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話為零
姜爾這兩天坐班車上下班，每天需要早起二十分鐘起來趕車。
費時費力不說，車上還人多嘴雜，不如騎自行車省事。
“姜助理，這裏。”
停車場，裴城搖下車窗，對姜爾招了招手。
“姜助理，正好我辦完事要回去，帶你一程。”
“麻煩你了，裴助理。”
姜爾拉開車門坐進去。
“順路而已。”
裴城對姜爾的印象一直很好，覺得她工作認真，話也不多，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
操場上，幾個女工在小賣部門前等班車，
看到裴城的汽車從面前駛過，有人認出副駕上的姜爾，呦了一聲道：“那不是姜助理嗎？她夠可以的，這麼快搭上裴助理的車子。”
“廢話，要沒兩把刷子她能當成廠長助理嗎？”
“馮小娟，你跟她不是一個村子的嗎？你快說說，姜助理到底怎麼當上的廠長助理？”
馮小娟從今天中午開始，就一直鬱鬱寡歡，這會聽見大家叫她，也只是沒精打采道：“我怎麼知道，興許人家某些方面厲害呢？”
“怎麼回事，你快說說？”
“這有什麼說的，她上學的時候就這樣，而且之前她做桂花糕賣給城裏人，動不動把人帶回家裏去，這究竟是賣桂花糕還是別的，那就不清楚了。”
女工們聽出她言外之意，當即圍上來嘰嘰喳喳問道：“那你們晚上沒聽到什麼動靜嗎？”
車子裏，姜爾隱約認出站在那裏的馮小娟，只是車速太快，來不及看清楚。
“在看什麼？”
“沒什麼。”姜爾搖上車窗，對他笑了笑。
裴城看到她淺笑的樣子，不覺一怔。
其實姜助理挺美的，只是額角那塊胎記太過醒目，讓人忽略了她別的方面。
“姜助理，你那天怎麼送的少爺？”
關於那天的事，裴城一直沒有問，少爺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男女方面不必考慮，他只是好奇別的。
“哦，我騎自行車馱着他回去的。”
聞言，裴城反應很大的“啊”了一聲。
姜爾道：“怎麼了？有問題嗎？”
裴城卻是輕笑搖頭，“沒什麼，少爺很多年都不碰自行車了。”
他還以為他們是一起撐傘回來的。
裴城是紀東霆的助理，卻一直叫他少爺，姜爾猜他可能是紀家用久了的老人。
現在剛開放沒幾年，港城那邊一直還沿用着舊習。
聞言，姜爾倒是不意外，只是想了想道：“裴助理，廠長他為什麼不碰自行車，他不會騎自行車嗎？”
裴城笑着搖搖頭，“少爺會騎，只是……小時候發生過一次意外，從那以後，少爺就不碰自行車了，連坐也不坐的。”
姜爾一直覺得紀東霆那天的反應有點奇怪，聽他這麼一解釋，似乎有點能理解了。
回到家，裴城將車子在車庫停好，下來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自行車的影子。
“奇怪，原先是放在這裏的，我進去找找，姜助理，你進來等一下吧。
“我在這裏等就好。”
姜爾特地避開紀東霆來這裏，就是不想碰見他，自然不會進去。
裴城見狀也不勉強她，匆匆說了幾句就進去了。
姜爾站在車庫門口，無聊地打量着四周。
她那天過來是晚上，還下着雨，只能大概知道方位，不知道具體最快更新請瀏覽器輸入-www.XBYUAN.COM-到新筆趣閣進行查看
今天一來才發現，原來這處別墅距離廠房不遠，旁邊不遠就是工廠宿舍。
不過，中間用牆隔開，安全性還是有保障的。
要是讓那些女工知道他們心心念念的紀廠長就在眼皮子底下，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姜爾正想着，聽見身後房門啪嗒一聲，一個中年女人從裏面出來。
認出姜爾，她有些意外道道：“姜爾，怎麼是你？”
姜爾也愣了，“陳老師，您怎麼在這裏？”
陳老師是姜爾高中時的班主任，畢業后很久沒見了。
“唉，別提了，我來辦點事情？怎麼？你也是來應聘鐘點工嗎？”
“不是，我來……”
不等姜爾說完，陳美鳳就哎呦一聲道：“你瞧我，怎麼把你忘了呢？姜爾，這個工作你最合適了”
陳美鳳對姜爾的印象一直很好，這孩子性子沉穩，學習也好，就是臉上有塊胎記，在學校沒少受人欺負，不過，她自己倒看得開。
這兩天陳美鳳為了給新廠長找鐘點工，腿都跑細了，可那位祖宗太難侍候，不是這裏不滿意，就是那裏不滿意。
把她愁的，白頭髮都多了。
“姜爾，你想不想做個兼職，每天只要做一頓飯就成，別的不用管。”
陳美鳳把最後的希望押在姜爾身上。
“不好意思陳老師，我可能不行。”
聽到這個回答，陳美鳳臉上說不出的失落，“怎麼？你不是做飯挺好的嗎？還是你不願意做兼職？”
“都不是，我就是……”
她就是來拿自行車的，拿完就走。
姜爾簡直欲哭無淚。
陳美鳳見她真的不願意，這才作罷道：“那好吧，不過姜爾，你真的挺合適的。”
看着陳老師走遠，姜爾鬆了口氣，轉頭，看着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人，姜爾心頭一涼，四肢瞬間僵硬下來。
紀東霆慢悠悠將自行車騎到她面前，長腿戳在地上，目光在她臉上輕輕一掃，道：“來取車嗎？”
“恩。”
姜爾輕輕恩了一聲，看着他騎着她的車子，心裏有種彆扭的感覺。
奇怪裴助理剛才不是說他不碰自行車的嗎？
紀東霆從車上下來，隨手將車把往前面一遞。
“謝謝，麻煩您幫我跟裴助理說一聲，我走了。”
姜爾扶過車把要走，卻見他沒有進去的意思。
他雙手插在口袋，就那麼站在那裏，微微仰頭看着那邊快落山的夕陽。
姜爾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雖然說了再見，卻也不敢就那麼離開。
過了一會，她聽見他說：“姜助理平時很忙嗎？”
“什麼？”
姜爾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問了一句。
紀東霆卻不再說話，低下頭，目光沉靜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慢慢說了一句：“沒什麼，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姜爾皺皺眉，看着他推門進去，她獨自站了一會，騎着自行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