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傾覆天下(78)
離大譜。
本來認識三天結婚已經很離譜了,結果現在石沉君一趕再趕,直接把閃婚貫徹到底。
風封其實倒也不介意,畢竟早一點晚一點效果都差不了多少,只是不知道準備婚宴的工匠師傅們會不會崩潰罵娘。
——你TM被綠了為毛要我們受罪?
石沉君屬實是把痛苦全轉移到別人身上了,在場沒一個人能夠快樂。
除了風封。
風封幸災樂禍吃了一口好瓜,還饒有興趣開始給兩個大冤種p名。
秦石明月。
沒毛病。
意境有了,趣味也有了。
系統:“……”
怎麼說,這種沒心沒肺的老狗比到現在還沒被太陽死簡直是總部今年最大的過失。
大門轟然關閉,青年被一把鉗住腰肢,猛地重抵到了門上。
門外傳來石管卿的呼喊,敲門造成的震顫直達脊骨,可風封此時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的嘴被堵住了。
沿着石管易昨晚留下的指痕,石沉君的大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口鼻,風封呼吸困難,男人身上的熏香混着荷爾蒙的氣息熏得他頭暈腿軟,眼眶也很快濕潤了。
“唔唔……”
母零殼子還是太脆皮,風封現在一點力氣都用不上,雙手只無力地在男人手臂上劃了兩下,半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演夠了?”
低沉的男聲伴着微燙的呼吸打在耳畔,風封聽見男人近在咫尺的沉重呼吸。
彷彿盤踞獵物的猛獸,石沉君此刻整個地貼壓上來,風封都幾乎懷疑自己要被擠碎在門上。
太近了。
石沉君出來沒有用這樣大的力氣動過他,風封能肯定,他腰那塊絕對已經淤青了。
“唔唔……”
幼貓似的抓撓不痛,窒息使得青年的眼眶更紅,可那雙眼裏的挑釁和戲謔卻終究掩飾不去。
——你看,只打算玩玩的是你,現在急了的也是你。
風封眼裏的玩味像是一抔雪,又像一根刺,石沉君第一次被一個人的眼神扎到惱羞成怒,卻又被這雙眼睛和這輕微的抓撓激到喉結滾動。
難以自持的憤怒,激亢,興奮。
石沉君知道自己因為爭鬥欲被激起的興緻有多麼強烈,也知道此刻狂跳的心臟絕不是因為面前這個表子。
可當青年用那樣氤氳哭泣般的眼眸望着他,彷彿溫順的羔羊,隨意任人宰割,誘哄着他一再逼近,石沉君的大腦便開始混沌,他的心臟和咽喉忽然乾涸,百爪撓心。
——他在心動。
倘若青年不用這樣的眼神望着他,他或許還謹記着無情死多情的卜卦。
可石沉君下意識忽略了,倘若他真的討厭一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會讓人接近,何況是後來的關注和陰陽怪氣,甚至毫不猶豫考慮到了婚嫁的地步。
等到終於意識到不對,他已經無暇抽身。
——明知道虛偽的騙子有多惡劣有多愛演,卻還縱容他裝可憐勾引自己的兒子,到頭來只自己惱怒不快,還遷怒到了石管卿身上,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爭奪欲無限催化着情緒和感官。
看着窒息發抖,滿臉淚水被他壓在門上滿眼無助乞求的青年,石沉君的心跳倏然急促,他在亢奮,心頭熱得發燙,又軟得像要化開,像是有什麼東西澎湃沸騰着要湧出來。
“喜歡伯伯嗎?”
無所謂了。
卜卦也好,演戲也罷,反正明日大婚,都是他的人了。
鬆開手,將滑坐癱軟大口喘氣的青年一把撈起,石沉君一手撫上青年憋得汗津津的臉蛋,聲音陰惻惻彷彿呢喃:
“跟伯伯說實話。”
“……”
這能說實話嗎?
風封眼淚汪汪看着男人那陰鷙冰冷的眼神,毫不懷疑要是他現在否認,石沉君會當場掰斷他的頭。
戾氣和殺氣太重,石沉君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此刻有多恐怖。
於是看看那58%的好感值,風封最終淚眼婆娑怯怯望着石沉君,小聲抽噎:“喜……喜歡的……”
又在演。
到了現在還在演。
一句喜歡跟多少人說過,他是瘋了,居然跟一個表子要一句喜歡。
石沉君扯了扯唇角,冷冷笑了一下:“親親伯伯。”
好傢夥。
這是上頭了。
風封看着那不到60%的好感值,心裏暗嘖,虧了。
不過事到如今,風封也沒糾結,他仰頭在男人下巴上蜻蜓點水觸了一下,正準備縮回身子,卻被猛的一把捏住後頸按在了原處。
“親嘴。”
石沉君的臉此刻連已經徹底沉下來了,他逼視着一臉乞求無助的青年,目光逐漸陰鷙森冷:
“風封,你在敷衍誰?”
