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同歸於盡？

樹林裏，挨過幾輪炮擊和導彈的李塞上很快找到了應對的辦法。

他悄悄躲回一片已經被炮彈炸過的地方，一邊休息，一邊趴在地上透過斷裂的樹木，仔細觀察着遠處的圍牆。

比起賽博梅島，這裏的防禦等級高了許多，李塞上現在確信，這裏一定就是空間通道所在地，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有必要搞的如此過分。

如果有人想進攻這裏，從湖面開始，就要先面對那些鱷魚長滿利齒的大嘴。

有幸逃過鱷魚的追擊，等待你的是無數各種各樣的傳感器，無人機和迫擊炮群的覆蓋轟炸。

如果你的運氣好到能在迫擊炮下逃生，那麼你會面對一堵高大的石牆。

石牆上不僅有大功率探照燈來回掃視，同樣有傳感器和攝像頭在監控四周，上方還有無人機游弋，圍牆后每隔十幾米左右，就有一座遙控武器站，上面裝着大口徑機槍，有的還配有反坦克導彈，可謂武裝到了牙齒。

至於圍牆后還有什麼在等着你，這個問題絕大多數人都沒機會知道。

現在對李塞上不利的是，樹林與圍牆的距離，已經超過了淡藍色能力的最大極限。好消息是，這個距離遠沒到精神力的極限，還有他施展的空間。

樹林緊鄰草坪一側，一棵芒果樹突然枝葉晃動。

三百米外，圍牆上的攝像頭和傳感器立刻偵測到，臨近的幾座遙控武器站調轉槍口猛烈的向這裏射擊起來，打的枝葉橫飛，木屑飛濺。

槍聲剛剛停歇，相鄰幾十米距離，突然一聲爆炸，聲音和光亮再次引得一陣猛烈射擊，兩枚反坦克導彈一起射出，炸起一片泥土與枝葉。

緊接着，附近樹林有幾處同時發生爆炸，槍聲和爆炸聲響成一片，遙控武器站的彈藥被不斷消耗着……

李塞上躲在一旁，仔細傾聽觀察。

槍聲歇止之時，他猛的躥出去快速跑到樹林邊緣，肩扛火箭筒單膝跪地，對着圍牆發射了一枚火箭彈。

轟！

石牆上出現了一個兩米多寬的缺口，金屬戰甲帶着風聲一路狂奔沖向缺口……

就在即將衝進去的時候，李塞上如同被人從身後踹了一腳，毫無徵兆的撲倒在地。

下一秒，缺口內響起機關炮的轟鳴，一串30毫米炮彈從缺***出，幾乎擦着戰甲後背掠過，緊接着缺口兩側的石牆如同紙糊的一樣被炮彈撕碎，迸射的碎石打在戰甲上乒乓作響。

轉眼間，一段石牆就消失了。

消失的石牆后，一輛裝甲戰車猙獰的身影顯露出來，上方的」MK30-2型30毫米機關炮一邊轉動炮口一邊發出熾熱的怒吼。

李塞上趴在地上，恨不得挖個坑藏進去才好。

他對戰甲有信心，但對自己沒信心，這種口徑的炮彈打在身上，戰甲沒事，他肯定會被震死。

但當炮聲停止的那一刻，他仍然毫不猶豫的起身，火箭筒具現在肩，搶在炮塔轉動到這個方位之前發射出去，隨即拋開發射筒撲向一邊。

機關炮只響了兩聲，火箭彈帶着尾焰準確的擊中裝甲戰車，高溫金屬射流穿透側面裝甲，引發車內彈藥殉爆。

一聲轟然巨響，火光中，炮塔被炸的脫離車體升起兩米多高又重重砸在車上。

火光映射，金屬戰甲已經突破正常情況下，連一支最精銳的戰鬥小隊都無法靠近的，可以用「變態」這個詞來形容的防線，站在圍牆內。

圍牆內，一百多米外，有一座白色三層建築，建築的後面是一座數百米高的火山。

建築與圍牆之間是平坦的水泥地面，此刻，兩側數百米外幾輛裝甲車正轟鳴着疾馳而來。

淡藍色弧光閃現，附近的攝像頭和遙控武器站都停止工作，剛飛臨的幾架無人機筆直摔落下來。

李塞上身體一弓，如箭一般向白色建築衝去。

搶在裝甲車趕到之前，金屬戰甲頂着從窗***出的彈雨，撞碎玻璃和護欄沖了進去……

……

就在火箭筒在石牆上爆炸那一刻，老查爾斯轉身離開了控制室。

自動防禦系統有艾倫負責，具體作戰由馬修指揮，他留在這裏起不到多少作用。

他不知道畫家是怎麼找到這裏的，但他有種預感，這次的對手實力很強，來者不善，他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既然打算親自去那邊接父親回歸，以防萬一，有些安排可以提前了。

乘電梯上到二樓，這一層是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的房間。

老查爾斯敲響一扇房門。

「怎麼樣？外面是……呃，……父親？」

威廉打開房門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慌亂，看到門外竟然是父親老查爾斯，他驚呆了。

