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青山當鋪
我與nǎinǎi住在山中,每家相隔幾乎都有一兩座山,平時幾乎很少往來,除了逢年過節外,山裡才會見幾個人影。
童年對於我來說,除了聽nǎinǎi講故事外,就沒有別的能讓我現在還能記起來的。
記得小時候,nǎinǎi做好飯菜后就會叫我,我呢總喜歡發獃,而且基本屬於那種對周圍不聞不顧的發獃。直到nǎinǎi找到我,提着我的耳朵我才會醒來。
一回兩回nǎinǎi還好,次數多了后,nǎinǎi就給我耳朵上戴了一個耳環,那耳環我現在記憶猶新,只是我成年後,nǎinǎi就收了回去,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未見那對神奇的耳環了。
我左耳耳垂上現在細看之下還可見到一根細黑長線,正是伴我十幾年的那隻耳環所留下的。
我從小rǔ名也是從我左耳上耳環得來:銅歌。
我左耳上的那隻耳環只有蠶豆大小,如夾子般夾在耳垂上,每次當我聽到周圍傳來輕脆銅鈴聲時,我就會去吃飯,而nǎinǎi則剛剛坐上桌的樣子。
每次銅鈴聲響起,很是悅耳,讓人一聽之下極為舒服,如炎夏清風襲身,嚴冬暖陽卧眠般。說來也巧,那銅鈴耳環拿在手中輕晃也不聽見響,唯也放在耳邊,才能聽見,可聽見的聲音卻又不是nǎinǎi每次叫我吃飯時的那種聲音。
我記得當時開口第一次求nǎinǎi,想要多聽聽那銅鈴之聲時,nǎinǎi臉sè一變,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對少兒不宜的故事。
nǎinǎi說故事開口從不說從前從前什麼的,而是以記得當時開頭。nǎinǎi的故事一天只說一半,明天再說另一半。
nǎinǎi祖上是開當鋪的,最開始就一兩間,可是當時正值亂世,那種有刀就是王,有槍就想當皇帝的年代。雖不是饑民遍野,但也出現了買兒買女,只求一頓溫飽的事。就更別提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東西,正因如此,nǎinǎi家祖上因此發家。
當時流傳這樣一句話:‘有錢沒有糧,不如槍里一點黃。’
當鋪是越開越大,越開越多,當時nǎinǎi家族中根本就不夠人手,唯有從外面請些人回來才行。當鋪掌柜的不像酒樓打尖住店那般,懂得算賬支出就行,還得有火眼妙手。
nǎinǎi呢從小就不是安份守已的主,跟着她父親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當鋪分內外掌柜,外掌柜接貨,能做得了主的呢,就收貨放錢,一般有那麼個眼力價就行了,可是這內掌柜呢,必須得上知秦皇武帝,下知黎民百姓。
當時就有這麼一個最為簡單測試方法,兩塊玉,給內掌柜一拿,能說出個年代重量的算是半個內掌柜,能說出玉種品像、產地、雕師的那就算是個內掌柜了。
內掌柜是一個當鋪的魂,如果少了這內掌柜的,這當鋪也離關門不遠了。
當時就有這麼一家分店,當時先後前了兩個內掌柜過去,第一個是從一個當鋪伙記做起,做了四十年才做到內掌柜,可以說是一輩都沒離開過那張師爺台,手都沒有離開過那張算盤。
另一個呢則是從外少省請來的內掌柜,據說此人年齡不大,才三十來歲。一雙老手,摸過不少寶貝,也是一個行家裏手。
當時nǎinǎi家急於擴張,以重金重利收羅了不少人才,但nǎinǎi卻說,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當鋪出了問題,這兩個內掌柜一瘋一死,身為當鋪老闆的nǎinǎi家中自然受到牽連,更重要的是不能放下當鋪的生意不做。
nǎinǎi當時就跟着她父親去到那裏。
當鋪出了人命官司,nǎinǎi父親雖沒有殺人,但卻不得不花了一大筆錢了事,並且還得找出兩個內掌柜一瘋一死原因,這個當鋪才得以開張。
nǎinǎi為出行女扮男裝,還將自己頭髮給留了辮子,將頭頂剃了光。當時看上去nǎinǎi就是一個眉清目秀大戶人家的少爺。
記得當時我聽到nǎinǎi說自己剃了光頭留了一條辮子,臉上露出笑容,惹得nǎinǎi一個白眼道:“當時每天悶在家裏,剃個光頭裝個男人算什麼事。”
nǎinǎi當時與她父親打下一個賭,如果nǎinǎi身邊的那些丫鬟僕人在nǎinǎi化了裝后認不出來nǎinǎi,nǎinǎi就可以隨她父親一同外出。
nǎinǎi從小就不是那種可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個xìng,一聽這話。二話不說,直接給自已化一天一夜的裝。
