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看傻了

賀蘭風也是一一笑着回應，與眾人打着招呼。

直到他騎馬趕到一處田埂前，見到蹲在田間的喬嵐，下馬上前。

-

在龍安山待了數個月，喬嵐對本地的煤炭規模有了一定的了解，也順帶看了幾眼跟煤礦有關的資料，知道在大煤礦旁邊會有不少的伴生礦。

今日莊子上的農戶在墾地時就挖出了些顏色不大一樣的礦，因着喬嵐早些時候交代過地里的事情，出什麼事都要找她過來看看。

那農戶便通報了莊子上的管事，管事又轉告了喬嵐，讓她過來掌掌眼。

畢竟莊子的主要目的不是挖礦，而是種地。

喬嵐對比了系統里找到的資料，看了好一會兒以後，得出的結論是，硫鐵礦。

煤礦的伴生礦之一，不過這腳下的一塊比較大，就蓋在薄薄的土層下面，鋤頭再厲害，挖礦還是有些吃力的。

硫鐵礦顏色與硫磺相近，看着很是漂亮，但再漂亮，也是鐵礦。

總的來說，鐵礦還是有用的！

這安龍山也不知是誰找到的地方，隨便一挖都是礦，當真是讓人羨慕得很！

喬嵐正心裏琢磨着，就聽到周圍的一陣躁動。

再抬頭時，見到一個披着斗篷走過來的留鬍子青年，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等人慢慢靠近，喬嵐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賀蘭風。

許久不見留鬍子了！跟長大了一般！

賀蘭風上前，跟喬嵐拱手行禮笑道：「老夫人。」

喬嵐亦是高興跟着賀蘭風打招呼：「賀蘭公子！」

時隔多年再次相見，既有見到故人的歡喜，也有時光流逝的感慨。

賀蘭風也不着急敘舊，反而開口問了問喬嵐此刻的工作進度，問她事情處理完了嗎？

喬嵐點點頭：「看完了，這塊地底下有些礦，多大不知道。種地怕是不行了，得換一塊。」

說著就跟旁邊的農戶交代了幾句，讓農戶去忙自個的。

喬嵐便跟着賀蘭風轉身回了莊子裏。

熱茶和點心陸續端了上來，陳數熟絡給喬嵐倒茶遞茶。

賀蘭風慢慢開了口：「陛下病了，時日無多了。」

喬嵐手中的茶杯險些沒有端住！

陳數眼疾手快扶了一下杯子。

不等喬嵐開口，賀蘭風繼續自顧自說道：「陛下早些年就中了毒，身上的餘毒未清，這是到了發作的時候。」

「眼下陛下正躺在床榻上，由世家們與朝臣把持朝政。」賀蘭風平靜說著，彷彿再說今日的天氣很好一般。

喬嵐端着手中溫熱的茶杯，始終沒有吭聲。

這天要變了，跟想像中的一樣。

不是她能阻止的，她談不上喜與樂，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婆，只想過些安靜的日子。

國泰民安，沒有國泰，哪有民安，哪怕種地也種不安生。

「……京城前幾年看着是安定，但私底下，各地大小世家的動作不斷，加上收成不好，許多百姓食不果腹……」

賀蘭風慢慢說著北靖現在的各種問題。

「世家幾年前就乘機分了一杯羹，如今權勢過大，自是不會滿意站在原來的位置。這世道怕是要亂上幾年。不過老夫人不必擔心，安龍山很安全，我在京城和通州都還留有人手，會保證段家兒孫的安全……」

聽到這話，喬嵐默默轉過視線，看向眼前的賀蘭風。

賀蘭風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喬嵐跟前，直接跪了下來。

喬嵐驚得，立馬站起來，「賀蘭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賀蘭風堅定跪下，對着喬嵐拱手行禮道：「我想請老夫人助我一臂之力。助我改變這天地，改變這世道。我今日不想說那冠冕堂皇為國鞠躬精粹的話，我只盼着，今日北靖的百姓，人人能吃飽穿暖！不再受饑寒交迫之苦！」

賀蘭風說著這話時，腦子裏想的是很久以前，有一人曾站在他眼前對他說過的話。

【這是一條很難走的路，許是要走上幾百年，還有可能失敗，你願意嗎？】

路是怎麼走的他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未來如何他也不知道。只是，他若什麼都不做，只能處於被動的位置。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斃，只能自己動手。

賀蘭風的這番話喬嵐不意外，只是這一跪有些意外。

喬嵐無奈，上前扶起着賀蘭風的胳膊嘆氣道：「賀蘭公子這又是何必呢？老身只是一介農婦，只懂種地，賀蘭公子需要老身幫你種地，老身自會幫忙。」

「莫要跪老身了，真是折煞老身了！」喬嵐道。

賀蘭風聞言，不但沒有站起來，反而激動給喬嵐磕了幾個響頭。

喬嵐怎麼攔都攔不住。

賀蘭風很嚴肅告訴喬嵐，「這禮老夫人該收！這不僅是我行的禮，還有我手裏數萬的將士！」

得！高帽子戴上了！

反正都上了這條賊船了，哪裏不是上呢？

喬嵐還能有什麼選擇？

眼看着喬嵐答應了，賀蘭風站了起來，旁邊的陳數又跟着行了個大禮，連候在門口的護衛都跟着行了禮。

一個又一個的，讓喬嵐逐漸麻木起來。

好在銀雀等人早就去了屋外，雖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她們看來，自己家老夫人輩分大，受晚輩幾個禮是沒什麼的，並不清楚這屋子裏的人剛剛在說什麼話。

不過讓喬嵐有些驚訝的是，這賀蘭風才過來，就要走。

臨行前，喬嵐送賀蘭風到莊子門口。

見小輩要遠行，喬嵐總是有些塞東西的習慣。

便讓丫鬟把自己的新倒騰出來的一件羽絨服送給賀蘭風。

雖然開春送這樣厚衣服有些奇怪，但因為喬嵐手裏沒什麼東西，莊子也沒產什麼糧食，只能送點兒去年年底攢的羽絨服。

哪怕現在不穿，以後也總會有用得上的一天。

拿到喬嵐送的衣服，賀蘭風欣喜不已，當即就打算穿上。

賀蘭風解開了披風，把這羽絨服穿在身上，感覺輕薄的很，對着喬嵐感謝再三，「多謝老夫人的禮物！我很喜歡！」

臨了上馬前，脫下這衣服時，有什麼東西從賀蘭風的袖子口掉了下來。

滾了一圈，落在喬嵐的腳邊。

喬嵐一低頭，看愣住了，以為自己花了眼。

這東西的工藝可不像這個時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