「不請我進去嗎？」老查爾斯微笑着問道。

「請！父親……您……請進。」

威廉慌亂的站在一邊，從成年起，父親從來沒主動來過他的房間，隨便派個人或者一個電話，他就會以最快速度站在父親面前。

老查爾斯走進房間，站在厚厚的地毯中間看了看，隨意坐在一張深棕色沙發上。

威廉一臉忐忑的站在那裏，偷偷看着父親。

老查爾斯隨手從茶几上拿起一本《FORHIMMAGAZINE》雜誌看了看，又丟回去，看向威廉。

「你記不記得有個堂叔叫吉格斯？」

「父親，我記得。」威廉略一思索急忙答道：「聽說吉格斯叔叔當初是您的得力助手，在我六歲生日那天……」

說到這，威廉心裏一緊。

他隱約有印象，那位吉格斯叔叔當初是父親的得力助手，對大哥伊利亞一般，對他卻很好，總喜歡抱着他在花園裏散步。後來自己六歲生日那天在家族晚宴喝多了酒，晚上淹死在自家泳池裏。

當時他還小，隱約聽到有人私下裏說，吉格斯叔叔的死可能和父親有關係。

「是我做的。」

外面一聲巨響，火光透過窗戶映在老查爾斯臉上，平淡、平靜、平和。

威廉感覺心跳加速，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殺掉吉格斯叔叔，又為什麼跟自己說這些，卻本能有種不好的預感。

隨後他感覺一股強烈的倦意來襲，緩緩歪倒在地毯上。

老查爾斯看着地上的威廉，喃喃道：「吉格斯……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

……

金屬戰甲帶着巨大的動能撞破玻璃和護欄，衝進一個房間。

兩個穿着防彈背心，端着突擊步槍的人，慘叫倒地，滿臉血跡，讓人意外的是兩人竟然同時拉響了胸前的手雷，打算拉着他一起死。

李塞上一驚，伸腳將兩人挑翻，轉身捂耳。

沉悶的爆炸聲中，零星的碎片鋼珠叮噹打在戰甲上。

李塞上拉開房門，隨即又快速退回。

外面走廊上方，一挺M134轉管機槍向門口潑灑着密集的彈雨。

李塞上淡藍色能力噴薄而出，藍色弧光四處躍動着。

轉瞬間，整座樓黑暗下來，幾乎所有電器包括攝像頭、傳感器和遙控武器都成了廢物。

對其他人來說，這種先進的自動防禦系統簡直太可怕了，火力強，反應快，你很難在它們面前逃生。

但在李塞上而言，他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這種東西，在他眼裏，還不如剛才那兩個悍不畏死的傢伙威脅來的大。

防衛控制室一片漆黑，很快又亮了起來，備用電源自動啟動。

艾倫看着大部分剩下雪花的屏幕，一臉獃滯。

對方一定使用了大型EMP電磁脈衝炸彈，控制室和一些關鍵部位都有電磁屏蔽，可以抵抗電磁脈衝，可就像人類失去了眼睛和耳朵，沒了攝像頭和傳感器，剩下一個控制室有什麼用？

艾倫無奈的摘下眼鏡，他沒想到引以為豪的自動防禦系統這麼快就宣佈退出戰鬥，剩下的就要看馬修他們了。

重機槍的轟鳴聲在建築內回蕩，一群衝過來的武裝人員紛紛倒地。

黑暗中，一具金屬戰甲留下一地屍體，快速沿着走廊向前衝去。

經過一扇緊閉的房門時，他反手拔出闊劍快速刺出、收起。

經過另一扇房門，一顆手雷扔在地上。

房間內，一個端着槍的人正準備拉開房門衝出去，咽喉鮮血噴涌，身體無力滑落。

另一側，房間門剛拉開，手雷爆炸……

黑暗的走廊盡頭，正對着電梯的金屬大門，一個長方形空間兩側，幾個房門緊閉。

電梯旁邊，通向二樓的樓梯一片安靜。

金屬戰甲的腳步剛踏進這裏，幾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樓梯上方拋下，頃刻間，升起炫目之極的白光，簡直能震破耳膜的巨大聲響在空間內回蕩。

幾乎就在白光消失的同時，樓梯、兩側的房門同時有人衝出。

突擊步槍、衝鋒槍、霞彈槍密集響起，幾顆手雷同時向走廊扔去。

幾秒鐘后，槍聲與爆炸聲歇止，空間裏安靜下來，彈殼掉落的聲音清脆悅耳。

就在這時，上方天花板角落，一個金屬身影從牆上拔出闊劍落在地上，隨即如鬼魅般在空間遊走，速度快的幾乎拉出殘影……

馬修的隊友，在普利茅斯曾經擊中過李塞上一槍的凱瑞，躺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曾經最精銳的特種戰士，他們這支六人小隊竟然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清，就全部倒下了。

一個高大的金屬戰甲從他身邊經過，大步向樓上走去，凱瑞看着他的背影，閉上了眼睛。

……

經過二樓時，李塞上並未停留，透過窗戶能看到，三樓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與山體連接，空間通道就在那裏。