惹得當時那些nǎinǎi身邊的丫鬟僕人還以為nǎinǎi修身養xìng,變了個xìng,誰第二天一天清早,一個身穿長袍,留着圓髮辮子的濃眉大眼嘴上還有兩撇小鬍子的小夥子從nǎinǎi房間裏出來,惹得當時護院、管事、教頭一把將nǎinǎi拿下。
nǎinǎi說起時,還是一臉得意。nǎinǎi父親只得認輸,這才讓nǎinǎi做了個名義上的外掌柜,並且隨他一同去了那處出事的當鋪。
nǎinǎi說當時隨她父親到出事的當鋪,幾乎將當時的交通工具全部都做了個遍,汽車馬車,輪船渡船,到最後還騎上了毛驢,走了三天才到那裏。
nǎinǎi一路都很興奮,三天下來也少見疲sè,只是當她站在那座古鎮外時,一股悲涼由然而生。
鎮子不大不小,皮店、油店、鹽店、煙店、藥店、麻店、染坊、茶樓和客棧等應有盡有,只是有些荒涼,青石板的街道上沒有半分生氣,路上行人小販都是埋頭趕路,連幾句吆喝聲都顯得有氣無力。
一入古鎮,nǎinǎi的那種新奇很快就消失,只得隨太祖爺爺走到當鋪外。
首先印入眼帘就是一個兩三米見方的白底黑字“當”,nǎinǎi當時也是第一次見當鋪,首先就被這個“當”字招牌給嚇了一跳。
“當”字招牌被做成了一塊布旗,豎在一根碗口大黃毛竹桿上,經風一吹,啪啪作響,加上天未大亮,給人一種yīn森之感。
當鋪兩旁都是木樓建築,唯有眼前這當鋪是由青黑石所建,看上去極不協調,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當鋪如今還未開門,nǎinǎi父親直接走到當鋪門前,敲動去門環。
整座當鋪門一丈多高、七尺寬,整個門都是由鐵皮裹住,外面看去儘是鉚釘,墨黑一片,唯有兩個門環才是銅黃sè。
nǎinǎi父親敲了約兩三分鐘,才有人上前來開門。
來人是一個七尺高的大漢,身上穿着青麻馬甲,滿臉橫肉,原本想沖nǎinǎi父親吼一頓,不想看到nǎinǎi父親臉掛微笑雙手抱拳作禮只得冷聲說:“有啥子事?”
nǎinǎi父親溫聲回道:“在下打江浙而來,本想來此處行商,不想錢財盡失,唯有一塊祖傳寶玉留身,想當了換個迴路盤纏。”
大漢一聽,滿不情願,回頭看了一眼,衝著身後吼道:“看房的死了沒的,沒死的話,有一票生意。”
“進來!”一個老年人聲音響起,聽上去有點中氣不足。
nǎinǎi扯了扯其父衣服,在身後問道:“爹,怎麼進自家當鋪還得這般低三下四啊?”
nǎinǎi父親回頭瞪了一眼nǎinǎi,也不回頭,大馬流星的跟着大漢進去了,nǎinǎi也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一入當鋪裏間,首先看到就是一面牆,牆上三個洞,由左置右依次變大,最大的那個洞有成大腦袋大小,最小的那處不過茶杯粗細。
nǎinǎi的父親身高六七尺,也不過剛將能看到裏面慢情形。nǎinǎi的父親將玉佩直接遞進那個最小的洞,過了約三分鐘的樣子,裏面的人才問道:“當多少?”
nǎinǎi的父親笑道:“千文,一百銀元,十條小黃魚,都行。”
一聽nǎinǎi父親這話,裏面一陣沉默,過了半響才回道:“奉茶待客!”
過了一會兒,一個店小二模樣端了兩杯茶,微笑的將nǎinǎi兩人請到一旁坐下。
nǎinǎi是看得一頭霧水,又不敢上前去詢問,只得邊喝邊看兩旁。
過了半響,先前那個開門大漢身後跟着一個戴着老花鏡留着兩撇小鬍子的小老頭才出來,一見到nǎinǎi父親先後抱拳行禮。
小老頭道:“不知當家的前來,學生這廂有禮。”
見到nǎinǎi父親抱拳回禮,小老頭接著說道:“學生姓李名奉天,是這青嶺當鋪正房先生,這位是樓頭房李行龍李房頭,當鋪還未開門,其它人還未來,請當家見諒。”
我當時年紀尚小聽到這裏,忍不住問nǎinǎi:“這正房先生和樓頭房是做什麼的。”
nǎinǎi微微一笑道:“各行各業有各行各業的規矩,當鋪當然也有,當鋪有七房十不當。這七房分別是總上房、看正房、票房、賬房、牌房、取房和樓頭房。總上房就是內掌柜也就我的父親那樣的人,看正房就是外掌柜,票房就是放錢的地方。賬房就是記賬的地方。牌房呢就是收放東西的地方。取房跟牌房一樣,只不過是還東西的。樓頭房就是看門,維護安全的,因他們一般都在前院,或是在樓上,所以就叫樓頭房。”
“那後來呢?”我看到nǎinǎi看着窗外的黑夜,知道nǎinǎi不會說了。果不其然,nǎinǎi微笑說道:“明天再說吧,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就該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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