴，填到了火堆里。

老族長點了點頭，“我懂，我懂，你要是沒什麼事，去那邊幫忙看着點孩子，幾位奶奶歲數大了，看不過來那些調皮的猴子。”

沐清湲知道老族長是怕自己發生什麼危險，躲在人群中，至少可以讓剛才那個男生有所忌憚。

幾個年輕人喂完了家畜，這才又回到了洞內，和老族長彙報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水位已經退去了一些，但進來的路還沒露出來，估計還要一天的樣子，要是今天不下雨的話，明天就能出去了。

聽着族人們的彙報，老族長不由得眉頭緊皺了起來。

往年即使遇到大暴雨，一夜的時間，山洞暗河的水位也該降低了很多才對，除非外面還在下着大雨，不然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老族長讓幾個年輕人統計了一下食物和乾柴，要把這些東西重新分配一下，至少要保證三天都有食慾可吃。

遇到災難，每天一頓飯也是經常的事情，所以對於村裡人來說，少吃一頓，少吃一點也不是什麼大事。

畢竟也就是這麼兩三天的事情，出去后的生活可能更糟，所以眾人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

“村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每天一頓飯，還只有一碗疙瘩湯，這怎麼能吃飽呢？”男生揉了揉胳膊，很是氣憤地嚷嚷道。

隨後幾名女同學也開始小聲地嘟囔了起來，說自己是這裏的客人，捐了那麼多的錢，居然連頓飽飯都不管。

老族長也是一臉愁容，白面和大米這是平時過年過節才捨得吃的東西，平日裏吃的都是窩窩頭和黑面。

因為加工設備比較落後，用的還是碾子，碾出來的糧食比較粗糙，吃着都剮嗓子，幾個學生嘗了之後直接吐到了地上。

女老師雖然家境不是豪門，但在學校每天也是四菜一湯，對於窩窩頭和黑面，嘗個新鮮還行。

昨天已經吃了一次了，今天要是還吃這個，心裏確實也有些接受不了。

男生說完從書包里拿出了錢包，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一邊在手裏拍打着，一邊說道：“村長，這樣吧，我花錢把那幾隻老母雞買了，你看兩張夠不夠，我估計你都沒見過這麼大面額的鈔票吧？”

心裏沾沾自喜的男生自然一進村就知道了這裏的貧窮，每家每戶一年也就幾千塊錢的收入，這兩百塊錢頂他們一個月的收入了。

老族長此時被氣得面色鐵青，雖然自己的村子窮，但人窮志不窮。

想當年抗日的時候，村裏的壯丁在這大山中與日寇和偽軍鬥了好幾年。雖然漢奸們也曾用金條和糧食收買過自己，可自己卻從來沒有動過心。

因為一個人的脊梁骨要是彎了，這輩子即使站起來了，也會被族人們看不起的。

“小夥子，不是我不願意把雞殺了，因為那些雞是用來下蛋的，村裏的老人和孩子們都指望着這些雞蛋補充點營養。”

老族長也不好直接拒絕，就像那幾個女孩說的一樣，這群人給村裏的孩子捐了不少錢。

於情於理，要吃只雞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可這場暴雨過後，在下一季糧食收穫前，大家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

兩百塊錢真的不少，可以去外面再買幾隻母雞。可對於一直給族人們下蛋的母雞，族人們從來都是讓它們壽終正寢，以表達自然對村子的恩賜，那是不能吃的。

看着老族長唯唯諾諾的樣子，男孩的臉顯得更加地猙獰了。

“村長，你也別太貪心了，這樣，這些錢都給你，夠了吧。”男孩不屑地把錢甩在了老族長的臉上，然後大步地朝着另一個山洞走去。

女老師和其餘幾個女生見男生震住了眾人，於是也都起身跟在了男生的後面，至少今天可以有雞肉吃了，總比那一碗疙瘩湯外加一個窩窩頭要好吃多了。

沐清湲剛好從另一個山洞回來，看到眾人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容，不由得就停住了腳步。

“學姐，讓一讓，我們去那邊殺雞去，你要是識趣的話，回頭給你一個雞屁股吃。”男生很是囂張，在一群土鱉面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真的很好。

老族長撿起了地上的錢，並沒有裝進口袋，而是快步走到了男生的面前。

“這個錢我不能收，雞是不能殺的，還請諸位手下留情。”老族長眼中帶着淚花，心裏很是矛盾，一邊是對村裏有恩的好心人，一邊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規矩。

沐清湲一把拿過了老族長手裏的錢，然後揣進了口袋裏。“學弟，聽見了沒有，今天不能吃肉，看你這業障纏身，恐有禍事發生，還是吃兩天素食，少做點缺德事。”

見沐清湲並沒有讓開，男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顯然這沐清湲今天是和自己杠上了。

要是在外面，自己分分鐘就能找人滅了這丫頭，可在這裏除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幫手。身後那群跟屁蟲也幫不上什麼忙，看來還是要把另一位男生動員起來，這樣才能掌握這裏的主動性。

“既然學姐仁慈，我們也不好駁了學姐的面子是不是，走回去喝湯去。”男生掉頭就往回走去，眼睛裏卻露出了一抹凶光。

靠在石壁上的男生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個沐清湲師姐要倒霉。

大勢所趨，現在只要老師和同學們團結起來，想必沐清湲也拿眾人一點轍也沒有。雖然現在眾人還沒意識到團結的重要性，想必在這困境之中，人的自私會戰勝恐懼和理智。

“老師，我，我肚子疼，可能是水土不服，葯都落在房間了，這可怎麼辦呀？”男生不想攪和進這場廝殺中，於是裝起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