“……”
殺戮值一路飆升,望着一臉迷惘反應不過來的青年,石沉君沒有在浪費時間,直接捏住風封的後頸猛的將人往前一按。
“唔!”
為了那60%都不到的虧本買賣,風封猛的扭頭別開臉,在最後一秒擦着男人的唇角撞在了人臉上。
牙齒磕碰,鮮血直流。
風封疼得鼻涕眼淚齊流,可反應更大的是石沉君。
男人的臉色冷硬猶如銅鑄,他頸間青筋驀然鼓起,猛的一拳砸在門上,目光凶戾令人膽寒。
“風封,”
石沉君寒聲質問:“你做什麼?”
做什麼?
當然是防白嫖啊。
但這種話當然不能說,風封當即忍着眼淚灑狗血:“……對不起、伯伯對不起……我……我發現還是忘不掉王爺。”
系統:“??!!”
在石沉君恐怖到要撕人的目光下,青年邊哭邊乞求:“伯伯你送我回去吧,我……我不想成婚了……”
系統:“……”
麻了。
這個發展是真TM猶如脫韁的野馬。
前有石管易改請帖,后就有宿主離譜悔婚。
這尼瑪就是傳說中的打不過就加入嗎?
風封你一頓到底是幾個品如的衣櫃啊?這騷氣TM是碳基生物該有的嗎?!
果然,風封這一盆狗血下去,石沉君那一刻的臉色沒有人能形容,系統這一刻都懷疑宿主會被當場錘爆撕爛。
虐文的精髓是什麼?
就是瘋狂狗血極限拉扯。
你越扯,誒,越是愛得死去活來;你越不明不白,誒,就越是割捨不開。
於是風封還在捂臉哭泣:“王爺以前對我其實好好,我們晚上睡一張床王爺他還……”
系統:“……”
吃席了吃席了已經可以吃席了。
綠帽現場戴,風封這是純不怕翻車直接往人臉上甩大逼兜。
不出意料,好感值殺戮值齊飛,男人的雙眼瞬間血紅,低喝打斷:“夠了。”
可風封像是沒聽見,垂着頭繼續哽咽:“我、我和大將軍什麼都做了,我和石大哥睡在一起的時候我勾引了他……”
“……我穿了白大人的肚兜,白大人最喜歡在我面前自瀆……”
“閉嘴!住口!不要再說了聽不見嗎?!”風封每說一句,石沉君的臉色就扭曲一分,焦躁和暴怒的情緒已經岌岌可危。
然而青年依舊再說:“我還勾引了大總管,把我身上的肚兜送給他去玩了……”
一件一件,青年不知死活地陳述着這些石沉君所不知道的壞事。
他明明在哭,哭得那麼脆弱可憐,讓人心軟又血脈僨張,可石沉君卻彷彿看見青年淚顏下玩味又憐憫的譏笑。
笑他曾經自負倨傲,自以為是將人當做東西玩物。
——到底是誰在玩誰?
風封現在幾句話就能讓他酸得胃裏發苦,憤怒嫉妒到沉穩理智都碎得稀爛,可他甚至連青年的真面目都還沒能確定下。
石沉君再次開口,焦躁肉眼可見:“給老子閉嘴!聽見了嗎?”
腎上腺素在飆升,石沉君已經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盯着被嚇得瑟縮嗚咽的青年,只啞聲壓抑,“老子說了,你是個什麼表子,伯伯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原諒你。”
——好傢夥。
系統已經麻了。
老男人是都自帶精衛填海系統嗎?這是什麼感天動地綠帽發言?
然而緊接着,男人緊繃森冷的聲音傳來:“因為老子會幫你洗乾淨,餵飽,以後都裝不進其他的東西。”
系統:“……”
“要是你還嫌不夠,非要多幾個人,”石老將軍繼續語出驚人,面色陰鷙,“伯伯身邊影衛都能參與,直到滿足你。”
主系統默默科普:【影衛八個人,身強力壯平均都18818】
系統:“……”
風封:“……”
這是可以說的嗎?
說好的傳統含蓄呢?十個人都夠打兩桌麻將一桌撲克了!
這還是之前那位不結婚不能洞房的純情老處男石先生嗎?
風封咂嘴:“很刺激,真想早點嘗試。”
系統:“……”
中聽不中用的嘴炮俠你快閉嘴!
