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徘徊的凱伍德
鬱鬱蔥蔥的山嶺,若望不到邊際的綠sè海浪,風從山間掠過,枝葉沙沙作響,間或幾聲夜鳥的悲鳴,即便是這樣美好的月sè下,依然顯得有些詭異,讓人忍不住腿肚子有些哆嗦。突然間,洪亮的歌聲突然響起,“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把你留下來,留下來啊,留下來!”於是,似乎連風都好奇的停住了腳步,想要看一看,這歌者的真面目。當劉羽飛從一處茂密的灌木中鑽出來的時候,看着依舊密密麻麻的樹木,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哪邊是北啊,老傢伙!”於是,無數驚慌失逃的夜鳥,拖着凄厲的尖叫聲,非常憤慨的表達着對劉羽飛的不滿。
一陣霧氣不知何時彌散開來,就像是突如其來被風卷過來的一方輕紗將這夜景若隱若現的遮擋起來,本來就變得有些朦朧的月sè,愈發的混沌了。
劉羽飛突然感到後背一陣發麻,一片雞皮疙瘩冒了出來,他將雙劍擎在手中,一前一後的擺出了一個攻擊的姿勢,經歷過無數次危險的他,非常清楚,能讓他的身體做出這樣反應來,前方必然有極大的危險。
當霧氣完全將他的身影遮蓋住后,劉羽飛屏住了呼吸,他的頭腦在這種環境下,竟然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越是這樣的環境,若方寸大亂無異於自尋死路。在這霧氣蔓延的過程中,他隱隱的聽到了什麼,於是,他順着那聲音小心翼翼的探了過去,前後左右,枝葉依舊在發出擾人的聲響,讓他並不能很清晰的捕捉到那若隱若現的聲音。於是,他壓低了身體,慢慢的移動着,手中的長劍被死死的握在手中,調勻了呼吸,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他堅信,只要有東西出現,他反擊的速度會非常的快。走了沒多久,他看到了一顆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樹,那大樹旁邊有一座也許曾經華美巍峨的建築物,只是現在已經破舊的不像樣子,無數野草藤蔓將這建築物遮擋的極為嚴實,若你不走近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這樹旁原來還有一座建築物的存在。那建築物唯一一個沒被綠sè侵染的小窗,就像是一隻獨眼遙望着天空,一片月光柔和的安撫着它,一個模糊的人影矗立在窗旁,隱約中散着光,他抬頭望着天空,發出一聲聲的嘆息,劉羽飛聽到的那聲音正是他發出來的。而繚繞的霧氣也是從那建築物中彌散出來的。當劉羽飛慢慢的靠近,繞過了霧氣的包圍,躲在一棵大樹之後,小心的露出半張臉來,好奇的打量着那人影。從他的那個角度,只能看見那人影的側臉,那人似乎長得很英武,高高的鼻樑,如同雕塑一樣,略有些薄的嘴唇,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堅毅,寬闊但並不顯得肥厚的額頭,以及那隻正一眨也不眨的眼睛,讓劉羽飛暗嘆了一聲:這傢伙一看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就看這長相,也能判斷出,這傢伙生前也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尤其是看他那大腦門兒,絕對是個極為聰明的傢伙,龐統就長了那麼一個……可惜啊,老龐,你掛的太早,要不然……唉。劉羽飛想的太過於投入,失神的時間太長,沒有發現那人竟然詭異的斜睨了他一眼,繼而消失不見了。
劉羽飛回過神來,見那人已經不見,來不及吃驚,趕緊將自己藏好,雖然他並不知道那人曾經看了他一眼,但他明白,那人不見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許這原因就是自己的存在。於是,他低伏着身體,慢慢的爬到大樹旁那一叢灌木里,隨手輕輕的扯斷一些野草,將那些野草覆蓋在自己的身上,呼吸輕柔綿長,只露出兩隻眼睛,觀察着四周的環境變化,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隻狡黠的肥兔子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劉羽飛一直覺得不太舒服,但他不知道這種彆扭的感覺源於什麼?他又四處探查了一番后,決定悄悄的離開這裏,那種彆扭的感覺來的實在太過於強烈,就像是自己被一雙眼睛偷窺着,而且偷窺他的人,似乎毫不在意的釋放着一種近似於嘲諷的意味,讓他竟然生出幾分羞怒感來。當他剛貓腰探出頭來的時候,一抹如同秋水般的光芒耀花了他的眼。
