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巡遊
“你說!”蕭知宴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只覺謝雲初的要求有些太多。
“陛下索性再給臣一道聖旨,若有一日臣不願再為挂名皇后,依舊能以謝太傅的身份位列朝堂……”謝雲初道。
蕭知宴抿唇不語。
“怎麼,難不成陛下還不捨得臣,還要將臣留在後宮?”謝雲初出言諷刺。
“笑話!”蕭知宴面容都跟着冷了下去,“若非為新政,為儘快強國,你以為朕願意將你這個……三番四次想要刺殺朕之人放在身邊?”
謝雲初淺笑:“陛下這點兒保證都不能給臣嗎?如此還指望着臣在兩國合併過之後,替陛下去與北魏朝臣斗?”
“即便是兩國合併,你大可退居陳郡謝氏身後,替陳郡謝氏出謀劃策……”
“兩國合併之後,陛下既然得到雲昭,又不願讓臣再重回朝堂,將臣困於後宮,陛下……這是喜歡上臣了?”謝雲初故意言語刺激蕭知宴,“若是如此,臣可不敢做陛下的皇后,前世今生……臣只能是阿辭的妻,臣還指望着等阿辭回來,斷斷不會入陛下後宮。”
蕭知宴面色陰沉:“你也配朕喜歡?謝雲初你可朕是自大的厲害,你不願不願再為挂名皇后就以謝太傅的身份再回朝堂,好大的臉!你要聖旨……朕只能給你一封廢后聖旨,和一道許你入仕為官的聖旨。”
“好!”謝雲初達到目的便不再糾纏,“既如此,便再沒有什麼不妥當的了。”
一件大事解決,蕭知宴站起身來,抖了抖直裰:“即如此,封后大典就定在三日後,也得給謝府留時間籌備籌備,謝氏大士族,三日應當沒有問題吧!”
“陛下放心。”謝雲初應聲。
送走蕭知宴,謝雲初親自去了一趟顧神醫住處。
前來盯着顧神醫的暗衛說,顧神醫回來在院子裏罵罵咧咧的好一陣子,說謝雲初將他當成家奴用,後來連晚膳都沒有用。
馬車內謝雲初眉頭緊皺,又覺顧神醫這反應才算正常,輕撫着手中的骨塤。
可心中那個瘋狂的念頭沸騰壓不下去,她還是下了馬車去見了顧神醫。
顧神醫人都已經睡下了,聽說謝雲初來了罵罵咧咧的披了件衣裳推開窗對着謝雲初破口大罵:“謝雲初!你是真把我當你們家家奴了!先是讓我給一個花柳病的老頭子看診,這都什麼時辰了!你一句要見我就非得爬起來!怎麼著……你是天皇老子還是怎麼著?”
謝雲初立在院中沒有吭聲,黝黑的眸子認真瞧着顧神醫的每一個表情。
那認真深邃的眼神將顧神醫看得有些發毛,脊背寒意叢生,他攏了攏自己肩上披着的外衣:“你看什麼看!”
“紀京辭的身子如何了?”謝雲初問。
顧神醫一怔:“紀京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像是裝的……
謝雲初唇瓣抿住:“今日那個小院子裏,沒有見到紀京辭嗎?”
“謝雲初……”顧神醫板著臉,“你是不是閑得慌?還是覺着我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你不滿意,故意來找事兒?”
謝雲初看着顧神醫的反應,眼底漸漸露出失望來……
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若阿辭回來,又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瞞着她。
可李南禹的那篇文章……
謝雲初深深看了顧神醫一眼,轉身朝院外走去。
“謝雲初!你真是有病是不是!”顧神醫立在窗內扯着嗓子嚷嚷,重重將窗欞關上,回頭脊背低着窗戶不住拍胸口,直到聽到院門關上的吱呀聲,顧神醫才鬆了一口氣躺回床上。
盛平初年五月二十五,皇帝封后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柳四郎的父親柳大人,被提拔為尚書令。
不朝兩月的謝雲初登上后位,與皇帝並稱二聖,一同理政,議政殿不設珠簾,在與龍椅齊平的高台之上,並設鳳坐。
封后之日二聖臨朝,也向宗親和士族說明了皇帝改革變法的決心,給了皇族宗親一記響亮的耳光,或者說……給了允王一記響亮的耳光。
謝雲初有了皇后之位不說,與皇帝且並稱二聖。
宗親再與謝雲初為難,就是同皇權為難,誰敢?
當日,皇帝亦有聖旨,要出行巡遊,視察各地新政推行進行的如何,一應朝政全權交由皇后處置。
陳郡謝氏族人得知謝雲初封后,且與皇帝二聖臨朝開始,便已經高興的坐不住,對於謝雲初的變法還能有什麼二話。
不用謝氏大宗派人前去說明解釋,他們便明白……他們與如今的皇后謝雲初是相互成全的。
謝雲初主持改革得到后位榮寵,陳郡謝氏因為謝雲初得到后位而飛黃騰達,若他日謝雲初能誕下嫡子,將來這大鄴江山就有他們陳郡謝氏的一半。
陳郡謝氏上下自然是毫無怨言,上下齊心配合新政改革。
而謝老太爺一聲令下之後,陳郡謝氏也開始為來日兩位謝氏女有了皇嗣之後,扶小皇子登基做打算,背地裏操練新軍。
封后大殿當夜,皇帝和皇后兩人批閱了大半夜奏摺。
第二日,皇后與皇帝就皇帝巡遊路線與朝臣商議到後半夜。
盛平初年六月初一,皇帝以汴京為開始了計劃中需六個月的新政巡遊。
謝雲初率文武百官送皇帝出城,陳公公一直立在皇帝身邊低眉順眼,不敢看謝雲初。
陳公公知道自己此次的任務,心中吃勁兒。
送走了蕭知宴,謝雲初立在城牆之上,低聲問身旁的夜辰:“給北魏太后的信,送去了嗎?”
“六郎放心,兩日前已經送出。”夜辰應聲。
一身華貴鳳袍的謝雲初轉過身來,一邊往城牆下走,一邊問:“之前吩咐你的事,都落實了隨時可用嗎?”
“倒是可用,但……是不是有些倉促了?”夜辰扶住謝雲初朝城牆下走。
“現在還不知道急,準備妥當了就好……”謝雲初說著腳下步子一頓,側頭朝長街一側的酒樓望去,卻什麼都沒有。
等在城牆之下的官員仰頭瞧着謝雲初,不知道謝雲初再看些什麼,也跟着朝酒樓方向瞧去,低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