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守玉人
魔域。
清玄攙扶着已受重傷的風沐兮,風沐兮依偎在清玄的身上,血液遍佈全身,幾乎奄奄一息。
此時的清玄也受了重傷,鎮守魔域7萬年,被魔域的濁氣侵蝕7萬年,玉魂又離開玉體太久,靈力幾乎快耗盡了,而當下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
群妖魔圍攻着他們二人,為首的正是魔界三督主中的大督主舉煬王。
“清玄,7萬年前你來到魔域,那時縱使我魔域魔、妖、鬼三界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離開清玄玉太久了吧,整整7萬年啊,就算你靈力再強大,不斷地被我魔域的濁氣侵蝕下,你又如何保存自身靈力,如今的你已經不是我們的對手,今天,我魔域三界就要讓你魂滅於此。”妖魔鬼怪在舉煬王的一聲令下一擁而上。
清玄自知自己的抵抗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用靈力在風沐兮周身設下結界以免被群鬼再傷及生命。而他,就算是死,也要最後一搏,因為這是他對南淵的承諾。
清玄飛入半空,準備用自己這個玉魂的身軀化作鎮壓魔域的結界。
就在此時,兩道白光飛馳而至。乾坤劍劃過一眾妖魔兵將,前攻的妖魔頓時魂飛魄散,消失殆盡。而另一邊,玉北寒已將清玄攬在懷中雙雙落地。
乾坤劍回到玉北寒的手中。清玄的靈力近乎散盡,他依偎在玉北寒的懷裏,身軀幾乎是被玉北寒的力量拖着的。
就如下面的妖魔一樣,清玄詫異地盯着這個手持乾坤劍的仙風道骨的男子。
“乾坤劍!”舉煬王驚異地看着站在魔尊台上的玉北寒。見他樣貌如此年輕,八成是個未成年的娃娃,居然能夠驅使乾坤劍,他是誰?和南淵又是什麼關係。
“哪裏來的小娃娃,膽敢擅闖魔域地界。”二督主殘夜質問道。
玉北寒的嘴角揚起了一個不屑的笑,“整個六界都是我的,何況一個小小的魔域?”玉北寒看着面容失色的殘夜,目光寒至。
殘夜嚇得直往後退,“你是玉北寒?”
玉北寒沒有回答他,他看了看依偎着他的清玄,又看了看台下仰望着他的眾妖魔,“這個人,今兒我要帶走,你們可有意見?”
下面的人被玉北寒的氣勢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此時,南湘和暮曦塵也趕來了,他倆攙扶起被靈力護着的風沐兮。
“是暮曦塵!”一個小妖驚呼道。“他……他就是玉北寒?”
“原來你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六界至尊玉北寒!”四鬼之一女鬼魅磯用嬌媚的聲音詢問着。“我聽說自南淵死了之後,乾坤劍便消失了,這劍靈脾氣怪異,沒人知道它去了哪裏,沒想到還是回到了神帝的手裏。”
“喂,丑八婆,你那聲音怎麼這麼難聽呀,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南湘霸氣的回懟着。“不錯,這位就是傳說中六界的新主人,神帝玉北寒,怎麼樣,主人到此,是不是怕了?”
“他是……”清玄的目光鎖定在這個近在咫尺的人的臉上。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眼睛裏也盈上了淚水。“他遺傳了他母后的樣貌!”
“臭丫頭,這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魅磯的聲音不再嬌媚,反倒陰沉難聽。她向南湘飛撲過來,誓要取她性命。
玉北寒眉頭一皺,“我的人你也敢動!”
魅磯還未碰到南湘,就被乾坤劍打了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吐了一大口的鮮血。
“魅磯!”其餘三鬼一同跑到魅磯身邊將他扶起,大鬼魑山怒視着玉北寒,可他也不敢反擊。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小娃娃,修為竟如此之高!
