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滴血
東線作為近衛軍團的優勢路,雖然在遊戲裏不過是鼠標點幾下就能走完的路程,但落到現實卻是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近衛軍團的第一波士兵疾行了大約十幾分鐘,就達了己方的前沿陣地。
仰望着牢牢紮根地上的近衛炮台——遠古守護者,看着它枝繁葉茂、雄壯偉岸的身軀,蕭揚和鄭毅心裏感覺踏實了很多,也隨即駐足,不敢冒進。
近衛的大部隊卻未做片刻停留,徑直衝向了散發著惡臭,滿是污穢泥沼的腐蝕之地。然而行不多遠,對面同樣出現了大隊人馬——成群結隊的食屍鬼與亡靈法師!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方的士兵立即怒吼向敵人發起了衝鋒。
宛如一片狂涌的森林之cháo怒拍在了腐肉構築的堤壩上,綿延了萬載的仇恨,在此刻終於盡情的宣洩了出來,霎時間只見枯枝亂飛,血肉四濺。
雖然之前做了一定心理準備,但當二人真正親眼見到天災軍團的這些食屍鬼——這些在遊戲中被玩家戲稱為“小狗”、會不時做些裝傻賣萌動作堪稱“可愛”的傢伙的時候,仍是控制不住的從心底泛起了無邊的恐懼,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生化危機的世界,這場面簡直就是群屍亂舞啊!
只有眼白卻能shè出噬人目光的雙眼,滴答着噁心涎水的獠牙巨口,掛着肉末骨屑鋒利的手爪,關節處刺破**皮肉的尖銳骨刺,透過殘破肋骨依稀可見緩緩蠕動的腐爛內臟,混合食物發霉和只有屍體才散發出來的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猶如攻擊前奏的低聲沉悶的吼叫。
雖然隔着老遠,但這股集合了視覺,味覺,聽覺三種感官刺激的恐怖氣息,依然像滔天巨浪般反覆衝擊着二人即將崩潰的神經。尤其是蕭揚,食人魔之斧給他帶來的力量彷彿一下被抽空了,一腔熱血鼓舞起來的勇氣也如即將燃盡的火柴梗一般緩緩熄滅,怕到極點的蕭揚癱縮在了遠古守護者身下的石堆之後,一臉慘白地渾身顫抖着。鄭毅還好,終歸是經過硝煙沁染過的軍人,沒有像蕭揚這般不堪,但初見群鬼,他的臉上仍一陣肌肉痙攣抖動,緊握手槍的雙手由於過度發力,手指骨節都緊繃得發白。
雙方的士兵以最原始的方式詮釋着暴力,以最血腥的姿態堆積着死亡,戰事在開始的一瞬間就已經達到了高峰。一名頭頂羊骨骷髏的亡靈法師手中法杖shè出一道灰白的光波,將對面一名剛剛用魔法箭將一隻食屍鬼打的四分五裂的猛禽德魯依瞬間腐化成了一灘膿水,但隨即就被一個突破防線的樹人一巴掌拍成了飛散的枯骨,而這個樹人也很快被趕過來補位的幾隻食屍鬼生生肢解成了一塊塊木頭殘片...
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最先接觸的幾十名樹人與食屍鬼就已經在短暫交鋒之中死傷殆盡,然後被身後洶湧而來的同袍踏成了一地的木屑與肉泥,最終緩緩的沒入了腐朽的大地。
直擊了這血腥殘暴的一幕,蕭揚早已翻着花樣將胃裏的啤酒烤肉稀里嘩啦地吐了個遍。鄭毅則是穩下心神朝着天災群鬼進行點shè,雖然噴吐的槍火將食屍鬼打得一陣污血飛濺,但在敵我雙方紛亂交雜的戰場中,對付這沒有明顯要害的不死一族,這零星的槍火卻是收效甚微。
就在鄭毅專心致志放冷槍的時候,只聽一聲如滾滾驚雷般渾厚響亮的聲音在戰場上空炸起:
“FirstBlood!”
