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醒了，似曾熟悉的場景
第四章醒了，似曾熟悉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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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星域，大陸十二地域之一。
一輪冉冉的驕陽升上天際，把光芒垂憐給了蒼茫的大地。
渝國，子元宗，一座蒼翠的大山中。
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陽光映照出許多晶瑩明亮的水珠兒，滾盪在清脆yù滴的嫩嫩草尖兒，留下了黎明那場淅淅瀝瀝小雨的痕迹。
草地中，仰睡着一位青衣少年，衣衫尚還濕潤，似乎正睡得香甜呢。咦？稚嫩的臉頰上怎生篆刻了深深的憂愁？看來不是chūn夢而是噩夢了。
“有種再搞一下試試？！”一動不動睡在草地中的青衣少年猛然一個激靈！如同被雷擊一般跳起身來！還吐出了一句滿是惱火與疑問的話語？身材比較骨感，當然清風吹不倒。
“做夢？做到頭疼yù裂？咦？這麼熟悉的場景？”瘦瘦的青衣少年明亮的眼瞳打量了一番四周，仍然一臉的疑惑，但也藏不了那一絲淡淡的俊俏，或許是說xìng格。
“這裏我來過嗎？應該來過吧？什麼時候來過？很久了吧？可很久的時候我還是個nǎi娃兒呢？”青衣少年捎了捎無比疼痛的頭上漆黑的髮絲，稀里糊塗的吐出了一連串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話語，不過這聲音還很好聽哦，富有一點點磁xìng。
“血？”這一捎髮絲，居然有種粘粘甚至熱乎乎的濕潤感？伸手一看，血液？！怪不得頭疼的要炸了，原來是被什麼搞到腦袋了啊！
“昨rì天黑，我慢慢向家走去…”青衣少年再次打量一番無果后，便搜尋自己的記憶，喃喃念道：“但不是在這個地方？是在宗內的廣場，咦？想不起來了？”
“媽吔！莫非傳說中倒路鬼？”青衣少年自己把自己嚇了好！突又甩了甩頭，臉上掛起一縷捉摸不定的神sè：“難道這子元宗有我子青暗藏的敵人？把我謀殺后，拋屍荒野？”
“反正修鍊不得，我子青何懼死？！”青衣少年十分苦澀一笑，抬眼看着天際新生的驕陽。
然而這種直視驕陽片刻，少年不得不微微眯起了雙眼。索xìng坐下身來，從懷中掏出一本被雨水浸濕的小冊子，皺巴巴的翻閱起來…
青衣少年仔細地看着冊子，忍不住低聲朗讀起來…
修鍊一途並非眾望所歸人人皆可為之。往往年少一輩中能誕之一二，便是幸事。雖然與血脈遺傳繼承有些關聯，亦不盡然是。古往今來，諸多參悟高道，成就大修為者，逆流而起出身寒微的不在少數。更有甚者，開山立祖崛起大陸，成為一方巨擘為子孫後代鋪下厚厚基墊。
在蒼茫遼闊的大陸之上，滋生着源源不絕的天地元力氣息。普通之人自然不可能發現，誰若機緣恆心之下，觸碰到天地元力氣息引氣入體，流轉於周身無數筋脈，丹田會形成一圓小小的氣囊，這就是一個真正的修氣者了，謂之生氣境。至此開始，一條朦朧飄渺的通天大道，便是在其心靈、腦海、神識中漸漸鋪展開來。誰若走得長遠，就要結合其心智、毅力、磨練、機遇、恆心等諸多因素來論了。
