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妖道

有妖道的事情在周邊顯然比在主城更加熱議，每到一個人堆里都能聽到不同的傳聞。

楚知音兩耳不聞，認真的夾菜吃飯，直到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耳朵里。

「你說，為何安家公子會娶那四公主，雖身份高貴但憑相貌而言，簡直是一言難盡。」

「四公主長的難看都是傳聞，你見過公主嗎？」

說話者不服，「就算我沒有見過，但是有人見過，如果不是真的長得不好看，為何在千秋皇室巡街四公主不敢露面？」

多數人沒有見過公主，尤其是在一年一次皇室出遊的時候，四公主仍然不展現容顏，久而久之就有無鹽公主的稱號。

皇室人出生既是榮華富貴，帝王的嬪妃也皆是容貌上層，所以所生的皇子公主除去氣質都有不凡的容貌。

唯有四公主頻頻傳出樣貌不堪，一直到及笄后挑選駙馬也是節節落空，似乎坐實了民間對無鹽公主的稱呼。

「想來四公主看上安家公子，便是為了那仙人之姿，讓以後生的小孩更好看一些。」

「你以為皇室都像你這般俗氣？明明是安家生意太大，皇室有意將其收攏。」

「商賈娶公主，那可是垮階層的榮耀。」

楚知音吃完最後一口米飯，放下筷子摸出銀兩放在桌子上，臨近冬日黑幕降臨的快，現在看窗外已經濃稠的夜色。

離開的時候經過談話的那一桌食客，她隨意瞟了一眼，三個穿着普通的食客，菜沒上幾個，酒瓶倒是空了不少。

街上遊走的人裹緊身上的衣服，夜間的涼意更加明顯，楚知音找到僻靜的地方，騰空而起，化作淡色金光消失在夜色當中。

有察覺到的百姓抬頭一看，指着對身邊的孩子道：「有流星，快許願。」

回到靜苑，翠竹搖曳在風中，依然是沙沙的摩擦聲。

房中的燭光程亮，窗紙上的人影也格外明顯。

安雲啟？

不，身形不像，此人骨架更加寬大一些。

房門自動打開，負手的人轉身，深刻桀驁的五官撞擊視線里。

赫曜。

「你不是在宮中嗎？」他的出現似乎證實她猜想。

赫曜不慌不忙的坐下，神色淡淡的，「皇帝老頭找我。」

楚知音同樣坐下，「妖道攝魂的事情？」

他似乎並不驚訝她知道，輕聲嗯了一句。

楚知音還是之前的疑惑，「皇帝為什麼知道你來到皇城？」

「因為臉，」赫曜用手撐着臉，闔眼道：「我的英姿早就流傳到各個兵坊，踏入皇城那一刻，消息立馬上報。」

楚知音察覺到他的疲憊，一向不受任何事情困擾放蕩不羈的人卻有反常。

她道：「你從來不管閑事，這件事你要參與？」

昏黃的燭光下，赫曜的神色不明，「你聽說過國師張真人嗎？」

楚知音道：「張氏宗門創始人，術士祖師爺。」

赫曜道：「沒錯，七十年前，他死在萬人大軍下，如今，妖道攝魂一事也許和他有關係。」

對於之前的事情，楚知音也只是在張木葉知道一些一知半解，恩怨仇恨，光是片面聽取也許並不全面。

「也許有關係，意思說張真人並沒有死？」修為高的修者，生生死死還真不好說。

比如她可能在天澤已經是渡劫失敗魂飛魄散，誰知道還在凡間過得風生水起。

赫曜似乎也不明確，「當年的確是死了，他的屍身埋葬在宮中的觀星殿中。」

「近兩日不斷有來自各處的魂魄在空中匯聚然後從觀星殿的鏤空天頂傾注而下，消失的地方剛好是在張真人的棺材處。」

今日天眼所見的景象掠過腦海，原來神魂飄向的地方是皇宮。

楚知音問道：「不是說皇宮有禁制，有靈力闖入都會引起警鈴，並且會靈力失效嗎？」

赫曜顯然也是知道，「禁制並不限制張真人的靈力。」

所以他才會猜測此事是張真人所做。

楚知音道：「你的意思是說張真人通過攝取他人神魂想要復活自己？」

如果構想七十年前張真人沒有真正的死亡，留有一魂二魄，埋在曾經溝通天地的觀星殿，裏面有微量的靈力浸潤。

長久以來張真人有可能會產生意識，而要真正的復活要麼是有人幫助，比如找到燃魂草修復神魂，要麼就是吸取別人神魂，走入邪道。

赫曜不了解邪門的術法，但聽楚知音沒有否認，「你覺得有可能？」

楚知音點頭，「可以做到。」

「這是邪道，選擇過後沒有退路，就如你曾經的徒弟，雖然禍害苟活幾十年，但終逃不過一場空的下場。」

「張真人是得道的修者，他會選擇劍走偏鋒，墮落邪道嗎？」

在張木葉口中的師尊是一個厲害，匡扶正義，支持正道的人，從他後輩徒子徒孫來看，走的時正派的修者風格，為首的師尊不應該會走上這條路。

赫曜雖然享有看似和國師齊名的帝師稱呼，其實修為道行皆達不到張真人的高度。

年少時投機取巧獲得帝王的欣賞和喜愛，當時的他更懂得識時務為駿傑，等到賞識，各種享受名利帶來的榮耀。

誰人當帝王對他而言並無差異，他見不慣恪守成規的牛鼻子老道，經常在帝王之間挑起爭端。

並且享受他們因他而生嫌隙的快感，修為比他高如何，比他有威望如何，還是不是在爭鬥中淪落成手下敗將。

但事態發展不是他一個年輕術士能夠決定，兵變，國變，走向不受他任何的控制。

張真人為了保證皇室正統，效忠皇室一族，找到民間遺落的皇室血脈，沒成想到何嘗不是另一種悲劇。

引雷擊退萬人大軍身亡，皇室正統血脈是保住了，可是為皇族的內鬥仇恨埋下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