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染染,好久不見
陽春三月,百花齊放,入眼皆是一片春意盎然,平城也不例外,
平城處於燕赤的腹部之地,如今大鄧的玄幽軍正虎視眈眈的盯着平城,城主卻在城中大辦宴席,紅妝遍佈平城的家家戶戶,都在慶賀城主唯一的兒子娶親,
燕赤王能容忍城主如此舉動,只因這新娘是太初山莊莊主的獨女,若有了太初山莊相助,即便玄幽軍圍困燕赤,燕京周圍的幾個城,都不會斷糧少水,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和大鄧耗下去,
所以,今日燕赤王都親自駕臨平城,足以看出這樁婚事對燕赤有多重要。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平城,兩邊街道站滿了百姓,嘴裏都在有氣無力的念叨着,“歡迎少夫人入城,歡迎少夫人入城,”
臉上也絲毫沒有一絲高興的神色,聽他們的語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為他人送喪呢,
馬車上的人,自從進入平城之後,雙手就緊緊的握住,頭上的蓋頭,遮住了她的神情,
街邊的人,在看着花轎消失在眼前之後,就各自離去了,臉上反而還有一種解脫,..
甚至人群中,還傳來了幾聲,嘀咕,“這大鄧的軍隊什麼時候才能攻破平城啊,”
“你不要命了,這話都敢說。”
嘈雜聲,終究是被這吹鑼打鼓的聲音給掩蓋了去,
進入平城沒有多久,就到了城主府,身着紅色喜服的新郎官,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門口,
看見花轎的那一刻,立即迎了上來,
花轎上的新娘子,在喜婆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了下來,
喜婆立即塞了一根紅色綢布在二人的手裏,
男人喜笑顏開,湊近了新娘一點,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等了你許久,大王早就已經到了,如今正在裏頭坐着呢,你可真有面子,從那晚分別之後,我也一直很想你。”
女人輕笑了一聲,就沒有任何的表示了,
男人臉色瞬間有些不好了,但礙於那麼多人在場,也只好作罷,
兩人徒步走到喜堂,燕赤王一人坐在上座,城主在他的左下方落座,
城主看到二人走了進來,臉上都是笑意,彷彿他心裏頭的算盤,如今已經實現了一樣,
喜婆攙扶着新娘子走到正中央,然後笑臉盈盈的對着眾人道,“抱歉,讓大王和各位久等了,如今時辰已到,就讓二位新人行禮吧,”
城主點了點頭,看向上方的燕赤王,“大王意下如何,”
“趕緊讓二位新人行禮吧,新婚小夫妻,可別耽擱人家的時間,”
燕赤王這話說的極為曖昧,在場的人都輕笑出聲,
喜婆陪着笑,“好,那就行禮吧,”
“一拜大王,”
是啊,燕赤王坐在上方,他自認為可比天地,這第一拜,自然要拜他,
喜婆話音剛落,剛剛還在她面前的新娘子,如今已經到了燕赤王的身側,手中的匕首正頂着他的脖子,她剛剛就是在辨別燕赤王的位置,
眾人這才看清楚女人的臉,一雙桃花眼攝人心魄,而她的臉,美的不敢讓人直視,
頭上的鳳冠已經被她扔在了腳下,幾根簪子,將她的頭髮挽起了一半,這人根本就不是太初山莊的小姐,
新郎官臉上滿是驚恐,“你是誰,”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根簪子直接刺穿他的脖子,他徑直往地上倒去,
城主還想說話,喜婆直接讓他的頭轉了一個圈,
在場的人,瞬間沒人敢說話了,
燕赤王也有些害怕,他強裝鎮定,“你若現在放了我,本王還能留你性命,”
女人冷笑一聲,“我知道你身邊有高手,你最好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受到驚嚇,手一抖,那……,”
燕赤王默不作聲了,這個女子能夠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挾持住了她,可見她的身手有多厲害。
“你到底是誰,你想要什麼,你放開我,我都能給你。”
燕赤王語氣有些顫抖,這種壓迫感,讓他十分不舒服。
女人輕笑,“怎麼,你這是將自己做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燕赤王看着女人的臉,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戰戰兢兢的道,“你是蘇毅的女兒?”
“看樣子還沒有忘乾淨啊,我就是蘇染,當年,你殺我父兄,辱我母,欺壓百姓,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蘇染看向燕赤王的眼神,是無窮的恨意,
“對不起,本王給你賠罪,本王回去寫罪己詔,將燕赤所有城池,全都送給大鄧,你饒我一命,”
誰能想到,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晚了,”
蘇染說完,手裏的匕首直接劃過燕赤王的脖子,燕赤王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
周圍的士兵影衛立即圍攻上來,想要殺了蘇染,
剛剛跟在蘇染身旁侍女叫了一句,“門主,”隨後給她丟了一把劍,
喜婆跑出喜堂,向空中發了一個信號,早就潛伏在平城外的軍隊,立即吹響了號角,全都向平城殺了過來,
而在城門口,衝出了幾人,他們速度十分迅速,將守門的守衛全都殺了,然後將平城的大門打開了,
在軍隊的最後,一個身着白色的男人騎在馬上,眼神里都是說不盡的意味,他劍眉如峰,氣宇軒昂,他的那一張臉,美的毫無瑕疵。
蘇染接過,劍一出鞘,一個橫劈,她面前的人直接倒了一片,送親隊的人,直接關上了府門,在外面清理燕赤王帶來的守衛,
在院子裏的侍女和喜婆,都在儘力清理着燕赤的這些達官顯貴,
燕赤王已死,他的影衛再無顧忌,都想要殺了蘇染給他們的主子報仇,
蘇染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掌中運着內力,將劍往地上一插,周圍的人都被她的內力震飛了出去,她提劍繞了一圈,回到原地的時候,這群影衛已經全都倒下了,
她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在這個院中的人,今日都是活不了的了,而燕赤,也必須要亡。
終於已經沒有活人的氣息了,蘇染大步踏出了喜堂,手裏的劍還在滴血,她的語氣沒有一點溫度,
“梓然,你去將尹雙雙放了,帶着他們,先去大都等我,”
“門主,那你呢,”侍女在一旁有些不解,
蘇染抬頭看了看天空,她勾了勾唇,“我去見一位故人,”
說罷,直接用輕功掠上了屋頂,到了城門口,蘇染搶了一匹戰馬,就直接向城外跑去,
“故人?什麼故人啊,”
梓然還在原地碎碎念,喜婆敲了敲她的頭,“好了,門主做事自有她的道理,你就別瞎操心了,”
剛剛還是女聲,可如今,這話說出口,竟然已經完全變成了男聲,他將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扯,這儼然就是一個男子嘛,
白衣男人原本冷漠的雙眼,在看到奔向他的那一抹紅色,逐漸變得柔和起來,直到蘇染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他才輕輕的開口,
“染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