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人不見了,他擔心瘋了
顧昀笙趕到醫院的時候,墨思雨已經被推進病房。
墨家主母許韶蓮坐在床邊,眼淚止不住地流:“我家思雨真是苦命,當年是我糊塗,抱錯了孩子,婉婉要怪就怪我好了,為什麼要害思雨呢?”
見顧昀笙進來,她哭得更加大聲:“是昀笙來了啊。昀笙啊,我也不是怪婉婉,一個是我親生的,一個是我養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思雨她太善良,太不懂為自己考慮了,當年遇到那樣的事情,卻寧願婉婉恨她也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兄弟反目。昀笙,你可不能再辜負了我們思雨啊!”
顧昀笙沉默地望着面如紙色的墨思雨,想到當年她為自己做的事,說心底沒有愧疚,那是假的。
只是一想到為了思雨要和墨婉分開,他不知為何,心裏就憋悶得很。
正在這時,病床上的墨思雨慢慢睜開眼睛。
見到顧昀笙的臉,她激動得想要坐起身,顧昀笙連忙上前去扶她。
“昀笙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墨思雨抱住他,眼淚嘩啦啦地流,泣不成聲。
顧昀笙皺眉,他心裏惦記着墨婉,卻強迫自己將心思放在眼前人的身上。
他推開她,拍了拍她的手:“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可是,可是婉婉她……”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沒有繼續了,只是低着頭,小聲地抽泣。
“別哭了,醫生說你心臟不好,不能有太大情緒波動。”顧昀笙嘴裏安慰着,腦子裏想的卻是墨婉。
這個楚堯,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了,都多久了,接到夫人也不知道打個電話。
正惦記着,電話鈴聲響起。
顧昀笙顧不得一直抽泣墨思雨,起身朝門外走去:“接到人了嗎?趕緊送夫人回家,告訴她,我很快回去……什麼!”
“沒有人是什麼意思?你怎麼辦事的?”
“我馬上過去!”
病房裏,墨思雨零零星星聽到幾句,隨後看見顧昀笙風風火火走過來,撈起外套就要走。
“昀笙哥,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墨思雨有些不可置信。
她都已經這樣了,顧昀笙今夜居然不留下來陪她?
“我明天再來。”顧昀笙點頭:“婉婉不見了,我要去找她。”
“不見了?”墨思雨故作驚訝地眨眨眼:“她是不是為了逃避責任,所以跑了?其實,我沒有怪她推我下水,要怪就怪我自己……”
“婉婉不會的!”不知為什麼,墨思雨那柔情似水的聲音,此刻聽在顧昀笙耳朵里,莫名的刺耳。
他相信墨婉絕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昀笙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墨思雨被顧昀笙的臉色嚇到,急忙解釋:“你趕緊去吧,找到她,我也安心些。”
顧昀笙頭也沒回,快步離開。
病床上的墨思雨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轉頭望向許韶蓮,哀聲求助:“媽。”
許韶蓮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媽知道,媽會幫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
出了醫院,顧昀笙一路飛馳,腦子裏一直回蕩着楚堯的話。
“顧總,我趕到你定位的地點,沒有看到夫人,只在旁邊的小巷子裏發現了夫人的手機。”
“我已經派人去查監控並擴大搜索範圍了,但是目前還沒有消息……”
顧昀笙瘋了似的,將油門一踩到底,恨不得立刻趕到墨婉出事的地方。
他真是渾蛋,婉婉已經說了,三更半夜一個女人在路上不安全,他卻為了不讓思雨再受到刺激,執意將她趕下車。
如果,如果婉婉真的出了什麼事?
他無法想像自己會怎麼樣!
索性凌晨的道路暢通無阻,顧昀笙很快趕到目的地。
楚堯將手機和錄有監控視頻的電腦遞了過去。
顧昀笙接過,發現手機邊緣有磕痕,上面還殘留着一點血跡。
監控錄像里顯示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帶着武器一路朝着這個方向走來,墨婉則是繞着燈柱,藉著黑暗慢慢朝着小巷子裏退去,漸漸退出了監控範圍。
他的心猛地一揪,不敢想像,墨婉之後到底遭遇了什麼。
“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楚堯不敢多話,心裏卻忍不住吐槽:現在這麼擔心,之前為什麼要把少夫人一個人留在這?
更多的人手被叫來,搜索範圍繼續擴大……
此時的墨婉,正拖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朝裏屋走去。
她被趕下車不久,便看到一群拿着刀的男人朝這邊衝來。
她害怕地退到路邊的小巷,卻不小心和一個高大帥氣,卻一臉不羈的男人撞到一起。
聽到聲響的歹徒朝着這邊衝來,男人罵了一聲,牽着她一路突圍,跑到了這間房子裏,隨即暈了過去。
“喂,你別死啊!”墨婉怕外面的人沒走遠,不敢將人送去醫院,只好先把他搬到床上。
男人人高馬大,足有一米九的個頭,渾身腱子肉。
幾米的距離,累的墨婉氣喘吁吁。完事了又翻箱倒櫃地去找葯和紗布,給男人包紮止血。
“要不是看在你剛才為我擋了一下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呢!”墨婉嘆氣。
剛剛那些人砍紅了眼,她手無縛雞之力,被他一路護着才能脫險。
所以她現在,自然不能丟下他不管。
幹完一切,男人還沒醒。墨婉不敢離開,只好坐到客廳,拿起剛剛看到的結他,隨意撥弄了兩下,想着靠它打發打發時間。
結他旁邊散亂的白紙上,塗塗改改寫了幾首曲子。
墨婉看着有趣,職業病忽然犯了。
拿起結他,對着樂譜隨意彈了一段,曲調意外的悠揚明快,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洒脫氣息,只是有幾個轉調的地方稍顯生澀。
墨婉皺着眉,拿起桌上的筆,一邊彈奏一邊幫忙修改樂譜,忙着忙着窗外亮了都不知道。
“你在幹什麼?”
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黑着臉走過來,將額前散落的劉海一手抄到腦後,劉海下一雙琥珀色的清亮眸子,正死死盯着墨婉手裏的樂譜,冷聲開口。
“抱歉。”墨婉放下手中的結他——
畢竟是自己未經他人同意,動了別人的東西。
“為什麼動我的樂譜!”男人想要搶下樂譜,重傷的身體卻讓他一個踉蹌,朝着墨婉撲來。
墨婉嚇了一跳,想要伸手去扶已經來不及。
兩人摔成一團,倒在一旁的沙發上。
還沒起身,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暴力撞開。
門外,一個穿着深灰色呢子大衣,帶着金絲邊眼鏡,俊美儒雅,卻周身泛着寒氣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