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前 第一章 被燈照亮的稻田
楔子
這本書是我的第一本書,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本,畢竟我實在是一個沒有什麼毅力的人,可能堅持寫完一本就是極限了吧,但無論如何我都會努力的!(僅限這本書)
高中時候有一段時間看東野圭吾的書,但說實在的,也不是很喜歡看,我不是很喜歡跌宕起伏的劇情和燒腦的反轉,比起推理小說,我更喜歡像中國文脈、山月記這樣的書籍,要說為什麼不喜歡還看,只是因為我看書太快,一個夜自習恰好能看完東野圭吾的一本書(省的夜晚回家還要熬夜看完)。在東野圭吾的這麼多作品中,我最喜歡的並不是《白夜行》、《嫌疑人x的獻身》、《惡意》等等這些大家都能說上來的,而是一本東野圭吾的自傳《我的晃蕩青春》。這本書評分也不算高,在某瓣上也只有6.8分的成績,但它恰恰激起了我寫作的慾望,“如果僅僅是寫一點從小到大的倒霉事兒就能出書的話,我覺得我也行。”我這樣心想着,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自信,可能是我從小到大都足夠倒霉吧。總之,這就是我寫這本書的契機,正如書名《回首20年》,這本書寫我記憶里的前20年,這本書我誠實的面對過往的自己。
我實在是不會分篇,所以索性分為,
小學前
小學
初中
高中
就這四部分吧,之後的人生還在我身上緩慢的流淌着,就不虛構了吧,畢竟這本書不想對自己撒謊。
如果有朋友有興趣了解我無聊的人生的話,我我我,我在這裏給您磕一個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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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人口大省的一個十八線小縣城裏,說是十八線小縣城都有點抬舉我的老家了,畢竟在20年前我家門口連條水泥路都沒有,甚至連路都沒有,壓根就是一片稻田。爸爸的單位那個時候分配地皮,我爸那個時候在單位里算是業務小能手,有副局長的職務,於是我家就分到了路口的第一塊地皮,房子是單位職工大家一起出錢蓋的,兩層小樓帶一個院子,在那個時候真的算我們小縣城裏很不錯的房子了。
我是家裏老二,上邊還有一個姐姐,那個時候正趕上計劃sheng育,我的出現就有點不合時宜了,好在父母都很在意我這個沒出生的小混蛋,最後還是冒着被人舉報的風險把我生下來了(感謝爸爸媽媽)。我從生下來之後就開始東躲西藏,有點像小品超生游擊隊,躲了大概一年多吧,爸爸媽媽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一咬牙交了一萬多塊罰款,我爸也受了處分,仕途從此止步不前。但如果說我爸的仕途是因為我而被截斷的,我是堅決不認得,因為我一歲多被接回家之後,我爸就因為腦出血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半身不遂了,他的仕途也就此打住了。那年,他走路開始需要拐杖,那年他吃飯漏飯,那年他左手和右腿不再有知覺,那年他剛剛39歲,他的女兒14,他的兒子1歲,他的妻子,我的媽媽38。
為了給爸爸治病,家裏兩套房子賣掉了一套,全家人住進了才建好的、門口還是一片稻田的房子裏。這一切在大人的描述里是那麼的凄涼、那麼的絕望,一個家的頂樑柱轟然倒下,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眼看就要出現,可那時的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畢竟只有不到兩歲,可能走路都是搖晃的吧。不過從現在來看,我的家庭沒有破碎,父親雖然行動不便,但身體卻十分的健康,吃嘛嘛香倒頭就睡,母親熱衷於看宮斗小說,隔三差五和同學們出去聚會,姐姐在老家工作,事業編製,一兒一女家庭圓滿,而我能閑的無聊追憶過去20年足以說明我現在的狀態了。
爸爸因病無法再工作了,好在參加工作夠早,工資雖然少點但還是勉強足夠一家人生活的,但父親是忙了一輩子的人,突然病倒給他帶來的落差真的是難以想像的,更何況他是一個工作能力和好勝心都極強的人,又是正在仕途上高歌猛進的年紀,我無法體會到他的絕望,長大后和媽媽聊起來過,媽媽這樣說過,“他就像一個在路上大步奔跑的人,突然摔在了地上,一動不能動,只能抬起頭看着,看着曾經一個個不如他的人超過他,他卻連往前爬一步都做不到。”媽媽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慢慢的,聲音輕輕的,我當時正在低頭看手機,突然覺得媽媽的聲音不對,好像帶着一絲更咽,抬頭望見媽媽的眼睛,只是泛紅卻沒有眼淚落下,然後她話鋒一轉就開始說別的了,好像剛才的更咽和泛紅的眼睛都只是我的錯覺。也許吧,但此刻寫下文字的我心境並不平靜,年歲漸長,爸爸當年的感受我可能依舊無法理解,可也許是度過的21年光陰,讓我能理解父親當時心情的萬分之一了,此刻我的理解對於當年的爸爸來說可能是無知的傲慢,但我仍想對着21年前病倒的父親說一句,“爸爸,你真的受苦了。”
言歸正傳,回到21年前不到兩歲的我身上,稚子無知,哪知道家庭巨變,就算是我記事很早,也只模糊記得從一個地方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住,而且開始有了轟隆隆的砸牆聲。這個砸牆其實是我家的小賣部開張了,爸爸突然病倒,可人還是閑不住,於是和媽媽合計了一下,在院子前的平房裏開了一間小賣部,一是補貼家用,二是人來人往都是老同事,時常進來坐坐和爸爸聊聊天,省的爸爸在家裏胡思亂想生出心病。
在最開始的記憶里,小賣部里空空蕩蕩,連捲簾門都還沒有按上,只有一扇大窗戶,窗戶后就是家裏的院子,窗戶上有一個嶄新白色的燈棒,夜晚燈一打開,蟲蛾在燈旁邊飛來飛去,映在地下一片片小黑影閃爍,我就被媽媽抱着坐在椅子上,等着姐姐回家。門外的一片稻田被嶄新的燈棒照的亮堂堂的,21年的生活好像就在那刻被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