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照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遺照呢。
溫舒最終坐了進去。
厲鐸坐在她身側,“如果我早點知道你外出住院,就不會讓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是婉婉多事了。”
溫舒沒說話,只是小心地用手擋着肉肉的鞋,不讓他的小腳蹭到厲鐸的衣服。
“明天下午,你看什麼時候適合,一起過去一趟,把事情解決。”
溫舒抬頭,“厲先生,還是上午吧。”
她怕夜長夢多,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人下一秒的想法是什麼。
厲鐸在昏暗中看了她一眼,他是考慮現在已經凌晨兩點,想讓她上午有休息的時間。
既然她堅持,他點頭:“好,上午十點。”
這次溫舒沒有反駁,“謝謝。”
她看着路線,“厲先生,麻煩您送我去第一醫院吧。”
厲鐸應了一聲,問:“你外婆還好吧?”
他查到的消息,就是溫舒接到醫院的電話,才衝出來去,應該是她外婆生病了。
溫舒扯了邊嘴角,“嗯,謝謝厲先生關心。”
厲鐸抬眸,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幾秒,又收了回來。
他不缺女人,身邊追求者眾多,但他偏偏對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有生理衝動。
她身上的氣息總時時誘惑着他,讓他失去控制力。
車裏的氣息熟悉有陌生,第一次同乘的時候,車裏也是這種氣息。
她帶着她的胖兒子,衝散了車內他熟悉的氣息和溫度,帶來了另一種陌生的感受。
這次也是如此。
上次她滿身狼狽,卻帶着一身傲骨,這一次她的腰似乎被壓彎了些。
厲鐸突然在想,如果還有下一次,她是不是就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厲先生,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明天上午十點,準時見。”
厲鐸在車裏朝她點了下頭,清貴矜持,帶着貴公子的儀態,一如他對外展現的形象。
溫舒抱着熟睡的肉肉,匆匆走進醫院。
外婆躺在重症監護室,溫舒只能透過玻璃牆看到她,醫生說外婆如果熬過今天,明天醒了就沒事了,否則很可能會終身成為植物人。
溫舒差點站立不住。
“醫生,求你們救救我外婆,我不能失去她!”她哭着喊出了這句話。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現在就看你外婆自己的意志力了!但後續的治療和康復也很艱巨!”
溫舒明白這句話的潛台詞,她需要準備錢。
醫院外面,厲鐸坐在車內吸煙,司機什麼話都不敢說,只是安靜地等指令。
不多時,司機突然說:“哎?剛剛那位溫小姐出來了!”
厲鐸抬頭,就看到溫舒一邊打電話,一邊朝外走,隱約聽到她在說:“……我想借三萬,如果不方便,兩萬也行……”
她走到路邊,上了一輛網約車。
厲鐸心裏一動,“跟上去。”
這個夜裏,溫舒先去了江遠朝的樓下,江遠朝借了她五萬塊錢。
然後她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中,拿了老人和小孩的換洗衣服,一些水壺和盆之類的物品送去醫院。
她又拿了一堆臟衣服,在家中把衣服洗了,晾曬起來,再次趕往醫院。
等她第三次到醫院的時候,天亮了。
厲鐸一直跟着她,她去給孩子買了早餐、送孩子上學,然後又返回醫院,再離開……
厲鐸找到主治醫生,“重症監護室的老人不是摔傷嗎?”
醫生解釋:“老人是摔傷,但是摔到腦袋了,腦內大出血,幸好手術及時,要是再晚五分,人就沒了。”
厲鐸轉身離開,難怪她在派出所看到他時,會有那樣痛入骨髓到絕望的眼神。
那時候她心中,一定充滿了無能為力到絕望的恨。
她差一點就失去了她的外婆。
上午十點,溫舒準時出現在調解室。
她面色暗沉,一臉憔悴,眼眶下有明顯的黑眼圈。
鍾婉婉進門看到溫舒,她看向負責今天調解的兩個警官,“我不都說我不接受調解?為什麼還通知我過來?我就是要讓她坐牢!”
林警官說:“你先坐下,人還沒來齊,等你們商量好了再說。”
鍾婉婉疑惑:“還有誰啊?我是報警人,我說了算!”
說著她看向溫舒,勾唇冷笑,“我告訴你,就算找了天王老子來,我也不接受調解,賊就是賊,你改不了的。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吧?她之前就是偷了我大伯母的發簪,被你們處理過。”
林警官皺眉,“這事由我經手。後來報案人主動撤案,說自己喝多記錯了,還跟她道過歉,你別道聽途說,具體你回去問你家親戚就知道了。”
鍾婉婉一聽,更怒了,“我當然知道了!你們不知道這女人有多卑鄙陰險,她偷拍了我大伯母的……”
“婉婉!”厲鐸的聲音嚴厲地傳來。
鍾婉婉一怔,急忙回頭:“小舅,你怎麼來了?”
不但他來了,他的秘書金超也來了。
厲鐸看了鍾婉婉一眼,冷聲道:“我要是沒記錯,辦公室是我的,東西是在我辦公室,怎麼也輪不到你來決定是否接受調解。”
鍾婉婉一下不敢吭聲了。
金超坐下后,把自己撿東西后,又遺忘在老闆辦公桌的事講了一遍。
最後他說:“如果當時我沒忘,直接把東西還給溫小姐,可能什麼事都沒有了。”
鍾婉婉咬着唇,恨恨地看着金超,誰要他多嘴多舌了?
“所以你們也承認,這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原本也打算歸還了?”
“是,厲先生本來也打算歸還的,但厲總很忙,時間是總算對不上,可能溫小姐心急,就親自登門了。”
林警官看向厲鐸,“厲先生,你怎麼說?”
厲鐸的手指點了下桌面,“就是這樣,一場誤會,不用興師動眾,還要勞煩到你們。”
他的手指輕輕一撥,“東西拿去,以後別弄丟了。”
鍾婉婉不甘心地開口:“小舅,你們是不是傻了?這東西上面也沒寫她的名,她說是她的,就是她的?”
她搶過來,漂亮的手指打開扣子,嘲諷地看着裏面的照片,“這男人是誰啊?這黑白照片,不知道還以為是遺照呢。”
厲鐸抬眸,瞟到對面溫舒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的臉頰漲紅,猛地搶過吊墜。
那個瞬間,她像頭憤怒的獅子,她拿着吊墜的手都在發抖。
“鍾小姐!”
溫舒冷聲開口:“您好歹也是歸國留學生,本該是個高素質高學歷有文化的熱呢,但您說出的話,跟您的身份學歷卻絲毫不匹配。”
她看著鐘婉婉的臉,一字一頓地開口:“難道,真是因為您幼年喪母,所以才沒有母親教你做人的基本常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