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也是你以後的囚籠
快到停車場的時候,顧十安突然面色驟白,皺着眉捂着胃部,蜷縮在了車邊,額間大汗淋漓。
「總裁!你怎麼了!」肖恆一下慌了,他一邊扶着顧十安,一邊打急救電話。
他在顧十安的西裝兜里找到了他的葯,打開一看,臉色一黑,「總裁,你今天下午怎麼沒吃藥?」
真是瘋了!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因為顧十安已經暈了過去。
墨笙染坐在車裏,看着顧十安辦公室的燈滅了,過了一會也沒看到顧十安的車出來,倒是看見救護車駛進了停車場。
她臉色一變,拍了拍昏昏欲睡的凌楓,「去停車場!」
凌楓這才提了提精神,快速發動車子。
顧十安昏迷,被抬上救護車,又被送到醫院,打點滴,做檢查,吃藥。
墨笙染就站在角落裏,看着醫院來來往往人,雙目猩紅。
「老大,我……我去幫忙。」凌楓見肖恆跑前跑后,實在顧不過來,便說了一句。
墨笙染點頭,「去吧。」
肖恆似乎並不意外凌楓會出現,但情況緊急,也只好把手頭的事分一些給凌楓。
等到顧十安被安排住進了病房,生命體征也平穩下來,凌楓扶着墨笙染走到病房門口。
「墨小姐,總裁現在或許不想見你。」肖恆神色很淡,目光疏離。
都是墨笙染害顧十安變成現在這樣的。
都怪她。
「嗯,我就看看他,我不進去……」墨笙染抿了抿唇角,低聲說道,語氣有一抹察覺不到的哀求。
肖恆只是冷哼了一聲,就推門進去了。
墨笙染就透過病房的小窗口,小心翼翼地看着裏面躺着的人。
他瘦了好多,輪廓也更加凌厲。
聽說他這三年聲名鵲起,冷漠囂張的樣子讓所有人忌憚。
顧十安,你變了好多。
我也變了,變得更加自卑,更加怯懦,更加小心翼翼。
我不敢見你,卻又無時無刻想着見你。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黎明的曙光透過窗戶照在了床上人的臉上,給他渡上了一層金光。
如同神祇一般神聖不可侵犯。
肖恆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到墨笙染還在門口站着,他眼神微變,洗漱完之後打開了門。
「我去買早飯,勞煩二位幫我照看總裁。」肖恆冷硬的語氣帶着聽不出的彆扭。
墨笙染點了點頭。
她手放在門把手上,然後又把手放了回去。
她現在,連推開這扇門的勇氣都沒有。
過了一會,顧十安的睫毛微微顫動,隨即慢慢醒了過來。jj.br>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覺得澀的厲害。
慢慢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夠床頭柜上放的水。
吧嗒!
他的手突然脫力,水杯掉落,碎在了地上。
顧十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然後彎下腰,去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突然,一雙手出現在他眼前。
墨笙染彎下腰,將水杯碎片全部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又去重新倒了一杯水放進顧十安手裏。
「墨小姐是來看顧某的笑話的嗎?」顧十安的眼睛裏一片冷意,嘴角噙着諷刺的笑。
他的語氣冷極了,讓墨笙染瞬間僵硬在原地。
「怎麼?墨小姐難道忘了你說過的話,要我再幫你回憶一下么?」顧十安的語氣極盡嘲諷。
墨笙染的嗓子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十安喝了一口水,將水杯放在了床頭柜上,一雙冷極了的眼眸盯着墨笙染,似乎是要將她盯穿。
「不用了。」墨笙染拼盡全力才說出三個字,然後她就轉身想要離開。
顧十安伸出長臂,將墨笙染拉到自己身邊,圈入懷中。
門口的凌楓有眼色地關上了門。
墨笙染神色慌亂,想要逃離他的懷抱。
顧十安伸出手,指尖挑起墨笙染的下巴,聲音低沉又悅耳,語氣又輕佻至極,「真的不用嗎?」
若是之前的墨笙染,她尚有力氣可以脫離男人的懷抱,可是如今,她已然成為一個廢人。
面對顧十安,她束手無策。
但骨子裏居然無比貪戀這樣的懷抱。
見她不反抗了,顧十安突然笑出了聲,低沉的聲音在墨笙染耳邊響起,「墨小姐這又是哪一出,欲擒故縱,還是欲拒還迎?」
「都不是。」墨笙染咬着牙說道。
手臂被他鉗制着,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
好痛。
驀地,顧十安放開了她,墨笙染卻沒有了力氣從床上爬起來。
她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更沒有辦法使喚雙腿。
「還說都不是,我都放開你了,還不離開,是等着被我抱起來嗎?」顧十安語氣愈發嘲諷調笑。
墨笙染咬咬牙,皺着眉頭從床上費力地爬了起來,她勉強站直身子,對着顧十安微微頷首,「打擾了。」
說完話,她就要轉身離開。
可雙腳實在不聽使喚,她直接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下一秒,顧十安立馬從床上下來,將女孩抱了起來。
凌楓時刻注意着裏面的動靜,聽到聲音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墨笙染在床上躺着,他神色一變。
「她怎麼了?」顧十安目光注視着墨笙染,問凌楓。
凌楓抿了抿唇,說道:「老大昨晚在門口站了一夜,應該是太累了。」
正好肖恆買完早餐回來了,看到墨笙染躺在病床上,而原本的病人顧十安在旁邊站着,目露驚訝。
他就買個早餐,怎麼就位置互換了。
「準備一下,出院。」顧十安扔下一句話就去了浴室。
最後,墨笙染被顧十安帶回了城坻。
墨笙染醒來的時候,床邊坐着顧十安,她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的人比夢境中更加真實,她抬了抬手,捏住了顧十安的衣角。
「醒了?」顧十安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
墨笙染點頭,「嗯。」
她環顧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環境,「這裏是哪裏?」
「城坻,我的家。」顧十安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不容置喙,「也是你以後的囚籠。」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離開了。
墨笙染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扯出絲絲苦笑。
又被囚禁了啊。
她這十幾年,好像從未自由過。
她坐起來,將身上的風衣外套脫下,垂眸看向自己的胳膊。
白色襯衣已經和胳膊粘在了一起,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