一柄破舊但依舊鋒利的長劍輕輕的貼在了劉羽飛的脖子上,皮膚被那突如其來的寒涼所刺,生出一片小疙瘩來。劉羽飛的額角沁出一滴冷汗來,順着他的額角劃過了臉頰,落到了那疙瘩的上面。他望着那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臉,竟然笑了出來。實際上他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那被窺視,不安感覺的由來了。原來自己早就被發現了,但要放棄還為時過早。於是,他笑了出來,他堅信只要對方是智慧生物,那麼就一定會感受到此刻他所釋放的善意,仁義二字早就被他吃的死死的,無論是大仁大義還是假仁假義,對於人心的把握上,劉羽飛自信不輸給任何人,即便對手只不過是個沒有實體的靈魂……
那個靈魂近看極為高大,劉羽飛個頭不算太高,一米七五左右的樣子,而這個靈魂目測至少也在一米八五以上,而且身軀極為魁梧,他站在劉羽飛的面前,一股壓迫感極為自然的出現。他似乎訝異與這個闖入他領地中人類的膽量,從來沒有人在看過自己本體,並被自己控制住后,還能如此輕鬆自然,他的眼神平靜的望向他,似乎並不感到恐懼和害怕,他唇角自然的向上翹着,那笑容是如此的和煦,自己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生出了隱隱要親近與他的念頭,可怕的人類。不過,這一定是個極有趣的人類……
劉羽飛看着那靈魂迷惑的神情,心裏更加的放鬆了,他知道自己成功一半了,只要那傢伙不暴起殺人,那麼自己活下去的幾率將變大許多。只是那傢伙眼中的迷惑之意為何會如此之強烈,就像是一個間歇xìng失憶的人一樣,恐怕這時候,他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了吧。就在劉羽飛想到這裏的時候,那柄長劍似乎離開了他的脖頸,劉羽飛依舊和煦的笑着,心裏卻在激烈的交戰,反擊還是不反擊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那柄劍雖然離開了一段距離,但並沒有放下,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再次砍向自己的脖子,如果反擊的話,我能不能瞬間擊中他,讓他喪失抵抗的力量,如果傳國玉璽那老傢伙說的是真的,那麼動手的時機就在此時。劉羽飛腦子裏亂的很,但眼睛卻依舊清澈無比的望向那迷茫的靈魂,月光突然明亮了起來,那原本朦朧的月sè好象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褪去了那薄薄的輕紗,露出了自己姣好的身體來。瞬間,劉羽飛的笑容更加的恬淡了,在月光的照耀下,那近似完美的笑容,將他襯托的如同悲憫的聖人一般,不是劉羽飛裝,他分明看到了那靈魂眼中迅速消失的一抹亮光,這傢伙在跟我玩兒遊戲……劉羽飛恍然大悟的慶幸着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那柄劍在空中抖出幾朵劍花來,劉羽飛一看瞳孔微微收縮了,有道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同樣是玩兒劍的,他看的出來,這幾朵劍花虛虛實實,若自己一個不留神,身體必然會多出一個窟窿來,他這是跟我示威呢吧,死了就死了,心眼兒還真么多,真不是個好鳥兒。劉羽飛心裏冷哼道。
低沉的幾個音節從那靈魂口中冒了出來,劉羽飛楞是一句也沒聽懂。那靈魂望向他的眼神似乎更加的迷茫了,似乎在思考難道是孤身遊盪的太久了,竟然連話也說不利落了……於是,他又想了一會兒后,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幾個音節來,劉羽飛依舊是那副聽不懂的神情,那靈魂終於意識到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應該是那個人類根本聽不懂自己說的話。於是,他又試着說了幾種不同的語言,甚至連一些地方俚語都冒了出來,但那個人類依舊還是那副死樣子,可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沒有受過教育的人,那副和煦的笑容,那近乎完美的貴族氣質,這做不得假,甚至那讓自己也想要親近的氣息,毫無疑問是王者才能擁有的。可他為什麼聽不懂自己的話呢?他混亂的搖着頭,也許劉羽飛的笑容帶着太大的欺瞞xìng,也許是他早就認定了劉羽飛來歷不凡,他竟然將長劍緩緩的放了下來,並毫不設防的向著劉羽飛走了過去。
