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對不起
“不識好歹！”
納蘭卿看着流進指甲里的鮮血，鄙夷的哼了一聲。
然後萬分嫌棄的命夢蒼的心腹去打水：“本王要洗手。”
“……是，是！”幾人腳跟都快站不穩了。
聽到這句話，猛然回過神來，爭先恐後的跑了出去。
“爹！”夢堯終於趕了回來。
入目的即是夢蒼人頭落地的慘狀，她聲音歇斯底里的衝進殿內：“納蘭卿！啊啊啊！！！”
還未抓到納蘭卿的一片衣袖，就被魔火給打飛了出去。
“本王給過你機會。”納蘭卿並不覺得自己愧對於夢堯。
相反，他對她已經足夠容忍了。
“我……”夢堯顫抖着唇瓣，一時半會說不出來話。她崩潰的看着地上頭首分離的男人，淚水很快模糊了視線。
“爹……爹……”她狼狽的爬過去，輕輕的捧起那顆頭顱，想要按回到夢蒼的身上。
奈何做的都是無用功。
不多時，心腹們打水回來了，納蘭卿面容淡淡的洗了洗手。
吩咐他們道：“讓死者入土為安吧。”
心腹們敢肯定，這是納蘭卿說過的最溫柔的一句話了。
“是。”
“另外，沒有本王的允許，不許夢堯擅自離開房門半步。”
“是。”心腹們只能咬牙答應。
沒辦法，夢蒼都死了，如今他們除了聽從納蘭卿的命令，別無辦法。他們不怕死，可怕被折磨至死。
納蘭卿的手段他們或多或少都見識過，在每個人的心底都留下了陰影。
夢堯飽含恨意的眼神射向納蘭卿，似要將他拆吞入腹。
見狀，納蘭卿眉頭微微一皺。
若不是她有着跟妙七七八分相像的臉，他早就一掌拍死她了。
怎會留她蹦躂這麼久？
……
“帝臨淵！”妙七在空間裏喊累了，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她最後喊了一聲，回到自己空間打了小半碗靈液喝。
靈液入吼，嗓子別提多舒爽了。
只是……
她的契約獸們，一個個哭紅了眼，站在她面前泣不成聲的看着她。
“怎麼了？”妙七頓感不妙。
從前，他們都會搶着撲到她身上，肯定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主人……”鳳夭最先喊出聲來，她聲音帶着哭腔，“大姐大……大姐大她……”
“鳳冰兒怎麼了？”提及鳳冰兒，妙七的眼神在空間裏四處張望。她的精神力遍佈整個空間，居然都沒有找到鳳冰兒的氣息！
她就跟消失在這片天地間了一樣！
妙七不信邪的嘗試用契約聯繫，可卻發現，她冰系的那條契約鏈盡頭，沒有了冰鸞的身影。
這意味着，她沒有冰系契約獸了！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無非兩點，一，她單方面解除了與鳳冰兒的契約。
二，鳳冰兒死了。
“不可能……”想至此，妙七身形搖搖欲墜。
她嘴上雖是這麼說著，內心卻萬分的痛楚：“不可能的！她怎麼會死？！”
“龍傲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空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妙七一把將離自己最近的龍傲天拉到跟前，逼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龍傲天自責的垂下眼眸。
他確實不知道，當日他帶着鳳琰離開了空間。空間內具體發生了什麼，還是他回來后從其餘契約獸們的口中聽說的。
讓他說的話，他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
小花貓跟鳳冰兒沒什麼感情，它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可好歹相處了這麼久，說不難過，那都是假的。
它邁着高傲的步伐從樹上跳了下來，“她死了。”
“強行解除契約，引來天道之力的制裁，從而趁着天道不注意，放鳳琰和龍傲天離開空間，去搭救你。”
小花貓的一字一句，宛如刀子一般，在妙七的心臟上劃下幾十道口子。
真相……竟是這樣的嗎？
鳳冰兒為了救她，不惜犧牲了自己。
妙七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洶湧而下。她的身體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主人！”契約獸們大驚，紛紛圍了過來。
“沒事。”妙七邊說邊流淚。
眼睛好像進沙子了。
她鮮少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更沒有這般肆意的哭過。
鋪天蓋地的自責，酸楚，如同巨石滾落，砸在她的胸口上。
悶悶的，很痛。
“主人……”看到妙七這樣，契約獸們也慌了。
“主人你別哭啊。”
“大姐大肯定不希望你這樣。”
“是啊主人，別哭了好不好？”
妙七調整好情緒，她知道自己哭也不能挽回什麼。
“鳳冰兒呢？”
“被小珍珠帶河裏去了。”鳳夭道。
話音落下，妙七在鳳夭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不用跟過來，我自己下去看看。”走到河邊，透過清澈都河水，她一眼就看到了河中央那一團發亮的白色光團。
旋即跳了下去。
徑直的朝着光團遊了過去。
“鳳冰兒？”她一隻手輕輕的觸碰在光團上，一股暖流順着她的指尖，滲透進血液里。
無人回應。
“小珍珠？”她又試着呼喚小珍珠。
“主人。”
這下有回應了。
光團里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是小珍珠的聲音沒錯。
“你在救她？”妙七猜測到小珍珠的用意，眼睛裏再次滾落出淚珠。
只是淚水剛奪眶而出，就和河水融為了一體。
鳳冰兒都死了，怎麼可能死而復生？
儘管妙七也不想這樣，可這就是事實。
鳳冰兒若是還活着，這空間裏，又怎會沒有她的一縷氣息？
氣息全無，連一瓣靈魂都不曾留下。
她這是魂飛魄散了！
妙七痛苦的閉上眼睛，不願再往下想了，她的心絞痛。
一路走來，她早已把契約獸們當做了自己的家人。
是她錯了，錯在給他們的關懷太少。
甚至每次作戰，都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全然沒有與他們並肩作戰的念頭。
哪怕契約獸們早就同她抱怨過此事。
“對不起……”妙七額頭輕輕的靠在光團上，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作為主人，她真的很失職。
鳳冰兒離開這麼久，她竟然現在才發現。
“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