“大哥!”四鬼魎怪氣憤至極,“大哥,我去殺了這小子為魅磯報仇。”
“閉嘴!”魑山怒斥魎怪,“這人小小年紀就能驅使乾坤劍,說明乾坤劍已經認主,你去了也只是送死。”
玉北寒的嘴角又揚起了他那獨有的寒式媚笑,“我今日來此,並非是與爾等打架來的,我是來接我家清玄回家的。”玉北寒轉過頭,滿目柔情地看着懷中的清玄。
清玄的面色蒼白慘淡,虛脫地依偎在玉北寒的胸前,玉北寒頓時勃然變色,他的媚笑消失了,眉頭緊鎖,目光冷至,“他們竟傷他至此?”。
玉北寒收起乾坤劍,帶着清玄化作一道白光離開了魔域,只留下了一句警示,“魔域之人若再敢破界而出擾亂六界安定,我玉北寒定格殺勿論。”
暮曦塵和南湘也攙扶着風沐兮,化作一紅一紫兩道光離開了魔域。
他們離開之後,玉北寒加固了魔域的封印。
魔域的人根本沒有想到年僅7萬歲的玉北寒竟能令乾坤劍臣服,對於這個六界的新主人,魔域之人突然心生戰慄。
玉北寒將清玄帶到太晨湖寒醫谷,他把清玄放在卧榻上,此時的清玄因傷勢太重,已經不省人事。
玉北寒從體內取出心頭上的清玄玉為清玄療傷,玉魂離開玉體太久了,所剩的靈力微乎其微。
玉北寒試圖清除清玄體內的濁氣,可是清玄傷得太重,且體內的濁氣已經入骨,玉北寒不敢貿然行事,只能在日後慢慢幫他驅除體內剩餘的濁氣。
見清玄面色恢復紅潤,傷口也已癒合,他收回清玄玉,重新放回自己的心頭。
“主人!”南湘來到玉北寒的房間。
“怎麼了?”
“那個樹精傷的太重了,我和暮曦塵都沒有法子,你快去看看他吧。”
玉北寒看看昏睡的清玄,“你留下來照看他,等我回來。”
“哦!”南湘點頭答應着。
“主人!”見玉北寒進屋,暮曦塵連忙起身相迎。
“他怎麼樣了?”玉北寒詢問着暮曦塵。
暮曦塵搖搖頭,“傷得太重了,南湘雖是天族之人,但是修為尚淺,靈力不足,我又是魔界的,不敢貿然幫他,怕傷及他的性命。”
玉北寒將手放在風沐兮的額頭上,探着他的身體情況。
“去打盆太晨湖的湖水來。”
暮曦塵領命,急忙出去打水。
玉北寒將手放在風沐兮的胸前,向他的體內注入靈力。
“主人,水來了。”暮曦塵將打好的湖水放在榻邊的木椅上。
玉北寒將風沐兮的手放在了水盆里,在碰到太晨湖水的瞬間,風沐兮的胳膊便變成了樹藤。
玉北寒向水盆注入靈力,紅菱樹的樹藤瘋狂的吸食着這股至真至純的靈力。沒多久,風沐兮便清醒了,他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兩個陌生人。
他不認識玉北寒,但是在魔域他見過暮曦塵幾次。
“是你?”風沐兮聲音微弱,“我的主人呢?”
“你是他什麼人?”玉北寒看着他。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唯一的家人。”突然風沐兮驚愕的看着玉北寒,“他是不是......?”
“你放心,有我在,他沒事。”玉北寒看着風沐兮已無大礙,便起身想要離開。
“你是誰?”風沐兮突然發問。“是你救了主人和我的?”風沐兮連忙下床,跪在地上。雖然他的傷勢已無大礙,但是身體卻是虛的很。“謝謝恩人的救命之恩,風沐兮願赴湯蹈火,以報恩情。”.jj.br>
玉北寒轉過身看着他,“你跟他多久了?”
暮曦塵趕忙將風沐兮扶起,他知道他家主人最不喜歡這些個尊卑俗禮。
“自我修成人形,至今已有17萬年。”
“那他平時最喜歡吃什麼?”
