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軟。

眨眼，

學期過了大半，

周玥玥性格好，在班裏和誰都聊的來幾句，她和陳青青還有孟遠喬，應淮，外加一個時星衍，

人家是鐵三角，

他們，

像是拆不散的鐵五角。

月考那天，

陳青青坐在後座，和周玥玥、孟遠喬湊在一起聊天。

陳青青：“你說待會兒，選擇題怎麼選？”

聽到這話，

應淮也加入了進來。

“我能發表一下意見？”

陳青青抬起頭看他，“講。”

應淮挪了挪椅子，坐在過道上，神秘兮兮的開了口：“我覺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們都選c，這種概率性問題，總有一個能讓我們蒙對。”

孟遠喬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應淮和他一拍即合：“是的，我們要相信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陳青青：“......”

神你妹啊神學。

陳青青簡直要聽不下去了，調轉了話頭：“嘻嘻，你有沒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我？”周玥玥眨了下眼。

陳青青：“允許你發表一下傑出意見。”

聞言，

周玥玥很認真的轉過身來，朝幾個人勾了勾手。

幾個人湊過來，

距離很近，

像是在密謀某件很神秘的事情。

周玥玥：“我真有個想法。”

幾個人看過來：“？”

周玥玥：“聽聽？”

幾個人點點頭，朝她作出一個‘請’的動作。

周玥玥清了清嗓子，格外認真的開了口。

“我覺得，三長一短就選短，三短一長就選長。”

幾個人：“.......”

就這？

這和應淮那個不管三七二十一都選c的想法有什麼不一樣？

幾個人表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周玥玥：“？”

“怎麼？”周玥玥認真分析：“神學的盡頭是科學，同學們，我們要相信科學定律啊。”

幾個人：“......”

說得好，

下次不要再說了。

感受到嫌棄的周玥玥很不滿意，雙手撐着臉坐在座位上，偷瞄的一眼同桌的那位，

周玥玥：“.....”

那人，

居然在做高二的物理卷子？

要不要這麼卷啊，

要不要這麼牛，

牛逼。

周玥玥覺得，

她之所以這麼平平無奇，一定是因為卷王太牛了，

不是她不想卷，

是她卷不過，

既然卷不過，

不如乾脆躺平了。

周玥玥忍不住伸手去輕輕扯了扯時星衍的袖子，“時星衍。”

聞言，

少年眉梢輕抬，視線掃過袖子上的小手上，看向她：“？”

周玥玥眨了眨眼：“有個事。”

時星衍：“？”

周玥玥：“有點難以啟齒。”

時星衍：“？”

周玥玥態度特別真誠的湊近他，小聲問他，“待會兒，卷子，給我抄抄？”

時星衍：“......”

他視線掃過少女的面上，對上少女殷切的眼神，忽而輕嗤出聲。

像是讓人氣笑了，“再說一遍。”

周玥玥心裏沒什麼太大的底氣，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遍。

“待會兒試卷，給我抄抄？”

時星衍扯了扯唇：“求我？”

周玥玥：“？”

她是萬萬沒想到，

這人，

居然，

還給臉不要臉。

求他？

她，

周嘻嘻，

不要面子的嗎？

下一刻，

周玥玥點了點頭，演技非常誇張非常假的抱住了時星衍的胳膊。

“少俠，給個機會唄，讓我當你的胳膊掛件。”

時星衍盯着胳膊上的小手，微笑，“滾。”

周玥玥：“？”

“滾？”周玥玥抱着時星衍胳膊，下巴抵着少年的肩，軟着嗓音，“我能不能滾到你心裏。”

時星衍：“？”

周玥玥：“讓我成為，你的眼睛你的手你的心肝小寶貝。”

時星衍：“......”

兩個人，

就保持着這個動作，

僵持着，

周玥玥眼睛又大又圓，她就抱着時星衍，看着他，一動不動。

時星衍：“.....”

良久，

少年似是很輕的吐了口氣，

像是敗下陣來，

時星衍眉眼微動，抬起另一隻手，冷白削瘦的手，輕輕落在少女額間，稍稍用力，推開了少女一直靠在肩上的小腦袋。

整個過程，

沒有人先開口，

但，

周玥玥就是知道，

這人，

心軟了，

答應她了。

周玥玥心情似是極好，眼睛彎了彎，嗓音軟甜：“阿衍是全世界最好的阿衍，周嘻嘻最喜歡的阿衍。”

說完，

周玥玥就坐了回去，

時星衍懶散抬眸，視線落在少女身上，唇角不太明顯的微彎。

陽光灑進教室，

影影綽綽的落在教室每一處，

落在少年身上，

像是給少年鍍了一層淺淺的光，

少年眉眼間，

反而，

平添了幾分溫柔。

.......

——「阿衍是全世界最好的阿衍，周嘻嘻最喜歡的阿衍。」

時間的年輪在恍惚之間，

回到了時星衍十歲那年，

他親眼見證了父母婚姻，在長達十年的努力維平，最終分崩離析。

那天，

外面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了透明的玻璃窗上，整個城市都透着濕漉漉，霧蒙蒙的，讓人感到壓抑的氣息。

三個人坐在餐桌前，

吃着，

時星衍和父母最後一次的團聚飯，

飯後，

時盛楠開門見山：“阿衍姓時，肯定是要跟我的。”

那一刻，

時星衍甚至期待父親嘴裏能說出些什麼，

然而，

沒有。

江楚文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

他整理着本就不多的行李，打算出門的時候，才算是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在期待的看着他。

江楚文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

時星衍那年還小，

以為，

父親是要帶他走的。

他灰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爸爸。”

時星衍是跑着過去的，

連棉拖都沒來得及穿，

地板冰涼，

光着的小腳丫，

忘了涼。

跑到了門口，時星衍仰着臉看江楚文。

江楚文深吸了口氣，“阿衍，好好聽媽媽的話。”

說完，

江楚文抬起手，放在時星衍的小腦袋上，摸了摸，轉身就走了。

那天，

風雨很大，

下了很久，

外面雨勢不減，

時星衍一下子慌了，追着江楚文就跑了出去，衝著雨幕中的人大喊：“爸——”

出租車打着雙閃，

停在南山巷口，

西裝革履的男人，提着行李箱的腳步頓住，黑色雨傘遮住了男人大半張臉，

雨幕之下，男人的輪廓模糊，

變得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