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賠償
呂磊膽子不大,除了平常愛從爹娘和哥哥嫂嫂那裏薅點東西,也沒做過什麼壞事。
平常上工的時候也很賣力。
聽到呂大柱的話他嚇得魂都差點沒了。
回屋就把躺在屋裏面的張小麗拉了出來,滿臉怒氣,「你給我出來!你可真出息!為了一口吃的把二嫂推地上去!你不知道她懷孕四個月了嗎?!」
張小麗還不以為意,嘟囔着:「你不是也吃了嗎……」
「我吃了,我要是知道你是從二嫂那搶過來的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會找哥哥嫂嫂要吃的但不會上手搶!
呂磊拖着張小麗往外走,「你跟我去找二嫂道歉!她不原諒你就跪着,直到她原諒為止!」
看男人這樣,張小麗也不敢再作妖。
心裏害怕。
不會吧,她就那麼輕輕一推……
張小麗完全忘了沈榆被她推的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叫着她的模樣。
這時候呂父呂母也得到消息,嚇得呂母手上的盤子都給摔地上去了。
「你說啥?!硯子媳婦被磊子媳婦給推的腦袋都破了?」
「是啊,叔、嬸子,你們快去看看吧!那趙大夫說要不是硯子媳婦有她娘家外公給的葯,現在都沒氣了!」
王秀把手往圍裙上擦了擦,「老頭子,你還杵這幹啥!趕緊去老二家看看!」
呂父這才反應過來。
兩個快五十歲的人走的飛快。
王秀生了三個兒子。
這三個兒子分家后,他們跟着老大過,老二在分的宅基地上另外起了棟瓦房,老三就住在老大家隔壁,隔着一堵牆。
呂磊拖着張小麗走的另外一條路,所以呂父呂母沒碰到他們倆。
等到到了呂硯家的時候就看到院子裏圍了大半個村的人,兩個人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看到他們家老二媳婦坐在地上。
不遠處那一灘紅色的血跡格外刺眼。
王秀心裏抖了一抖,大聲哭喊道:「老二家的!是娘對不起你啊!沒有管教好小兒媳婦!」
呂父把王秀扯到一邊去。
這婆娘,都啥時候了,還分不清輕重。
呂父僵着一張臉,努力把聲音放輕,「老二家的,你這是傷着腦袋了?還有哪不舒坦不?」
沈榆摸了摸肚子,「腦袋疼,肚子剛也疼得緊。」
說著淚水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顆一顆從眼睛裏滑下,「爸,您可要給兒媳婦做主啊!我這兩日不舒坦,好不容易託人買了點肉補補,哪裏想到弟妹跑家裏來偷肉吃,還把我推地上,要不是我外公家寄了不少葯給我,我這命就交代在這了……」
沈榆本來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美人落淚不心動也心疼。
「叔,硯子媳婦差點沒了,你們家三兒媳婦人都還沒影,不會是殺了人害怕跑了吧?」
「分了家還來嫂子家偷肉吃,你們家三兒媳婦可是黃楓村頭一個!」
「要是硯子媳婦找公安,張小麗不死也得勞改!」
已經走到門口的張小麗聽到這話嚇得死也不進門,拚命地掙脫。
「你幹嘛!跟我進去!」
「我不進我不進!我不想死!我不要去勞改!」
兩個人拉扯了半天,最後還是呂磊的力氣更大,把張小麗一路拖了進去。
呂父看到張小麗被拖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扇了張小麗一巴掌,張小麗的左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有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嘴角滲出了血。
一看就知道呂父用的力氣有多大。
「我們呂家怎麼會娶了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張小麗捂着左臉,耳朵被扇的「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呂父說了什麼。
呂父打完張小麗就轉身討好地看向沈榆,「老二家的,這件事是老三家的錯,我做主讓老三家賠你醫藥費還有賣肉的錢,其他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沈榆垂着眼。
這一巴掌是做戲做給她看的呂父怕是以為她還是從前那個容易心軟的沈榆吧。
可惜,那個沈榆都死的透透的了。
要不是她來的時候及時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
她想讓張小麗償命,可兩條人命,張小麗賠的起嗎?
在這些人眼裏,她沒死,孩子還在,張小麗就罪不至死。
更主要是就算報警,張小麗也判不了多久,不如先放過她一命,有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爸,我知道不能拿張小麗怎麼樣,再怎麼說她都是三弟的媳婦,我跟孩子兩條命的錢還有買肉的兩塊錢,我是一定要拿的,還有,以後我就當沒張小麗這門親戚。」
如果沈榆硬是要讓張小麗坐牢,呂家人求情,村子裏還會有人說反正她都沒事,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
但是沈榆只是讓張小麗賠錢,以後不來往,大家都能理解。
換他們他們也不會跟害自己差點沒命的人來往。
呂父聽懂了沈榆話裏面的意思。
老二家的這是要他們放血啊!