玉北寒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風沐兮有些發懵,就連暮曦塵也搞不懂玉北寒的意思。
“我家主任平時口味清淡,看不出喜歡吃什麼,但是他喜歡聽琴。”
“聽琴?”玉北寒得意的笑了,“愛好不錯,我知道了。”隨即離開了。
半月已過,清玄和風沐兮身上的傷也幾乎痊癒。
玉北寒和南湘二人此時正在閣樓前的小庭院裏,賞着高山碧湖之景,享受着和煦的微風,怡然自得,悠然處之。
南湘正在一旁煮着清茶,而玉北寒則彈着魔音幻夢。琴聲婉轉悠揚,如高山流水般清脆素雅,強大的靈力迴旋四周,就連魚兒都聞聲而至,不願離開。琴聲所躍之地一片生機盎然。
南湘一邊煮茶,一邊看着她家這位無所不能的主人,笑個不停,“在這天地之間,能用魔琴彈出靈曲的也就只有主人你了。”
“在這天地間,能把馬屁拍得如此精湛的,也就只有你了。”玉北寒面帶媚笑,不甘示弱。日常鬥嘴,南湘總是慘敗,他玉北寒就沒輸過。
“主人!”暮曦塵輕輕喚了一聲。
玉北寒抬頭,見向他徐徐走來的人,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媚笑,“半月過去了,你終於肯見我了。”
這半月以來,玉北寒每天都會在這個小庭院裏彈琴奏樂,看似賞太晨湖景,觀高山碧水,享天倫之樂的生活,實則是通過琴聲將靈力送入清玄體內,慢慢驅除他體內的濁氣,助他痊癒。
玉北寒揮手,魔琴消失了。他起身走向清玄,本想着自己近幾日一直被清玄閉門不見,定要好好調侃他一番,沒想到在看到清玄的那一刻起,他就被不食人間煙火的盛世美顏深深吸引住了。
只見眼前人身高八尺有餘,略微偏瘦,青色束腰的裏衣外搭白色的長袍衣衫,海藻般烏黑微卷的長發經雙耳半挽腦後,由鎖靈玉簪固定着,額前長長的兩束鬚髮下是一張清秀俊美的柔情骨相,其肌膚白皙,透着精光,眉如墨畫,眼眸烏靈,如深潭之水清幽深邃,雖然他的目光似如寒川之水般冰冷,卻是讓人流連其間。秀美的鼻子,櫻花般的唇色,此般精雕細琢的神顏怕是世間僅此一位。
清玄舉着遮陽傘站在玉北寒面前,與他四目相對。
南湘雙眼直勾勾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你……你……你是玉魂?”她驚奇的走到清玄的身邊,轉着圈的左看看右看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天哪!你真的是男人嗎?你這臉也……也太漂亮了吧!你這頭髮怎麼會……怎麼會……”她驚訝的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結巴的都不知該怎麼形容如此絕色的男子,“我原本以為這世間只有主人最好看,沒想到清玄玉的玉魂竟然……竟然……”南湘睜着大眼睛看向玉北寒,“竟然比我的主人還美!”
玉北寒目不轉睛的看着清玄,一臉的喜歡,“小丫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道理你不懂?“玉北寒走近了幾步,離清玄更近了些,兩個人四目相對,“以後他與你和曦塵一樣都是我的人,我們可以每天都見面。”這話看似對着南湘說的,實則卻是說給清玄聽的,他在告訴他,以後他就是他玉北寒的人了。
暮曦塵微微搖頭,他們家這位少主,雖然尊為六界之主,修為高深,法力無邊,護天下安定也是一絲不苟,就是這性格有些讓人招架不住,辦正事時倒還好,可辦起私事就有些不管不顧的,着實棘手。
清玄無語二人的對話,“我有話問你。”他直奔主題,表情沒有一絲改變。
“好。”玉北寒語氣寵溺,目光盯着清玄不願移開。
清玄看着他,想要說些什麼,卻久久未語。
玉北寒看出了他的疑慮,“我真的是玉北寒,如假包換。”
“清玄玉呢?”清玄神情嚴肅,看着眼前這位看似仙風道骨卻又有些邪氣的男人。
“當然在我這,不然我怎麼把你從鬼門關搶回來?”
