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爺他身殘志堅（5）
她的惡趣味讓系統目瞪口呆。
也讓百里重衍覺得怪異，先前他以為這人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如今看來，卻不大像。
他想問她怎麼做到的，可他口不能言，只能讓侍衛來傳遞，那樣的話侍衛也會知道剛才是她動的手腳。
於是他搖了搖頭，沒有回應。
四皇子帶來的人見到之前那一幕都忘了該做什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紛紛跑去扶起四皇子，抬着他去找大夫了。
逐皊正想將人推走，就聽到宋夫人怒氣沖沖的聲音。
“宋皊！”
她回頭看去，宋夫人的端莊都差點端不住了，昂首闊步朝着她走來，厲聲問道：“你怎麼偷跑出來了？還有，這……”
逐皊給她介紹道：“母親，我就出來看看，這是百里重衍，我未婚夫，阿衍，這是我母親。”
宋夫人：“……”
百里重衍驚訝過後，倒是能接住了，朝着宋夫人微微拱手，卻沒有說話。
一旁的侍衛非常上道，恭敬道：“見過夫人，我家王爺口不能言，望夫人見諒。”
宋夫人壓根兒聽不進去，她看着面前輪椅上的人，像外面的傳言一樣，他口不能言，不良於行，只能坐在輪椅上，面容醜陋，以面具遮掩。
可和那些傳言又不太一樣。
剛才他朝自己拱手行禮的時候，她能看到他面具之下的眼睛，古井無波，清澈見底，並不像一個天性殘暴的人。
“母親，怎麼了？”
宋夫人回過神來，終於覺察到了自己的失禮，回了一個禮：“臣婦見過衍親王。”
百里重衍微微抬手，侍衛便恭敬上前，虛扶了一下，道：“夫人快快請起，您是宋姑娘的母親，是長輩，不必行此大禮。”
宋夫人對他們的印象就更好了。
傳言中如果衍親王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那他手下的人都是替他殺人行兇的惡鬼。
可這些人，分明都是些年華正好的少兒郎，和她的孩子一樣，知禮懂事，不驕不躁。
“母親，我們別在這站着了，您和店家商量好了嗎？如果好了的話，我們一起出去。”
她說著，站到百里重衍輪椅後面，一副不打算讓人搶這個位置的做派，看的宋夫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是在別的地兒，面對的不是這個人，她肯定早就說她了，可現在她推的是衍親王，她未來的夫婿，她要是開口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好了。”宋夫人聲音頗為無奈：“王爺在這兒可還有什麼事？若是王爺忙，皊兒你就別叨擾了，我們該回府了。”
“他不忙的。”逐皊趕緊搶答。
宋夫人：“……”
侍衛比較識趣兒，聞言也立刻開口道：“王爺也剛要走，夫人，前面就是珍饈閣，現下時辰也不早了，去那邊坐坐吧，也商量商量我們王爺與宋小姐的親事。”
言盡於此，宋夫人壓根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樁婚事雖然是皇帝親賜，但本就目的不純，也根本不想讓他們辦好婚禮，估計都等着看笑話呢，比如百里重衍將新娘子拒之門外，又或者新娘子不願意以死相逼。
總之他們就是要靠着百里重衍出醜難堪。
但那位宋姑娘自縊而亡，換來的這個……妖女，似乎不會讓他們如願。
侍衛想着，偷偷看了逐皊一眼，打量了她許久，似乎要藉此看出她的真面目來。
容貌明媚大氣，嬌而不矯，艷而不俗，大家閨秀的氣度中又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邪佞，似乎不將一切放在眼裏。
除了她推着的輪椅中的人。
侍衛一瞬間腦補了很多東西，比如這個妖女和他家王爺有三生三世的情，這一世是來報答他的，所以才會對他處處維護。
正當他想着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道讓他如同芒刺在背的視線，回過神來，就見逐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像是寒冰，凍的他打了個寒顫，趕緊移開了目光。
妖女，絕對是妖女！
“呵。”
膽小鬼。
宋夫人回頭：“你笑什麼？”
逐皊瞬間收斂了表情，沒事人一樣回答道：“沒有啊，娘你快走吧，我餓了。”
“沒規矩。”
教女這種事，私下裏來就算了，走在外邊，她也就能說一句“沒規矩”，就沒了。
一行人走出玲瓏閣，一旁有一家名為回春館的醫館，剛才被抬出來的四皇子，就是進了這家醫館，現在又被抬了出來。
“庸醫！本殿下明明好好的，你膽敢胡說八道！詛咒本殿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躺在一個簡易擔架上，四個人抬着他，身體側着，不時哀嚎幾聲，還在口出狂言罵衣館的大夫。
“庸醫！”
“本殿下要讓人封了你們醫館！”
“啊！慢點兒，你們想弄死本殿下啊！”
“哎呦……”
逐皊停下，低頭在他耳邊道：“還想不想看好戲？”
百里重衍輕輕眨了眨眼睛，大概連回頭這種事對他而言都很難，也給不了回應。
逐皊就自作主張了。
抬着擔架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腿一軟跪在地上，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後面的人沒有來得及反應，紛紛跟着摔倒在地，擔架和擔架上的人被扔到一旁，摔得七葷八素。
“啊！”四皇子慘叫一聲，暴怒大叫道：“一群廢物！抬個人都抬不好，本殿下要你們何用！”
“殿下恕罪，剛才是，有人偷襲，打了屬下的腿，屬下才……”
“誰偷襲！”四皇子根本聽不進去：“分明是你們這群廢物……”
“……”
宋夫人也算看了一場好戲，搖了搖頭，心裏感嘆。
以往四皇子在外的名聲還算不錯，畢竟是中宮之子，即便前面有個太子在，都沒讓他太籍籍無名。
現在看來，反倒是寂寂無名的好。
今日之事，想必明日早朝御史就要參他一本，身為皇子，不顧皇家顏面當街大鬧，還這副做派，和那些紈絝子弟有什麼區別？
那些人重整隊伍走了，他們也進了珍饈閣。
一方是當朝王爺，另一方是禮部尚書夫人，自然不能坐大堂，於是就要了一個雅間。
上樓的時候，逐皊再次讓宋夫人目瞪口呆。
她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彎腰抱着百里重衍，光明正大地走上了樓。
宋夫人已經驚訝到忘了追究她怎麼這麼大力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愣愣看着，直到侍衛出聲問：“夫人，怎麼了？”
宋夫人：“……”事情大了！！！
她的女兒，怎麼變成這樣了！
青天白日，眾目睽睽，旁若無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她臉色扭曲，咬牙切齒，努力控制着情緒：“……沒，沒事。”
侍衛覺得她不像沒事的樣子。
可礙於身份，不好多問，只能真當她沒事，跟着上了樓。
後面不明所以的侍衛小聲道：“宋姑娘對咱們王爺可真好！”
另一個侍衛附和：“是很好，畢竟是未來的王妃，不對咱王爺好對誰好？”
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