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不出孩子
蘇姌無語。
古代封建教條下的女人就是這樣死心眼,即便都是這樣的情況了,還要一門心思替自己丈夫樹立形象。
“他心裏有沒有我們我不知曉,我只知道,我們窮的上頓不接下頓時爹他吃香喝辣;我們衣不蔽體時他高床軟被;您在月下為他縫製一身身衣衫時,他另娶了別的女子。”
方氏頓時臉色白如一張紙,身子都有些發顫。
可蘇姌不想她心裏仍然抱有一絲幻想,繼續說道:“娘您看看,給咱們吃的這些飯菜,再瞧瞧這個客房,爹他毫無愧疚過了這些年,可曾給咱們捎過隻言片語,或是一文錢?”
方氏搖搖欲墜,眼神木木道:“或……或是你爹他失憶了呢?”
見她這樣不死心,蘇姌也不再說什麼了,嘆口氣無力道:“失沒失憶,您見着他就知道了。”
蘇元沒失憶。
見着他時只一眼方氏就確定了。
這個男人是真的拋棄他們了,四年前就已經拋棄他們了。
“蘇元,我與你做了將近夫妻,只有共苦沒有同甘,你不記着我或是厭棄了我,我無有怨言,可你怎能棄了自己的子女?”
方氏說話的語氣平靜極了,只是看着身前這個負手而立,一如前初嫁他時、只略添了幾分成熟韻味模樣的男子。
一身華服男子面容斯文俊秀,看着似乎只二十齣頭的模樣,同方氏真是天壤之別。
方氏因操勞家務十分顯老,兩人真不像夫妻,
蘇元毫不掩飾自己對方氏的嫌棄,背着手遠遠如同看乞丐一般看着方氏同蘇姌:
“我早已改名,現叫蘇慕安。方氏你應當明白,我從未想娶你,那時不過迫於母親威逼;我現在已經找到真心所愛,本欲給你一紙休書,可夫人念你為我生兒育女,不願讓你下堂。”
頓了頓,蘇元以為施捨的語氣道:“我可以讓你跟着我,做妻是不可能的,我且看夫人的面子上讓你做個妾室。”
蘇姌都驚了。
這是何等不要臉的人才能這樣理直氣壯的說出如此臉皮厚壯的話來?
兩世記憶在身,蘇姌直接拍桌而起,強忍着才沒指着蘇元的鼻子吐他一臉口水。
“你停妻另娶不說,還想要我娘做妾?”
“放肆!”蘇元呵斥,道貌岸然道:“長輩說話可有你插嘴的份兒?”
說著又轉向方氏:“你我根本就不是同類人,且看看你自己吧,做妾已經是天恩了,你便是進府做丫頭也是配不上的。你好好想想吧,哼。”
蘇元說的又急又快,話音落地就拂袖離開,還吩咐人:“看好了她們,不許她們出門。”
蘇姌根本來不及反駁蘇元就沒人影兒了,她想衝出去也被堵了回來,氣的不行:“我弟弟呢?你把我弟弟怎樣了!!”
方氏已是一臉土色坐到椅子上,母女兩人被關在屋子裏頭。
蘇元出了這方小院兒,一改強硬姿態,滿目柔情愧疚去了自己夫人的屋子。
安氏早被自己父母開導過了,做出個委屈隱忍的模樣垂淚道:“我不知道竟佔了別人的位置,想想讓姐姐做妾實在不落忍,相公且與我和離了吧。”
正靠着自己妻族勢力呢,蘇元怎可能答應呢,苦口婆心的拉着妻子安氏表白一番,只差沒跪在地上賭咒發誓了。
“我心裏是只有你的,那是實在被先母逼迫,自見了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情愛,你讓我與你和離乾脆將我的命也拿去!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我怎會容她?”
見安氏仍是默默流淚,蘇元急了,眼珠子一轉道:“不若,只留下兒子,讓方氏母女離去,我給她一紙休書便是。”
“這能成嗎?”安氏眼眶紅紅,眼底卻有些得逞的光。
宋元見她鬆口,也是鬆了一口氣,攬住她道:“放心,我與她說。”
夫妻兩人自是一番籌謀。
要說宋元喜歡安氏是有的,可娶她更大的緣故便是她有個好爹。
安氏一門也算新貴,其父從龍有功是朝中重臣、皇帝心腹,可惜子嗣艱難,多年來妾室不少,可也只得一女便是安氏。
這樣一個千嬌萬寵的女兒自然是找好親事的,可惜被寵壞的安氏嫁了沒多久便差點被休回家,蓋因安氏無法生育卻不準丈夫碰別的女人,因為吃醋打死了懷孕的通房。
因為安氏父親的周旋,安氏只是和離回家,三年前榜下捉婿選了寒門傳臚宋元。
蘇元也是個狡詐無情的,暗中查探一番就入贅進了安府,還將名字改成了宋慕安。
他早便打算等自己站穩了腳跟就慢慢將兒子接來的,誰知道方氏就找來了。
安氏的父親也是這個意思,兒子留下,母女趕走。
翁婿兩人意見一致,這事就好辦。
翌日,蘇姌從便宜爹嘴裏聽到這個要求,第一個跳起來反對。
“趁早歇了這個心思,我們去哪弟弟就在哪,現如今擺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休了自己隨我們走,要麼就同我娘和離,我們自己走。”
沒等蘇元橫眉豎眼的說話,蘇姌接著說道:“停妻另娶是大罪,為了自己的仕途,爹你最好三思,便是你將我們母女殺了,我外祖一家也會尋來。”
蘇元簡直目瞪口呆。
他印象里,自己這個女兒是窩囊又寡言的,什麼時候口舌這麼好了?
還威脅他這個老子?!
蘇元氣來個仰倒,門外卻忽然走進個一身棗紅錦袍的中年蓄鬍的男人。
那男人眉目凌厲有神,走動間帶風,背着手的模樣一看就是上位者的氣息。
“小姑娘,說話還是要給自己留幾分退路的好,你便是出去胡說,可你以為會有人聽嗎?”
淡淡瞥一眼蘇姌,他將目光轉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方氏,許久才道:
“終究是他對不住你,只是他現在已是我們安家女婿,這斷不會改的,你若退,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也不怕告訴你,我女兒是生不出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