數百米長的走廊上方，一長串吸頂燈明亮柔和。

走廊盡頭，馬修和五名戰友躲在厚厚的金屬屏障后，大口徑狙擊步槍，重機槍，反坦克導彈指向走廊另一端。

在他們身後，老查爾斯站在一個金屬支撐柱旁，手持話筒道：「我知道你們是畫家，我們可以談一談。為了表示誠意，我們不會開槍。」

到現在，老查爾斯他們都不知道畫家究竟來了多少人，主要是李塞上一個人弄出的動靜太大了。

走廊另一端，李塞上看了一眼牆上的音箱，站在牆角迅速伸頭看了一眼，對方果然沒有開槍。

李塞上乾脆直接走出去，站在走廊中間大聲道：「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你就是塞尚，對嗎？真是久仰大名了。」ζ°.XX.♂

李塞上冷冷道：「我們也一直在找你，老查爾斯先生。」

「這個世界上，一切都可以談，關鍵看你手中的籌碼是否足夠。」老查爾斯自信道：「請給我一個賬號，然後我們再接着談。」

李塞上忍住現在就動手的念頭，大聲報了一個賬號。

老查爾斯警惕的躲回金屬立柱后，過了一會才重新站出來：「五億歐元已經打進賬號，你可以查一下。」

「這算什麼？」

李塞上可不是沒見過錢的人，此刻也被老查爾斯的手筆驚到了。什麼都沒談就先給錢，有錢人的做事方式，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這只是定金！」

老查爾斯誠懇道：「查爾斯家族和畫家之間沒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查爾斯家族也為此承受了很大損失，我想和平是我們雙方都希望看到的結果。

今後查爾斯家族絕不會再與畫家為敵，只要你們離開，我以查爾斯家族的榮譽發誓，最多半個月，另外十五億歐元就會出現在這個賬戶上。我想這筆錢足以彌補我們對畫家造成的傷害了。」

「半個月」？

「十五億」這個數字讓他吃驚，「半個月」這個時間，卻讓李塞上心裏一凜，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半個月之內，老查爾斯就將完成計劃，老查爾斯的父親，或者說惡魔巴羅爾就將來到這個世界。這筆定金只不過是為了穩住畫家，到時候，是戰是和就又輪到查爾斯家族說了算。

見李塞上沉默不語，老查爾斯的語氣越發誠懇。

「塞尚，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你知道我在幹什麼。所以，你應該明白，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李塞上索性把話挑明，好奇道：「老查爾斯，你就不怕那不是你父親，而是惡魔巴羅爾？」

「塞尚，你的顧慮我也曾經有過，我不能告訴你具體情況，你只需要知道，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李塞上和亞當斯想到的事，以老查爾斯的精明早就想到了。

老查爾斯肯定不能告訴李塞上核彈密碼的事，他確信，只有真正的父親才會知道他們父子的生日，而且，他決定親自去那邊迎接父親，做一次最終確認。

「好吧！那我……」

李塞上一邊說著話，肩膀一動高斯步槍憑空具現，毫不猶豫就是一槍。

他從未想放過老查爾斯，在他這種人眼中沒有什麼是錢不能解決的，與畫家之間的仇恨，畫家組織因此付出的那些人命，都可以和金錢劃上等號。

但在李塞上眼中，拉斐爾、帕克老兄、梵高、托馬斯包括其他畫家組織的人都是因為查爾斯家族而死，就連薇妮都差點被害死，再加上為混亂國度提供核彈，將那個世界帶到毀滅邊緣，這些事都不是錢能解決的。

老查爾斯……必須死！

相差零點幾秒，馬修他們手中的狙擊步槍、重機槍和反坦克導彈都向他射來。

李塞上嗖一下躲到牆角后，走廊盡頭的牆壁轟然炸開。

老查爾斯躲在金屬柱后，看着身後金屬大門上的小圓洞又驚又怒。

他沒想到塞尚這混蛋出手這麼快，要不是自己始終保持警惕，在他扣動扳機前就開始躲避，差點就死在他手上。

「塞尚，你不能殺我！」

李塞上冷笑，「在你心目中，這個世界有不能殺的人嗎？」

老查爾斯大聲道：「你知道「邊緣系統」嗎？」

李塞上一愣，他當然知道「邊緣系統。」

邊緣系統又叫「死手系統」，冷戰時期，蘇蓮為了對抗美麗女乾的核威懾，在絕密狀態下打造了一套「超級末日武器」——「邊緣系統」。

一旦美蘇發生核大戰，被激活的「邊緣系統」將開始自動檢測，如果在一定時間內，它沒有收到蘇蓮高層的回應，它將自動識別為「末日來臨，蘇蓮領導層已經全部消失」，隨即自主開啟對美國的絕地反擊，將還在控制中的所有核彈發射出去。

只聽老查爾斯又說道：「塞尚，這裏有一枚核彈隨時都會起爆，阻止它的唯一條件就是我的心跳，我的心臟一旦停止跳動，失去應答後幾秒鐘內它就會判斷我已經死亡，這座島上的一切都會被毀滅。」

「我死，這裏所有人，包括你們這次來的所有畫家在內……都要死，你想和我同歸於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