接着,兩道劍芒閃過,那靈魂吃驚的望着劉羽飛手中的兩柄長劍,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出來,他眼看着自己的身體斜斜的被分成了三段,然後,那個人從脖子下面掏出一個美麗的事物來,接着一股亮光就照在了他的身上。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體竟然又完好無損了,這是一間美麗的屋子,從未見過的擺設,讓他大開眼界,那古樸的傢具,簡潔但充滿了美感的器物,讓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難道這就是神的世界么?他不由得這麼想到。
“喂喂,你能聽到么?”不知從哪裏傳來了聲音。
“我……能聽到!你又是誰?”靈魂茫然的回答着。
“哈哈,真的成功了啊,那老東西還真的沒騙我。我真的能跟他交流了。我就是剛才跟你交手的那個人,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歷史以及語言,我知道你應該是個學識廣博的人,從你剛才說的那幾種語言來看,你的身份應該也不低,自然知道更多的東西!”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不知道我們的語言和歷史?”靈魂jǐng惕的問道。似乎對於自己被他偷襲並不在意!
“我么,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來這裏不過是想找回自己失去的兄弟,並沒有惡意,但我並不清楚這裏的語言和歷史,更不用說風俗那種細節的東西了,你能不能教教我?好讓我迅速的融入到這個世界裏。”劉羽飛並沒有騙他,他知道被自己收服的這個傢伙,一定不是一般人,對付這種人你要騙他,就落了下乘了,倒不如坦蕩蕩的告訴他,說不定還會博取他的好感。
“原來是這樣,那倒沒什麼關係,你不會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危害,事實上,你這樣的旅行者我見過幾個,他們都不是壞人。我叫凱伍德,又被人稱呼為徘徊的凱伍德。我是一個貴族,世代看守白塔的貴族,這座山就是我的封地,白塔銷毀的那晚,我就已經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還彌留在此,獨自徘徊着。我想不起來原因,於是,只能守着曾經的家,只要有陌生人來到這裏,如果他們圖謀不軌,我就會殺掉他們,如果他們是無意闖入,我就會放他們離開,漸漸的,再也沒有人敢來到這裏。我一直在尋找着,我獨自躑躅於此的原因,但一直沒有找到答案,你可以幫助我么?如果你能幫助我找到這個原因的話,我很樂意為你效勞,我相信您應該也是一位身份高貴的人。我看得出來!”
“我曾經是一國之君,但現在不過是個想找到自己結義兄弟的普通人。財富權勢我擁有過也失去過,那其實並不像我曾經想的那麼重要,當我明白對我來說什麼是重要的東西,應該要珍惜什麼的時候,卻已經太晚了,我再也不想失去追隨我的那些兄弟和部下們,於是,我來了,我要找到他們,並親口對他們說聲抱歉……”劉羽飛說道這裏聲音似乎有些哽咽。
“…………如果您方便的話,請去我的房子裏,那裏留有我家代代相傳的書籍,您所需要的一起那裏都能找到……我很樂意教導您!”凱伍德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靈魂之火似乎一下子燃燒了起來,那個人的話,讓他混沌的靈魂似乎多出了一抹明亮來,於是,他竟然為了一個陌生人敞開了家門。要知道一個貴族最重要的並不是擁有多少領地子民和財富,而是知識。
於是,劉羽飛摸着玉佩激ān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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