清玄伸出手,目光清冷的看着玉北寒,“給我。”
玉北寒收回了他的輕佻,他看了看清玄的手,又看了看清玄,一抹志在必得的邪笑掛在了他的臉上,他用自己的大手抓住了清玄修長的手,清玄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在他大大的掌心裏握成拳,卻也是顯得如此嬌小。“那可不行,我若把清玄玉還給你,你帶着它跑了,我到哪裏去尋你?況且清玄玉跟着我這麼久了,我怎麼著也是它的半個主人,它也不會同意的。”
清玄收回自己的手,一時有些憤怒,便咳了起來。
玉北寒連忙接過清玄手中的傘,輕輕的拍着清玄的背,“你看你,我就與你玩笑一番,你怎麼就着急了?你放心,清玄玉在我這裏非常安全,而且我把它養的很好,以後有我在你身邊護着你,這世間就沒人能夠傷你分毫。”這句話玉北寒說的嚴肅鄭重,因為這不僅是他對父神的承諾,更是他對清玄的承諾,是他的真心話。
“對呀對呀,我們家主人可厲害了,這六界就沒有人能打得贏他。這位……”南湘走到清玄身旁,指着清玄,猶豫着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她看了看玉北寒,“主人,以後我們要如何稱呼他呀?”
玉北寒一手撐着傘,一隻手輕輕的拍着清玄的背。南湘的問題倒是將玉北寒問住了,他看着清玄良久也沒想出個稱呼來。
“要不就和我一樣,叫主人吧。”風沐兮說到。
“那可不行”,南湘走到風沐兮的面前,“他是你的主人,又不是我的主人,我南湘這輩子只有一個主人,叫玉北寒。”
“那叫什麼呀?”風沐兮撓了撓頭。
“不如就叫玉公子?”暮曦塵說道。
“不行!”玉北寒連忙否了暮曦塵的說法。
“為什麼?我覺得挺好的呀,玉公子,這稱呼和他的形象多配呀!公子為玉,仙氣凜然。”南湘倒是很喜歡玉公子這個叫法。
“太見外,凸顯不出我們是一家人。”玉北寒盯着懷裏的人兒,又揚起了他那邪魅的笑容,“叫玉哥哥。”
清玄一把推開了這個沒正經的人,玉北寒趕忙跟上清玄的腳步為他撐傘。“我與你的父神是至交。”
“然後呢?”玉北寒得意的媚笑着,他似乎知道了清玄要說什麼。
“若論輩分,應喚我叔叔。”清玄轉過身,看着為他撐傘的玉北寒,一臉嚴肅。
“想都不要想,我不同意,他們是不可能這麼喚你的。再說了,看你這張臉,哪裏像個叔叔?”玉北寒勾起清玄的下顎,笑容越發的邪魅,彷彿在欣賞着一件絕世佳寶一般。
清玄一把推開玉北寒的手,目光怒視,很是無語。南淵那樣一個沉穩中乾的人,為何他一點不像他?
他身上有着和南淵一樣的靈氣,這股至清至純的氣息天下間除了南淵的後人,不會再有第二人可以擁有,而且他手握乾坤劍,可上斬天神,下斬妖魔鬼怪,若非神帝,乾坤劍定不會對他惟命是從。
玉北寒與清玄四目相對,見清玄未說話,玉北寒得意的笑了,“阿湘,聽我的,以後你就叫他玉哥哥。”
“玉哥哥。”南湘配合著主人叫着。
“主人!”暮曦塵為難的看着玉北寒,“我……”
“你隨意,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只是不可以叫他叔叔。”暮曦塵放心的笑了,“那我就喚您玉尊好了,既不失親情,又不失尊卑禮節。”
玉北寒將遮陽傘遞給南湘,南湘會意,立刻接過傘為清玄撐着。
玉北寒走到茶水旁,將南湘剛剛煮好的清茶倒在杯子裏,轉身走到清玄身旁遞給他,“我家阿湘,頭腦雖不好,但是煮茶的水平卻是一流的,你快嘗嘗。”
“哈!主人,你損我,簡直壞到家了。”南湘有些小氣憤。
玉北寒接過南湘手中的傘,“傻丫頭,我是在誇你呢。”
見玉北寒小心的為清玄撐傘,又拿出乾坤扇為他扇風的樣子,南湘也調侃的說:“平時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玉北寒今日卻是為奴為婢,聽話的很呀!”她面帶得意地笑容直視玉北寒。
“你懂什麼?我這是“憐香惜玉””。
南湘無語,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到茶水旁,“老病又犯了。”
暮曦塵和風沐兮雙雙嬉笑不語。
清玄也是無奈的笑了,到底是南淵的血脈,於他而言,視如己出。
玉北寒盯着清玄的臉,意外又歡喜,“清玄,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清玄含羞收起了笑容,品着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