修鍊一途，並非只有氣修，還有法修。若說修氣者以身體氣息為根本，那修法者便是以修鍊靈魂法力意識為主導了。修法者在觸碰到天地元力氣息的一刻，立即能感應，就可靜心感悟法門，若是發現了腦海中一縷不同元力的力量，便成功成為修法者了。這種幾率亦就百之一二，故萬眾年輕一輩中，法者難出五指之數，可謂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修法者物質攻擊防禦自然不及修氣者，但手段繁雜，詭異虛幻相當難以招惹。尤其以煉丹製藥、鍛兵造器、伏妖降傀聞名大陸。各方勢力俸其為座上嘉賓，輕易不會招惹。
修法的繁瑣生澀程度難以附加，成大事者極少。故上元丹藥，上寶兵器，高境傀儡大陸上一直供不應求，價格無比奢昂。
修鍊之人的交易貨幣名為元力丹，對凡人來說，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傳說大陸上更是有那恐怖的氣、法雙修，呼風喚雨之人，當然只是傳說。
修氣者傳說踏破生氣境，鍊氣境，成氣境，源氣境，虛氣境，實氣境，玄氣境，幻氣境，死氣境這生到死九種境界，在體內融合大氣，邁入大氣之境。這種大手段之人，壽命可達數千年之上。
而修法之人，挨過法養者，法生者，法有者，法道者，法長者，法盛者，法無者，法終者八重法門劫難，亦能竊窺靈魂神識之奧義源力，奧義源力大成禪悟天道，仙升法天聖者，自此掌控時間空間之力，分身有術，殺人於千里之外，壽辰數千年。
修氣者與修法者誕生於蒼茫大陸，如同一條磅礴大河與一條涓涓細流，其去若何，尚還無那等通天之人踏破無極，究出竟來。
青衣少年看完小畫冊，感覺頭疼減輕了不少，慢慢摺合起來，口中喃喃念道：“修氣者，修法者，傳說到了玄氣境，法盛者，就可以在天上飛翔，要是我子青能踏入這修鍊一途，那該有多好啊。”念完，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把這本看了無數遍，大街上隨便都能買得到的宣傳小冊子小心翼翼揣進了懷中。
少年站起身來，朝陽下身形十分單薄，但卻無比堅挺，輕輕整理了一下弄皺的濕潤衣衫。自己居然前所未有的在山中過了一夜，想來娘親姐姐們着急的很，是應該回家觸碰天地元力氣息了。從十四歲到現在雖然已經觸碰了一年，還沒有反應，基本上已經是沒有希望了。
“但，絕不能放棄！”少年子青堅聲說道，就算不怕死，也要修鍊！
十四歲，是每個人接觸修鍊一途的最佳門檻。十四歲之前，身體不能承受住天地元力氣息的衝擊，根本不能觸碰。一到十四歲，身體各方面達到了修鍊的基本要求而又未完全成形，這個時候觸碰元力，若是有那體質，往往在一個月中就能引氣入體，踏入修鍊一途。當然用時越短，說明其修鍊天賦越好。若是六個月都沒能引氣入體，基本上就是凡人體質了，無論怎麼觸碰都是徒勞。
少年子青徐徐地行走在峰間的小路上，初生的驕陽在身後拖曳出一縷長長的影子。影子孤獨而寂寞，少年落寞而堅持。
前行一段路程，少年停在了山腰一塊巨石上。眺望着他身處的這座繁華宗門。
子元宗。渝國雲陽城中最頂尖的勢力。
眼前蔓延着一片秀sè無際的群山，起伏綿延，林峰青波層層蕩漾，一番空山新雨後的景象。
華松拂柳群中，衍生處處瓊樓玉宇，掛紅帶青，參差點綴。翠峰間時有飛鳥閑度，徐風拂林，雲載清歌。
延峰前去，一群氣勢磅礴的宮殿，依山而生，渾然天成。宮殿如把山勢橫切而斷，高有百丈，數十層閣，橫生了無盡頭。當中一殿，更是獨得高勢，俯覽眾殿。殿身紅燈彩繪，璃瓦雕欄，襯運而生。
殿前鋪有一方偌大廣場，長寬千丈，宛如天鋪。
此時，廣場之拳風掌影交加。數以千數的年少身影正在緊張有序的cāo練着…
少年淡淡一笑，這一切在驕陽的金光下，是那麼的生機勃勃，是那麼的載滿了亮閃閃的希望。彷彿心中不能修鍊的yīn霾也淡去了一些。努力堅持吧，幾千師兄師姐都能修鍊，我子青一樣也能!
