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混亂的記憶
“梁瑾，真不喝啊？”
一杯白酒遞到眼前，梁瑾幾乎是下意識想拒絕，秦湛說她喝酒容易發酒瘋胡來的，現在秦湛不理她，她估計一杯酒下去，明天早上會在路邊睡着都不知道。
“她不喝酒。”
一隻手突兀的橫插過來，接走了酒杯。
梁瑾有些懵的扭頭看去，等看清搶酒的人時愣住。
趙砷？他……他不是跟她落下去，還墊底了嗎？
對，她那樣摔下死不死也傷的不輕吧？
梁瑾有些茫然，她下意識看向四周，是陌生的環境，連人都是陌生中帶點熟悉……
“趙砷，你這就不對了，都是同學，聚個會而已，我們敬女神一杯酒而已，再說了，你給我們女神擋酒，人家女神認識你嗎？”
“就是，趙砷，你這是想接近女神啊，可惜，咱們學霸大人不喜歡交朋友。”
“就是，我約了我們梁同學出來好久了，她才給面子來聚會。”
女神？學霸？梁瑾眉頭緊皺，這才發現趙砷也是年輕的過分，這是……
酒桌上，幾個男女同學都哈哈大笑，趙砷臉上劃過一絲難堪和憋屈，他手緊了緊，沒說話。
梁瑾不想跟一群學生喝酒，直接想起身離開，很快她發現動不了，她這是？
而此時她的身體動了，她推了推酒杯，“我不喝酒，我爸等下來接我，會生氣的。”
聲音清冷淡漠，那種陌生到梁瑾都懷疑自己被人奪舍了……
“好吧，不喝就不喝，吃菜吃菜。”旁邊的同學訕笑。
旁邊的趙砷尷尬的笑了笑，遞過來一杯水，“你的水。”
梁瑾下意識想阻止自己喝這水。
身體的主人卻是禮貌的端起，“謝謝。”
不認識同學還讓同學難堪了，那就喝杯水吧。
這想法出現在梁瑾腦海，她沉默了，這肯定不是她，她年輕時候真的單純……
梁瑾頓住，對，年輕時候，這是她讀書時候。
這念頭一起，一股記憶湧進腦海，從小時候到成年，就像是走馬觀花般……
等她從記憶里回過神，已經是搖搖晃晃的從電梯裏出來，似乎是喝多了，她稀里糊塗就進了一個房間。
梁瑾如同觀光客一般，看的沉默，她發誓，等醒來她一定告訴女兒不要隨便喝陌生人的東西。
畫面又是一轉，這次是房間，還是沒穿衣服躺在床上，床的另外一邊還躺着另外一個男人……
梁瑾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是她當年出事的時候！
她有些想看清那人是誰。
大概是心有感應，身體慌亂的撿起地上的衣服，手忙腳亂的套上，準備跑出去時候，神使鬼差的去湊近看了眼男人的臉，是一張年輕的俊臉，她鬆了口氣。
秦湛！
怎麼會是秦湛？！
梁瑾整個人傻眼了，這是夢，她只是夢到了以前的記憶，然後把秦湛代入了進去，對，肯定是這樣。
就在她腦海一片混亂中，身體已經慌亂的跑出去了，等梁瑾再次回過神，一輛車沖她直直的撞了過來，車上的司機印在眼帘，趙砷！
梁瑾猛的睜眼睛，大口喘着氣，怎麼會這樣？這是夢，對，肯定是夢……
“小瑾？”一直守在床邊的梁母看到女兒突然睜開眼，又是驚又是喜。
剛醒的梁瑾並沒聽到這些，當年的舊記憶再次不期然地紛至沓來……
“瑾瑾，瑾瑾？”梁母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隨後，“醫生，醫生怎麼回事啊，我女兒醒了，怎麼又暈過去了……”
耳邊吵吵鬧鬧，梁瑾腦海同樣的混亂，還帶着些許的刺痛，她的意識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怎樣了？”秦湛焦急的進來，跑吵到病床上的人，焦急的低聲問道。
“剛剛醒了，又昏睡過去了，醫生說能醒來就沒事了。”
梁母連忙告訴他，掃了他一眼，有些不贊同，“小秦你這孩子，這衣服皺成這樣，鬍渣也不剃一下，你管着幾家公司，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形象，這是你梁叔留在這裏的鬍鬚刀，你也怕瑾瑾突然醒來看到你這樣邋遢樣子嫌棄你。”
秦湛看着被塞到手裏的剃鬚刀，梁母的最後那句話，他還是拿着去了衛生間。
梁瑾在病床上躺了近五天，身上的皮外傷養的差不多了，傷的最重的還是腦子，她其實也算是二次重傷了。
這些天，他三家公司以及醫院來回跑，基本都沒回家睡過。
也幸好公司沒什麼大亂子，就像秦老二說的那樣，他只做決定，其他的事交給下面人去做，晚上他基本都是睡在醫院裏。
剃了鬍鬚洗了把臉，秦湛出來，梁母總算滿意了，“瑾瑾估計這些日子就會醒來，你衣服也不能太皺了，以後別自己在醫院洗了，我帶回去給你洗了，仔細熨燙一下，瑾瑾最不喜歡邋遢了。”
她又不是瞎子，小秦從拚命救孩子開始，到女兒出事，整個人都沉默了，分明就是喜歡女兒啊，這些日子也是苦了他，公司醫院來回跑。
就連一向苛刻的老梁都是不忍心了，每次回家做的飯，都是盡量煮合小秦的口味……
“好吧，那麻煩李姨了。”
又是因為梁母最後一句話，秦湛沒辦法拒絕……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們不還是在麻煩你。”
這些日子要不是有小秦在，女兒這一倒下，他們也亂了，公司沒人管，沒人替他們去學校討公道。
學校已經查清楚了，那個門衛之所以把孩子放出去，因為趙砷給了五百塊錢，和賣慘，人家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自己一個被離婚的老父親的拳拳愛子之心……
學校那邊賠了十幾萬，還承諾兩個孩子小學所有費用免費，不過，他們拒絕了，等下個學期就給孩子轉學。
撇開心底亂七八糟的，梁母笑道，“瑾瑾能醒就是好，對了，你大哥的手術是不是就在這幾天？”
“嗯，明天準備手術。”秦湛打濕毛巾，輕輕給梁瑾擦拭着臉，動作溫柔。
“那你要不要過去啊？”梁母連忙問道，“醫院有我們看着，公司那邊你能不能走開啊？”
秦湛輕笑，“沒事不用過去的，我和我媽通話了，她說不用，說又不是我掌刀，我照顧好這邊就行。”
“秦夫人……幫我謝謝她。”梁母眸子濕潤，秦家的善意她感受到了。
“好，李姨，等會兒您也回去休息吧，我現在不回公司，在這裏陪着瑾瑾。”
“不用不用，我又不累，就只是照顧女兒，你既然不打算回公司，就休息休息。”
梁母沒好氣把他往旁邊病床推，“趕緊休息，真當自己超人呢，等下瑾瑾要是醒了，看到你這樣子，還以為我們虧待你了。”
秦湛無奈，只能合衣躺下，扭頭看了眼隔壁病床的梁瑾，他嘴角上揚，輕輕閉上眼，等她醒了，他一定會把當年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哪怕她不原諒他，他也受着。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當時的場景，被紀堔按着，眼睜睜看着她掉下去，他是真的恨不得跟着跳下去，心如死灰萬念俱灰……
直到下去確定了她還活着，他才覺得心落在心腔里。
這些天的忙碌，他是真的沒覺得累，只要她能醒，做什麼都好，哪怕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