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物的味道
見趙兵仍舊一臉茫然的樣子，柳沐塵對着那面牆壁說道：
“出來吧。”
隱隱的，牆面浮出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太太，拄着拐杖。
她眼圈發黑，嘴唇發紫，像是中毒了一樣。
不知從哪飄過一片烏雲，使得外面天昏地暗，矮小的茅草房更是黑黢黢一片。
老人帶着凄厲的鬼號，飄向了趙兵。
這嚇得他連連後退，一個腿軟就癱到了地上。
“不孝子~不孝子~我要你償命~”
趙兵也是哭的涕泗橫流，因為害怕，眼睛瞪得老大。
“仙姑，仙姑救命啊！”
柳沐塵根本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我也沒那個本事，只能任憑老人對趙兵如何拳打腳踢。
老人高高的舉起拐杖，照着趙兵的腦袋就要打下去。
這一刻，老人面露凶光，下了死手，幸好柳沐塵一把接住了拐杖。
“你已經死了，殺人會下地獄，有什麼冤屈就說出來吧。”
老人這才娓娓道來：
“不孝子，我問你，我是怎麼死的？”
鼻青臉腫的趙兵都快要嚇尿了，撥浪鼓似的搖頭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是你！”
老人情緒激動了起來。
“是你在魚湯里下毒！趙兵，我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你竟然殺了你親媽！”
聞此，招兵愣住了，他沉默了好久，任憑老人怎麼打他，他都沒有再喊叫。
“魚湯...魚湯...”
趙兵像是突然悔悟了，又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媽，我錯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我給你償命，你帶我走吧媽。”
老人聽了這話開心的很，“好啊，滿足你！”
還沒等動手就被柳沐塵攔住了。
“人間的法律會制裁他。”
老人聞此，憤怒的焰火果真就熄滅下來，點點頭道：“好，就聽大仙的。”
趙兵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會去自首的。”
看着趙兵離開的背影，我總覺得事情有蹊蹺，他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老人家，事情解決了，您也得去你該去的地方了。”
自從趙兵走了之後，老人變得人也俏皮，腿腳也靈活起來了。
“什麼老人家？你再好好看看我。”
說罷，她搖身一變竟變成了一個身穿紅裙的小姑娘，“俏麗若三春之桃”用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
這姑娘名叫紅蕊，是小赤狐，多年前下山遊歷時被道士抓住，差點被剖了內丹。
而趙兵母親年輕時就有仙緣，身邊有兩個仙家，遇到紅蕊就把她救了下來。
老人的腿疾就是那一次落下的，自那之後紅蕊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報恩。
原來那面牆上貼的就是堂單。
如今老人已經離開人世了，紅蕊說她無依無靠，柳沐塵又說我的堂口我做主，所以我就把紅蕊收進堂口了。
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那老人家去哪了？那個紙條又是怎麼回事？”
紅蕊一一解答道：
“當時趙兵把魚湯端過去我就發現有毒，我說去揍趙兵一頓幫她出氣，可是她不讓。”
“她寫了那個紙條，還告訴我千萬不能殺他，是她拖累兒子了，要不是她，趙兵媳婦就不會跟別人跑了。”
“她把魚湯喝的一滴不剩，最後毫無怨念的投胎去了。”
“她這輩子心太軟，我就把他凍起來，希望她下輩子心狠一點。”
她這報恩的方式倒是奇葩...
柳沐塵沒有開車回城裏，而是去了我爺爺家。
“堂口仙家越來越多了，還是在身邊好，房子的事不用你操心。”
這感情好啊，自從跟柳沐塵有了肌膚之親之後，我對他就更親密更依賴了些。
再加上他跟我供奉一個仙家，所以住他的房子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興沖沖的下車，卻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說不上來，有點臭。
農村嘛，全是一樓，進院個人是很容易被發現的，所以每次奶奶都會迎出來，可是這次卻沒有。
就連大門也鎖了，敲了半天也不開門，出門了嗎？
可是煙囪明明冒着煙呢。
我立馬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被掛斷了兩次，第三次才終於接通。
對面傳來了爺爺慌忙又擔憂的聲音：
“小韻吶，你回學校住幾天吧。”
嘟......
我有點懵的轉頭看向柳沐塵，通過柳沐塵的表情可以看出村子出事了。
黃球球不知什麼時候來了，跳到我的肩膀上說：
“這村子死人了。”
人有生老病死，但既然被黃球球提出來說了，那必然不是自然死亡了。
柳沐塵和紅蕊也下了車，紅蕊率先說道：
“是屍臭，而且，我感受到好強的怨氣。”
“還有，還有...”
柳沐塵像是發現了什麼，邁開長腿就往村子外面走，直到村頭第二家才停了下來。
“這幾家味道最大，太噁心了！”紅蕊一臉嫌棄道。
柳沐塵佇立在第二家門口許久，最終還是走向了第一家。
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
“小韻，這件事你別管，回去好好上學，聽見了嗎。”
“爺爺，我是出馬弟子，這正是我職責所在，別擔心。”
隨後我就連忙把電話掛了。
這種時候，越是讓我不要管我就越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跟着柳沐塵走進了第一家，這家住的是一對老夫妻，最喜歡養花，小時候總喜歡來他家摘花。
可是現在，這裏卻是一片荒蕪，沒有人氣。
院子中央還有沒撤完的靈棚，上面擺着兩位老人的遺照。
這家除了酸掉的飯菜之外，與平常人家並沒有太大的出入，於是我們便移步第二家。
這第二家與第一家的情況可謂是大相逕庭！
柳沐塵一腳踢開門，悶熱的風夾雜着腐爛的腥臭味，讓我還沒進門就忍不住yue~了起來。
蒼蠅亂飛，直往臉上撞。
柳沐塵嫌棄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揮手就給我頭上罩了一個結界，這才聞不到外面的味道。
這時一個三口之家，一家人齊刷刷的躺在炕上。
看到他們時，我再一次yue~了起來。
不是味道，而是視覺衝擊。
他們的皮被扒下來了！
炎熱的夏季，蛆蟲正在滿足的享用着美食。
第三家，他們被扒了皮抽了筋。
第四家，扒皮抽筋，掏出內臟。
第五家，除了上述那些，他的骨頭被拆出來了。
聽說他剛和女朋友訂婚，可惜今天就死於非命了。
黃球球一邊捏着鼻子一邊道：
“究竟是什麼東西，手段如此殘忍，等小爺我抓住他，一定要讓他灰飛煙滅！”
紅蕊聞此無情拆台道：“嘖嘖嘖，你可別吹了，一會碰到了你可別跑啊。”
黃球球翻了個白眼，小鼻子用力嗅了嗅，瞪起了圓溜溜的小眼睛道：
“有神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