跑到一處水塘邊，把頭上的血跡洗了乾淨。便沿着林間青石小路，有些興沖沖一般地向廣場跑去…
“子青哥哥…”一道清脆動聽的少女聲音，在子青路過的一處亭宇中響起。
扭頭一看，一位和子青一般大小的粉衣少女正一臉清純的笑容向子青走來，梳着細膩的麻花辮兒，樣兒乖巧可人。
子青淡淡一笑：“己藝妹妹…”
“子青哥哥這麼早去山裏幹什麼？”粉衣少女在子青面前站定，笑容變得有些閃爍：“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寶物啊？…”
看着天真無邪的少女，子青忍不住捏了一把那張可愛的笑臉，取笑道：“小妖jīng，你以為子青哥哥是你啊，這才一年時間就到了成氣境。子青哥哥還是個凡人，不撞點寶物怎麼混rì子？”話說得風輕雲淡，但難掩心中淡淡的失落…
少女己藝目光有些躲閃地看着子青，心中暗暗嘀咕道：“人家都這麼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么…”卻也是看出了子青的落寞，立即一臉喜笑顏開：“子青哥哥，妹妹相信你！”
“恩！”子青點了點頭，索xìng又扭了己藝小臉一把，長聲一笑：“還是小妖jīng懂人心。”
不知道是因為這話，還是因為子青的動作，己藝臉上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一絲紅暈，立即用話語來掩藏：“子青哥哥今天帶妹妹去逛雲陽城吧，妹妹好久沒去了。”
子青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廣場，本來想上去隨那些師兄師姐們胡亂揮舞一把，再回家觸碰氣境。但既然己藝說了，自然不會推遲。這小丫頭十幾年前被門中長老從外面帶回來，沒有什麼親人，子青對她一直愛護有加。便笑道：“依你，可不準惹事，你子青哥哥搞不定。”
“好啊，好啊。”少女頓時一臉天真的笑容，纏頭的幾朵淡紅花飾隨着不斷的點頭宛如粉絮飄飛。
子青淡淡一笑，便帶着己藝向著子元宗山門行去…
路過的一些弟子，都是和子青二人點頭言笑招呼。但隱隱看向己藝的目光卻是光彩與生怕，可見這小丫頭兒是個什麼樣的主兒。
“死泉祥！給本小姐站在！”走着，走着，己藝突然一聲嬌喝！幾個踏步衝上前去！嚇了尚在迷茫思考中的子青一跳！
眼前不遠，一位白衣少年瞬間打了冷顫，瘋狂的往前方逃命，口中還大聲呼喊：“殺人啊，救命啊！”
在這一喊聲落下，己藝已經把白衣少年的衣領提在了手中！一臉冰冷的笑意綻放：“什麼？！”
“小姑nǎinǎi，饒了泉祥師兄吧。”泉祥委屈地說完，把目光閃爍地投向走過來的子青，示意幫忙。
“哼！”己藝一聲冷哼，一臉無比詭異的笑容：“上次子青哥哥的魚是不是你故意踢翻的？！”面sè頓然一寒，冰冷喝道：“去釣一百桶來賠！”
子青一看，這泉祥是認識，前幾天在湖邊釣魚。這小子居然一個匆忙間把自己釣了半天的一桶魚一腳直接踢回了湖中…
泉祥立馬一臉苦澀，救命般看着子青…
子青淡淡一笑，本來是件小事，但你為什麼要叫救命呢？輕笑道：“泉祥師兄，此事就算了。但我聲明，這小丫頭不代表我的立場。”說著指了一下怒火正旺的己藝。
己藝一臉徵求意見的看着子青。子青卻是淡淡一笑，不予答覆。
“好。”己藝可愛的一笑，放開了泉祥的衣領，說道：“我不代表子青哥哥，但本小姐要你陪一千桶魚！”陡然語氣十分冰冷。
“why？！”泉祥立即一臉到極點的凄苦，十分不服氣，身體就要軟的往地上歪倒。
“不準歪！因為本小姐高興！”己藝冰冷地瞪了泉祥一眼。