石沉君最後果然什麼都沒做。
系統要炸了,他心說尼瑪的你剛剛都氣成那樣了,你直接實行自己說的那些內容不行嗎?!
你現在不整以後TM的還有機會嗎?!
於是風封在系統咬牙切齒痛心疾首的目光下被石老將軍放開,淚眼婆娑一臉委曲求全地跟着綉娘去準備婚服。
系統:“……”
看你虛偽做作那個樣,但凡攻略對象換成我,宿主你今天就要去肛腸科挂號。
主系統友好提醒:【以前忍者神龜們都那麼想。】
系統:“……”
主系統:【而且現在流行的是狂叼酷霸帥深情少女攻,智障攻是沒有什麼市場的】
系統:……!??
主系統悠悠:【人家花市智障攻至少有洗面奶和28,可你甚至連數據流都堆不出八塊腹肌,做個受都得委屈攻】
【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種大腦智障小腦發育不良的話?】
系統:“……”
QAQ!!
汪的一聲哭出來。
——狗上司那30的喇叭怎麼吐得出那麼冰冷的話來?!
人家都是團寵憑什麼它就是團欺?!
這邊。
帶着風封去量身的綉娘頻頻回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紅了一路低着頭沒講話。
風封可太懂了,他這一身亂七八糟,活像是剛剛被糟蹋過的樣子,是個沒瞎的都得想歪。
風封透過系統解析器能清晰地聽見小姑娘心裏的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啊貴圈果、然、好、亂!
父子同爭一妻我可以!!這男人真TM好絕嗚嗚嗚!這臉看這腰看這腿……嘶哈嘶哈讓我死!殺了我給他們助興啊啊啊!!
看看那脖子上的齒印,那絕對是在馬上要咳咳的時候咬的!看看那臉上的指痕,捂嘴幹啥啊?有什麼是大家不能聽的?!
風封光看綉娘那飛上天的嘴角就知道這妞腦子裏至少八百字小皇蚊。
所以他沒出聲打擾,只默默讓系統抄錄下來念給他聽。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系統:“……”
風封,你TM真好絕一男的。
石管易被拖到佛堂施刑,十指還沒折斷一半,就先干翻了十來個按着他的侍衛,連佛像都掀翻砸得粉碎。
石老婦人看着那一地碎佛像,差點當場撅過去,連叫了幾聲“作孽啊”,被石管易直接一腳踹出了門。
這事報到石沉君那裏的時候,男人只冷冷笑了一聲:“愛鬧就讓他鬧,給我把他扣死在佛堂里,傷多少人都不準讓他出來。”
在不損害利益的情況下,石沉君當然能把石管易當親兒子培養,可石管易一旦越界,他對石老將軍來說就什麼都不是。
石管卿也是一樣。
——石沉君回絕了他幾次取消婚禮的請求,之後不耐煩直接讓人把他捆了,按在府門前扇了六十個耳光,之後直接撂房間裏關着了。
好好一個石府,現在為了個男人鬧成這樣,石老將軍更是為了這個男媳婦從上面老母打到了下面兒子,嚇得侍衛下人現在連看都不敢看風封一眼。
現在全京城都知道,大將軍石管易要和一個男人成親了。
民間各種話本繪本一夜之間參差不齊,各種謠言更是瘋傳,什麼說風封是妲己轉世,是山精邪怪,或者是女扮男裝勾引大將軍的心機民女,反正什麼話都有。
但是朝廷諸臣想得就沒那麼簡單了。
楔北王入京,最近人心惶惶,很多人猜測小皇帝這個皇位恐怕坐不住了。
石管易如果有篡位的打算,那麼他和晏逢於聯手也很正常,搞個所謂的婚宴混淆視聽也不是沒有可能。
於是一部分牆頭草官員收到請帖,當即就回貼大讚石管易和風封天作之合,而反對大將軍這派的人也紛紛寫信大罵石管易不孝,娶男人斷子絕孫什麼的。
這批信送到老將軍手裏,石沉君看了沒兩封就冷了臉,在書房大發雷霆,轉頭又讓侍衛按着石管易一頓抽。
“白胥人呢?”
沒有忘記風封所說的,他和白胥也有姦情,石沉君現在草木皆兵,見國師不見蹤影,臉色霎時沉了下去。
沒等下人支支吾吾說出個大概,石沉君已經猛然起身走向給風封量身做婚服的外院。
很巧。
國師確實是在風封這裏。
風封看着湊過來要給他量腰的裁縫,輕佻地一揚眉,用手指勾了勾男人肩上的軟尺,舔舔嘴唇:“白大人,好會玩兒啊。”
“你要給我量身,量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