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糟老頭子壞得很
山澗傳來幾聲人為撲騰的水聲。
「糟了。」
肖春林叫了一句,拉着謝家明緊張地往前沖了兩步,看到姜央回頭,兩人動作停下,眼神討好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
姜央走到肖春林面前:「我要回去了,你找車送我一下。」
肖春林笑着道:「可能要晚一會,車子沒油了。」
姜央儘管猜到這可能是阮文禮的計謀,但還是皺着眉,沉着氣又問:「這裏總還有別的車吧,我看到這裏還有別的病友。」
肖春林呵呵一笑,表示:「那輛也沒油了,不信你去看。」
肖春林把車鑰匙給她,他記得姜央是會開車的。
姜央見狀,這才沒再說什麼,跟他們硬斗是沒用的。
姜央暫時妥協:「那就先住一晚,明天儘快找到油送我下山。」
「是。」
肖春林將嘴角扯到一個恰到好處的程度,好不容易打發走姜央,連忙衝下坡底。
阮文禮已經在水裏撲騰半天,身上的西服鼓起來,只露半個頭在外面。
肖春林跟謝家明跑下來,才看到鶴延年悠閑坐在一旁釣魚。
而阮文禮就在他不遠處撲騰,這老頭愣是一點沒想搭把手。
糟老頭子壞得很!
兩人顧不上別的,脫了鞋衝下去撈人。
緊趕慢趕,在人淹死之前打撈上來。
路過鶴延年的時候,還不忘停下來,行了個禮。
鶴延年正對湖泊坐在一張小板凳上,一語不發裝着魚食,他轉頭朝那邊略嬌小的背影看了一眼,突然嗤地笑了一聲:「小丫頭還挺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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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臨時被安排到一間病房借住。
姜央昨天接到消息,一早就趕過來,她有點累,洗過澡把這裏的情況打電話跟公婆說了一聲,然後起身拖出行李,在裏面找出乾淨衣服換上。
外面的走廊上時不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姜央拉開門探出身子,看到四五個人急沖衝進了隔壁的房間。
阮文禮剛被救回來治了一回,不知又作什麼妖,半個小時不到又來這麼多醫護。
姜央儘管不信,還是推開門出去,裹緊外套走到病房門前,朝里看了一眼。
阮文禮的傷腿被半吊在空中,幾個醫護圍在床前小心詢問病情。
姜央隔着門,看到阮文禮痛苦地仰躺在枕頭上,臉色黑紅,嘴唇發白。
剛才的看護將地上那一堆阮文禮換下來的濕衣服抱出來,手裏還拿着拖把。
姜央拉住看護道:「他沒事吧?」
二多子道:「死不了……就是有點發燒,以前也這麼嬌氣的。」
姜央哦了一聲,轉頭看一眼看護:「他在這裏這些天,一直是你照顧他的?」
二多子沖她一笑:「是呀,阮廠長來了這裏一直昏迷,三天前才醒,中間吃喝拉撒都是由我照顧的。」
姜央點點頭,意外阮文禮沒說謊,更加難以想像一個這麼大大咧咧的人是怎麼照顧阮文禮這麼久的,同時,有點擔心。
「有什麼問題嗎阮太太?」
姜央搖頭:「沒有,你侍候得很好。」
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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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姜央從床上醒來,她又做噩夢了,但不是夢見阮文禮死,而是看見他真的坐在房間。
姜央幾乎嚇了一跳,按亮枱燈從床上坐起,警覺地看着輪椅上的男人。
「你一聲不響在這裏做什麼?」
阮文禮臉色不大好,顯然還未曾痊癒,那條傷腿昨晚剛被重新包紮好,這會被他拖在輪椅上,怎麼看都是不恰當的行為。
「我聽見你叫我名字。」
阮文禮跟她住隔壁間,但在隔壁聽見她叫他名字還是有點困難的。
不過黃阿姨之前也總是聽見她半夜驚醒。
姜央抿抿唇:「只是做夢。」
阮文禮看着她:「既然醒了,一塊吃飯吧。」jj.br>
姜央撫撫額,並沒有心情在這個時候跟他一塊吃東西,但看樣子,她不吃他不會走。
另外,她還要問問下山的事。
「好。」
阮文禮目的達成,莞爾一笑,轉身欲推着輪椅出去。
還沒走到門口,二多子神色緊張從外面衝進來,「阮廠長你亂跑什麼?你怎麼下來的,嚇死我了,快回去。」
二多子焦急吼完,不由分說把他抱起來往回走。
阮文禮既氣憤又無奈,好聲好氣哄他:「放下,放下,我自己能走。」
「你能走什麼呀?一會又摔了。」
姜央坐在床上,看着阮文禮一陣風似的被二多子抱出去,還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這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姜央抬頭看一眼窗外,天將亮未亮,是黎明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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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禮讓人把早餐擺在院子裏,桌上放着她愛吃的粥跟他喜歡的咖啡。
遠處青山疊翠,霧氣如同仙境,瀑布下有靜靜的水流聲。
是浪漫的一餐飯。
姜央疊了疊餐巾鋪在腿上,拿起麵包掰一下塊放進嘴裏。
「肖春林說車裏沒油了,阮廠長這麼神通廣大,應該能找到油的吧。」
阮文禮道:「我已經讓他們去山下弄了,傍晚就會回來。」
姜央點頭,起碼他沒騙她說沒有,這就是進步了。
姜央轉頭凝視他的臉,「他們說你昨天因為落水發燒,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我看你挺好的,精神頭不錯,嘴皮子也變溜了。」
阮文禮淺淺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姜央冷冷斜他一眼,覺得他冷水泡得還不夠。
她看一眼他的腿,阮文禮腿上穿着長褲,不過腳上裝着支架,穿一雙真皮拖鞋。
「醫生怎麼說,以後還能走嗎?」
「還可以,多養幾個月就行。」
阮文禮的腳傷雖然是摔的,卻也並不輕,加上昨天那一下,病情有加重的跡象,但他並不想讓她擔心。
姜央點一點頭,不再問。
阮文禮道:「孩子們呢?」
姜央苦笑一聲,謝天謝地他終於想起問孩子們。
「他們很好,黃阿姨跟小孫在家帶着。
阮文禮點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姜央坐着吃了一塊麵包,抬頭看不遠處的人,對方哭哭啼啼,彷彿十分委屈,一個勁在在院領導申冤。
姜央道:「那人怎麼了?他不是你的護工嗎?」
阮文禮連回頭都沒有,笑着說:「侍候地不好,他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