在北方污穢的腐蝕之地上,同樣上演着兩軍的士兵瘋狂對攻的好戲,而戰場邊緣的樹林裏,一個臃腫肥胖的身影瑟縮在一棵大樹的後面,正一臉驚恐地窺視着戰場上的血腥廝殺,撅起來的大屁股一抖一抖,頭頂亂髮圍圈出來的一片鋥亮的地中海,彷彿一朵凌亂妖嬈的菊花,等待着被爆虐蹂躪。
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被毒蟲教訓過的禿頂白人——皮戈.懷特!原本應該老老實實呆在泉水裏面的他,卻不知何時偷偷地溜到了這片滿是血腥殺戮的戰場,更是不知死活的躲藏在了命案頻發的迷霧森林之中。
就在皮戈.懷特滿臉的肥肉由於極度的恐懼而顫抖不止,緊張注視着戰場的時候,背後猛然亮起一道豪光,彷彿從虛空中割裂出來的一樣,一柄微曲的鋒利倭刀憑空的出現,不等皮戈.懷特漫長的反shè弧反應,便重重的斬在了他肥厚的脊背,犀利的刀鋒斜拉出一道可怖瘡口,差一點就將他一刀兩斷!
可惜差一點就是差一點,刀鋒卡在了皮戈.懷特的身體內,雖然只是藕斷絲連的幾寸肥肉,可就是再無法寸進。
攻勢受阻,稍一停頓間,偷襲者也從着刀鋒撕裂的虛空中現出了身形,乃是一名身披貼滿符咒的華麗重甲,面帶猙獰鬼臉面具的敦實男子。
鬼面男見手中倭刀被卡住,急yù拔刀再斬,可幾次發力,刀卻仍是陷在肉中紋絲不動,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鬼面男忍不住抬眼望向了面前的這個幾乎被他腰斬的肥仔,卻看見皮戈.懷特肥頭大耳的臉龐上能擺出了一臉獐頭鼠目的激ān邪笑容。
“嘿嘿嘿...”皮戈.懷特沒事兒人似的冷笑了幾聲,尖利刺耳的笑聲仿若針尖一般狠狠刺痛着他的心臟。
鬼面男心中暗叫不好,再yù抽身退走卻是為時已晚,只見皮戈.懷特的身形一震猛烈的膨脹波動,血光涌動間便已還原成了一具穿着墨綠軍大衣的彪悍身軀——原來這個皮戈.懷特竟是毒蟲假扮的!而砍到毒蟲身體裏的鋒銳倭刀,此時也已被毒蟲剛勁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
鬼面男見勢不妙,果斷棄刀yù逃,毒蟲卻再次使出了之前教訓皮革.懷特的招數,右手化為了無數血肉觸鬚,一瞬間就將鬼面男五花大綁、死死束縛,隨即血肉觸鬚之上亮起了十倍於前的熔岩幽光。
被困在其中的鬼面男渾身蒸騰起滾滾黑煙,瘋狂地掙扎嚎叫,盔甲之上遍佈的符咒也開始亮起了各sè的光華,為自己加持着各種有益狀態來抵抗血肉觸鬚的束縛與侵蝕,但卻猶做困獸之鬥,隨着一枚枚燃盡最後光華的符咒化為縷縷灰飛,鬼面男的身體就如屍體般急速潰爛**下去,慘叫聲也逐漸淡弱,最終融化成一灘膿血,只留下一地殘破碎裂的盔甲。
“firstblood!”響亮的呼號聲響起,所有輪迴者的輪迴手鐲上面也隨即傳來提示:
“生化狂魔杜崇殺死了鬼武士野田rì出!獲得近衛軍團200金幣的獎勵;生化狂魔杜崇拿下第一滴血,額外獲得200金幣。”
“你殺死了武小隊的青銅級輪迴者野田rì出,獲得1020點輪迴積分,一枚黑鐵級輪迴勳章。”
毒蟲看着只有自己輪迴手鐲上才有的擊殺信息,衝著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恨聲罵道:“呸!只有這麼點獎勵,垃圾炮灰!”
設計秒殺了對方一名小隊成員的毒蟲猶覺不滿,罵罵咧咧地轉身走向如火如荼的戰場,準備要收割一些天災軍團的士兵,看看有沒有油水可撈,這時卻聽到通訊器里傳來鄭毅焦急地呼救聲:
“快來救救小揚啊,我們被人偷襲,小揚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