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年輕
晚宴接待安排在縣城賓館的宴會廳。
對方加上司個人，主要的客人姓王，一直做紡織生意，這幾年才轉行做煤炭業，財大氣粗。
雙方在門口寒暄了一下后便被請進了裏面的小包廂。
“東霆，你能給我打電話，我很意外，以紀家的實力，我想這筆小款子不需要我出手吧？”
紀東霆笑了笑，臉上笑意不明。
“實不相瞞，這處產業家父已經放棄了，是我還想再撐一撐。”
王天啟哦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這是你母親的產業吧？難怪。”
紀東霆沒說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其實要我說，現在這種小廠子遍地開花，你與其死撐着不如關掉，陸總他們這幾年搞房子好像還不錯，前天拉我入伙，你考慮一下？”
“廠子裏有三百來號工人，要是關掉，對鳳凰鎮的經濟也是個打擊。”
相較於小包廂的安靜，外面的大包廂就安靜多了。
酒喝了三輪后，大家都有些醉了，林嬌嬌抱着對方一個副總在舞池跳舞。
楊平跟小王也勉為其難邀了舞伴上去跳舞。
氣氛活躍起來，連不會跳舞的王興達都拖了個服務員進了舞池。
餐桌空下來，姜爾不必倒茶，便到那邊的小沙發坐下來，敲着發麻的小腿。
“楊總，你們王總跟我們廠長家是世交呢？那這回可要王總多多支持了。”
“我看你嘴挺甜的，不如你親自進去跟我們王總說？”
“楊總，您真會說笑，我就是個小助理。”
姜爾朝那邊小包廂看了一眼。
剛才一直站在門口的裴城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進去了。
今天晚上除了姜爾裴助理跟幾個司機，大家都喝了酒，姜爾突然想看看紀東霆在這種場合下是什麼樣子。
她剛走到那邊，小包廂的門就開了。
王總的助理從裏面出來，看到她道：“進來添些茶水。”
姜爾臨時被叫進去，心裏難免緊張。
小包廂里地方不大，除了主位上的紀東霆跟王天啟，便是王天啟的助理，在一旁負責倒酒。
姜爾感覺包廂里氣氛不明，不像是談得很愉快的樣子。
捕捉到這個訊息后，姜爾又迅速朝紀東霆看了一眼，他倒是難得的嘴角帶笑。
姜爾又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在喝酒，難怪覺得他臉色發紅。
姜爾蹲下倒茶，輕輕送到他面前。
“廠長，喝茶。”
紀東霆聽到聲音，抬眸朝她看了一眼，眼神微微一黯。
王天啟拍了一下他的肩道：“走，東霆，跳舞去。”
助理道：“外面楊總他們已經滿員了，您再要跳，就得找舞伴了。”
王天啟環視一圈，目光突然落在姜爾身上，“這不是現成的舞伴嗎？”
小包廂光線不明，姜爾側蹲在那裏，她身材本來就不差，加上頭髮烏黑，不睜眼看的話，確實是個美女。
可是姜爾多想讓他睜開眼看看。
她這會肚子疼得厲害，更加不想跟這位王總抱在一起跳舞。
不過她是被派來招待客戶的，這個時候說出“我不會天舞”或者，“我是來倒茶的”這種話，顯然不合時宜。
“東霆，這是你的職員，還要徵求一下你的意願。”
王天啟突然看向紀東霆發問。
紀東霆只是抿着唇發笑，默不作聲看着那邊的姜爾。
姜爾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想來，他沒理由得罪他請來的客戶。
“姜助理，你願意陪王總跳個舞嗎？”
紀東霆的聲音帶着几絲啞意，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
姜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秒，迅速作出反應，“當然願意，能跟王總跳舞是我的榮幸。”
姜爾還沒傻到會指望紀東霆替自己出頭的地步。
何況，她只是他的助理。
開開心心站起身，正要朝那邊邁步，裴城推門進來，身後跟着兩位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美女。
“王總，這是少爺特地給您準備的舞伴，小劉，小吳，快，好好陪陪王總。”
王天啟剛才看到姜爾臉上的胎記，正在後悔，轉頭看到這麼漂亮的美女，自然沒什麼理由拒絕，就坡下驢被美人牽着出去。
王總的助理也跟着出去了。
裴城看了一眼包廂里的內容，無聲地關上房門。
姜爾正想犧牲一下色相，突然被涼在那裏，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低頭看了一眼還坐在那裏的紀東霆。
他從口袋裏掏出煙，摸出一根噙在嘴上，然後又在身上亂摸了一通。
姜爾從凌亂的桌上找到盒火柴，擦着了送到他面前。
紀東霆沒看她，湊過去把煙點着，深吸了一口。
他不開口，姜爾也不敢開口，默默站了一會，正想着找個什麼借口開脫。
那邊包廂的門又被打開了。
裴城朝里看了一眼，迅速退開。
王天啟熱情地走進來，“東霆，你怎麼不來跳舞呀？”
紀東霆笑了一聲，掐熄香煙站起身。
姜爾吐了口氣，正要鬆口氣，突然感覺腕上一凜。
紀東霆手上冰涼。
“咦，東霆有舞伴了？”
“那是裴城特地給王總準備的，東霆不敢覬覦。”
紀東霆調笑一聲，牽着姜爾手走了幾步，手毫無徵兆地攬上她的腰。
姜爾看他的眼神發直，尤其想到自己正來着例假……
有種想地盾地衝動。
紀東霆顯然也不慣於這種場合，舞步略顯生澀。
不過大家都醉了，沒人去計較舞步的事。
只是紀東霆跟姜爾跳舞，還是讓廠子裏的人震驚不少，尤其是林嬌嬌。
姜爾脊背僵直，被他牽着胡亂在池子裏挪動。
紀東霆的手很涼，姜爾感覺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抬頭紀東霆看了一眼。
他離她不過半尺，近得幾乎能聞見他鼻息間的煙草，跟那絲淡淡的不具名木香。
即便在這種場合，紀東霆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只是難得地不再冷硬，眉宇間似乎浮着一絲淡淡的情緒。
不過，姜爾看不出那是什麼？
她覺得紀東霆跟現在這種憂鬱悲傷的氣質完全不符。
晚上宴會散去，大家各自坐車回去。
林嬌嬌就在縣城不用送，其餘由王主任安排，姜爾自然不敢跟着紀東霆的車，還照來時的安排跟着去坐楊平的車。
裴助理突然跑過來道：“姜助理，少爺的包呢！”
姜爾這才想起來紀東霆的包還在她這裏。
今天走之前，裴城交給他一個包。
姜爾趕緊拿出來交給裴城。
裴城接過包小跑着過去。
王興安跟上前，“廠長沒事吧？”
“沒事，你們先回去吧。”
王興安不知緣由，也不敢就走，停了一會轉身對姜爾道：“姜助理，你留下照顧一下，有什麼事也好有個幫襯。”
“好。”
一行人通通離去。
姜爾站在原地，看裴城在後座忙活一通，退出來道：“沒事了。”
他看了一眼姜爾，跟四周的空地，才發覺剩下的人已經走了。
“走吧，先送少爺回家，再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