泉祥要歪倒的身體直接打了個寒顫站直！
子青含笑微微搖了搖頭，隨意一句：“算了，若是高興，去釣一桶大家烤來吃吧…”
舉步向子元宗山門走去。己藝立即輕快的跟了過來。
看着子青遠去的背影，泉祥微微一鞠躬，一臉正sè道：“子青弟弟，雖然你不能修鍊，但從這一千桶魚的份上，泉祥師兄看到了你的前途！”
不得不說，子青這個少年，已經能把僅能掌控的權力謀生更多的權力，而且不屑干損人不利己的事。當我們微笑去面對一切的時候，一切也會微笑來面對我們。
二人一路笑逐顏開的行到了子元宗巍峨的山門前。
“子青弟弟，又去逛雲陽城啊。”幾位守門的弟子見到子青二人過來，笑着打起了招呼。卻是目光躲閃得看着己藝，生怕一個漏嘴生了什麼事兒。
“恩。”子青淡淡一笑。忽又目光微微閃爍：“幾位師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
“沒問題！”幾人有些振臂激昂得打起了包票，與子青的關係應該是夠哥們。
“放心，大師姐二師姐來詢問，我們就說你沒有出去。”一位少年有些賊眉鼠眼地閃爍着目光。
其身旁一位少年隨意地掃望了一眼，瞳孔一縮，一臉苦澀輕聲道：“今天怕是不行了，因為大師姐二師姐已經走過來了。”
“啊？！”子青怔了一下，回頭一看。兩位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款款走來，一臉親和的笑意看着子青。在這笑容下，連己藝都是躲躲閃閃。
“二姐，三姐。”子青一臉不能理解的看着走過來的兩位少女，輕聲稱呼道。
“怎麼？四弟又和這小妮子去鬧雲陽城？上次闖的漏子還沒補上，四弟就不怕雲陽城那些小流氓找麻煩？”年紀稍長些的白衣清秀少女有些取樂般的言笑。是子青二姐子菊。
“怕什麼？你四弟的命硬得很。”子青風輕雲淡一笑。
看得兩位少女眼中火星直冒。幾位看門的弟子連己藝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四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娘親可叫我們好生看着你。”另外一位藍衣少女疼愛地挽住子青的手說道，其意思很明顯，你今天出不去了。是子青三姐子珍。
“哦，三姐。”子青眉頭一皺，輕聲道：“四弟倒是有個建議，兩位姐姐不如我們一起吧，去狠狠蹂躪雲陽城那些偷摸拐騙的小混混！”後面的語氣變得有些囂張。子青心中有個小小的願望，有一天，我要把雲陽城所有的小混混打到收編成執法隊！
“昨晚去哪鬼混了！娘親還等得着急！回家！！！”兩位少女幾乎是同時嬌聲大喝。
幾位守門的弟子直接嚇得心驚肉跳！
“好吧，你們贏了。昨晚上在坡上睡了一覺。”子青一下子怏了。這就像不能修鍊一樣，夢想與現實為什麼那麼遙遠，為什麼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目光轉向己藝，無奈一笑：“小妖jīng，一邊涼快去。子青哥哥去向著修鍊一途奮鬥，那裏寫着你子青哥哥的前途。”
“恩，子青哥哥。大師姐，二師姐，妹妹先行去了。”己藝委屈的撅了撅嘴，蓮步行開了。
路過廣場時，子青目光有些羨慕地盯着cāo練的幾千師兄師姐。這些人從四面八方艱難彙集到了子元宗，正在實現他們懷揣的夢想。而我子青出生在別人渴望的夢想中，卻是無能為力。
子青淡淡一笑，抬眼遙遙的南方天際，心中突然隱隱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