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山溝里的野鳳凰（20）
重衍手裏有yl公司18%的股份，這個實驗室更是全部屬於他，這裏是他的一言堂。
但他最近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他敲門進去的時候，那位被他高薪聘回來的生物學專家老師正在給他的實驗對象注射藥物。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實驗對象是一個活人。
重衍瞳孔微縮：“你在做什麼？”
50來歲的男人慢慢轉過頭，看到他笑了笑：“做實驗，我發現造成他身體變異的病毒不含有dna和rna，但又不屬於我們以往所發現的朊粒中的任何一種，而且他並沒有中樞神經系統病變，他的變異主要展現在身體上的變異，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可能是一種全新的病毒！”
他聲音無比興奮，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
重衍眉頭緊蹙：“他的身體曾經遭受過核輻射，產生變異很正常，我說過實驗室不允許活體實驗，立刻把這個人送走，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們的合作也就到期了。”
剛才還無比興奮的人瞬間變了臉：“不！你是不是瘋了？我們研究了那麼久，終於有了一點進展，你現在居然要把實驗體送走，你是不是蠢？難道你真的以為靠那些小白鼠就能夠研究出你想要的東西嗎？太天真了！人體構造那麼複雜，人的腦子更是這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不深入研究，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想知道的東西！”
重衍看着他有些瘋魔的樣子，實在難以把他和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教授聯繫起來，他當即冷下臉來：“我想知道什麼，不需要這種實驗，一會兒我會讓人把他送走，你如果反對，我們可以現在就解約。”
他知道做這方面的研究必須要有人體實驗，小白鼠再怎麼好都不可能和人一樣，但活體不應該是通過這種渠道獲得的，更不應該如此隨意的被使用。
男人臉上的表情稍微收斂了些，他放低姿態：“抱歉，是我言語過激了，但你確實……我們的研究不是沒有意義的，現在的犧牲是為了以後更多人能得到救治，做什麼沒有犧牲？任何一件事都有，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我會按照我們的實驗流程來的，你……”
“不要說了。”重衍打斷他的話：“我會用招募的方式尋找願意參與實驗的人，現在立刻把他送走。”.
他語氣過於堅定，讓男人一時間無法反駁。
畢竟他才是金主，這個實驗室全部屬於他，是他的一言堂，如果不聽他的，那如他所說，他們隨時可以解約。
他要研究自己想研究的東西，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必須有一個能支持他實驗資金的金主。
於是最終他妥協了。
但重衍並沒有放心太多，他監督着把人送走，然後找到實驗室的另一個負責人，向他強調了關於買賣實驗活體的嚴重性，並且表示絕對禁止。
那些科研人員幾乎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沒有別人幫忙，即便有個活人在那裏，他們都未必能運進來，他能得到那個實驗體，顯然是有人在幫助他。
負責人是逐皊派過來幫他的，對他自然言聽計從，並且說了那個實驗體的來源。
“那是楊暘自己找的渠道，s城有一家叫明日希望的中介公司，表面上是介紹工作的，背地裏乾的就是這個勾當，他們從東南亞那邊騙了不少人，賣到一些私人醫院或者私人實驗室做活體實驗，我之前提醒過他，他沒放在心上。”
重衍眉頭緊蹙。
楊暘也是他的同學之一，天賦很高，所以當對方申請要加入他的實驗小隊的時候，隊伍的其他人都同意了。
他也就沒反對。
“一會讓他來辦公室見我。”
“好。”
他剛要轉身離開，那人又道：“前天晚上您家裏有人發消息過來，說您的奶奶生病進醫院了，周小姐已經回去了，她大概是不想讓您分心，所以還沒告訴您。”
劉翠前兩年被查出來肝癌，手術切掉了60%多的肝，當時恢復還算不錯，醫生也說沒問題，但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如從前，隔三醫院。
“幫我安排一下，我晚點就回去。”
“好。”
他回到辦公室，很快見到了楊暘。
這個男生以前在班裏並不起眼，他只有一米六幾的身高，人非常瘦，眼鏡度數超過800，頭髮蓬亂，臉色慘白，看上去非常不健康。
這是長期的生活作息紊亂導致的。
“冉總。”他在他面前畢恭畢敬：“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金教授研究的那具活體，是你弄進來的。”
“嗯。”他一副“這有什麼問題嗎？”的表情。
“楊暘。”重衍語氣加重了一些：“現在是法制社會，你通過這種渠道去購買活體，是想幹什麼？”
楊暘這才抬起了頭，似乎依舊沒有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他道：“做科學實驗需要活體不是很正常的嗎？那些做減肥產品的，美容產品的，都還時不時找人試一下藥，我們是做生物研究的，沒有真正的人，怎麼可能研究出來？”
“我說過活體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誰允許你擅自買賣活體的？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傳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他們的名聲壞掉都是小的，這個實驗室當初是以yl公司的名義投建，出了什麼醜聞，yl那邊都不可能完整的剝離出來。
他可以忍受自己失敗，但絕不能忍受逐皊因為他受到攻擊謾罵。
面前的人低垂着頭，沒說話。
重衍道：“那個人我已經讓人送走了，我不希望這種情況還有下一次，如果有，那你自己走吧。”
他說完就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後面傳來楊暘冰冷又古怪的聲音：“冉總，你真是善良得天真，你提出的課題我們已經努力了快兩年，一點成效都沒有，這兩年花了多少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如果不是背後有周小姐，你早就負債幾個億了，你打算一直碌碌無為下去？繼續吸她的血，做一條寄生蟲？”
重衍腳步頓了頓，很快恢復正常，他頭都沒回，給了後面的人一句話：“那也是她甘之如飴，你沒有權利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