是兩條人命錢不是醫藥費。
這錢他們還必須給,多多給。
他怕呂家散了,更怕二兒子不管他們了。
他三個兒子,就老二有出息,自己找了門路去當兵,現在雖然分家了,但每個月還給他們十塊錢養老錢,況且有一個在部隊裏當兵的兒子多有面子啊。
要是因為老三媳婦和他們離了心,他們會後悔一輩子。
「老三,還不回去拿錢給你嫂子!」
呂磊站在那不知所措,他倒是想拿錢,可是拿多少他不知道啊。
按他心裏想法給個三十塊錢醫藥費已經頂了天了。
但是看他爹這樣子三十塊錢太少了。
呂磊支支吾吾地,「爹,我該拿多少啊?」
呂大為:……
呂大為也拿不準,轉頭問坐在那的沈榆,「老二家的,你看老三家拿多少合適?」
沈榆早就想好了。
呂家的錢大部分都是呂硯的津貼,分家的時候每家分了三百塊錢,等於是呂硯養了一大家了。
這時候規矩就是這樣,沒有分家工資都是交到公中,分家的時候再按每家的情況分。
呂家這麼分分的不公正,呂硯也沒有計較,在他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榆原本的想法是拿兩百塊錢,還給呂磊他們留了一百塊錢,已經很厚道了。
她系統空間囤了很多物資,錢對她來說很容易就能賺到,不如藉此機會看看呂硯是什麼樣一個人,讓他來處理這件事。
想到這,沈榆的眼淚流的更猛了,「爸,我也不知道要多少合適,這件事還是等呂硯回來說吧。」
聽到沈榆的話,呂家幾個人反而沒有很開心。
別人不知道呂大為心裏門清。
他這個二兒子表面上看起來好說話,孝順,但很多時候是因為怕麻煩,實際上心裏黑着呢。
但老二家的都這樣說了,他們總不能說還是讓沈榆做主。
這不得讓外邊人說他們老二家是女人當家吧。
「硯子要回來?」
「嗯,呂硯上次寫信說這個月有假。」
呂大為乾巴的臉擰成了一團,「成,等硯子回來說,老婆子還不趕緊把老二家的扶回屋裏去!」
一直充當著背景板不敢吭聲的王秀這才緩慢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攙着二兒媳婦,「小榆啊,地上涼,娘扶你回屋。」
能拖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呂磊和張小麗同時鬆了一口氣。
呂磊大手一揮,「大夥散了吧!我嫂子要休息了!」
事情沒有個結果,村裡人心痒痒,但是人家都說了等硯子回來再解決,他們杵在這也聽不到信,嘟囔兩句都散了。
張小麗現在壓根不敢說話。
她剛被公公打的那一巴掌給嚇到了。
呂磊這會扯着張小麗要讓她給沈榆下跪,沈榆可不想讓他們覺得跪跪就沒事了,揮了揮手,讓呂磊把人帶回去,別礙她的眼。
「老二家的,你先好好歇着,晚上我讓你娘把家裏雞殺了給你燉了端過來,明兒你大哥大嫂回來了,你吃飯我讓你大哥大嫂給端來。」
呂大嫂的親娘摔了腿,昨兒呂大哥帶着兩個娃一起去呂大嫂娘家探病,所以今天就沒看到呂大哥呂大嫂。
王秀聽到要殺雞,又開始肉痛了。
這時候每家每戶最多只能養兩隻雞,他們都是拿來下蛋的,等到雞不下蛋的時候才捨得吃。
可是兒媳婦遭了大難,她這個做婆婆的也不能為這麼一點東西怠慢了她的兒媳婦還有兒媳婦肚子裏面的孫子。
一張滿是褶子的臉堆起了笑,「小榆啊,你好好歇歇,娘這就去給你殺雞去!」
「嗯,」沈榆發出了一個鼻音,「爸媽,你們先回去吧,我帶着南瓜睡一覺,這孩子今天被嚇到了,也要好好休息下。」
「成,那你歇着,晚會湯燉好了我讓你娘給你端過來。」
「嗯。」
呂父見兒媳婦臉白的嚇人也沒有多說。
兩人把門帶上就回去了。
殺雞可得費一番功夫,得早點回去。
呂父呂母走了后,沈榆把南瓜摟到自己身邊仔細地看了下。
畢竟是農村小孩,見天的到處跑,南瓜的皮膚自然比較黑。
南瓜除了眼睛跟沈榆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長的更像呂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