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命都保不住了，錢再多有何用？
馬家連折了兩個下人，可是不論衙門怎麼審問，都沒有牽扯到馬家父子，這事在魯州百姓中引起不小的反響。
有的人說馬家做事手段太過高明，連官府都抓不着把柄，有的人說馬家可能確實是無辜的，要不然這麼幾個月下來，為何馬家幾經周折，卻一點也沒事？
對於這個結果，不但吃瓜群眾分成了兩派，就連衙門的人都有意見分歧。
衙門捕快們連查了幾個月沒找到人，被新來的捕快找回孩子出了風頭，每次一想到這個結果，這些捕快就憋屈至極。
趙三與童大鎚加入府衙當捕快，為了不引起馬家猜疑，羅玉珩對孫捕頭含糊提了一嘴，說他們是上面派來歷練的，讓孫捕頭對兩人多加看顧。
孫捕頭有了羅玉珩的話，對趙三和童大鎚自然會給幾分薄面。
趙三經常私下找羅玉珩，孫捕頭有手下看不清形勢，覺得兩個新人自視甚高，不給孫捕頭面子，在日常難免會給兩人使絆子。
現在劉佑找到了，趙三更加確認丁氏失蹤案與馬家有關，想讓衙門的人繼續配合盯着馬家人。好幾個捕快心裏老大不爽，覺得趙三有嘩眾取寵之嫌。
有人用老百姓的話堵趙三的嘴，說劉家雖然可憐，但馬家或許是真的無辜，既然查了這麼久都沒有證據，就不要把太多精力耗在這事上了。
就連孫捕頭都有些猜疑，覺得知府衙門死盯着馬家，是否有失偏頗了？
趙三讓捕快們配合找人，不過是圖個名正言順罷了，既然這些人不願意配合，反正他和童大鎚有身份掩護，索性撇開了魯州捕快，安排自己人查找證據。
羅玉珩看到手下人扯後腿，知道再不給孫捕頭交底，最終證實馬家無罪也就罷了，一旦馬家真的犯了大罪，他自己丟臉不說，魯州衙門一定會被大清洗。
羅玉珩把孫捕頭到書房，將趙三和童大鎚的底細告訴了孫捕頭，孫捕頭差點嚇尿了。
孫捕頭專程找了趙三，給他賠禮道歉，趙三看着孫捕頭擺了擺手，
“劉家和馬家這事確實比較難辦，劉家父子的死因暫且不說了，丁氏當初出事之前，可是有打更老頭看着她和鄭婆子接近馬家府邸。
馬家上下一致否認，說沒有看到丁氏其人，要麼是他們確實沒看到，要麼是有人看到了，卻因為與馬家利益一致，所以才與馬家統一了口徑。”
孫捕頭一臉疑惑撓了撓頭，“與馬家利益一致？馬家除了給他們錢，還能給什麼？
據我所知，劉家為了查找真相，對馬家從護衛到出海的鏢師，花了不少銀錢進行收買，想讓那些人說句大實話。
都說財帛懂人心，劉家給的銀錢確實很豐厚，可是馬家一個反口的人都沒有。
當晚出事時是半夜，馬家主子應該都睡了，守着宅子的不就是馬家護衛？如果丁氏被人殺了，總不至於所有護衛一起動手，一人一刀砍了她吧？”
趙三神秘地一笑，“你說得沒錯，既然馬家護衛不為財帛所動，說明他們都被馬家拿捏住了。
能拿捏住他們的是什麼呢？難道就像你說的，他們為了形成攻守同盟，對丁氏一個內宅夫人一人一刀？
鄭婆子殺人放火當晚，守在馬府的護衛都有哪些人，你還記得吧？”
孫捕頭立刻點頭，“這事我自然記得，當晚值夜的有六人，三個是府里的老人，另外三人是跟着馬府跑海外的鏢師，受到馬守財的看重留下來當了護衛。”
趙三聽了循循善誘問道:“這六人有何共同點，你再想一想？”
孫捕頭眉頭直打結，“當晚這六人中，有一個是元管家的兒子元明，其它兩個護衛深得到馬守財看重，馬守財每次出遠門，帶的護衛必定少不了這兩人。
另外那三個鏢師轉成的護衛，也得到馬守財看重。”
孫捕頭突然一拍腦袋，“我知道了，這六個人都跟着馬守財去過海外，他們都是跟着馬家父子經歷了生死大劫的。”
趙三點了點頭，他對孫捕頭微微一笑，
“咱們現在再來倒推，當晚出事時，馬家六個護衛值夜，鄭婆子一個老太太，她一個人大殺四方，又是拿刀砍人，又是在馬家成功放火。
孫捕頭你想一想，經歷了海上生死大劫的六個人，會對付不了一個婆子嗎？”
孫捕頭立刻搖頭，“確實不能，這也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地方，可是這些人哪怕受了大刑，也咬死了說沒看到丁氏。”.ζa
趙三冷冷一笑，“現在問題來了，如果丁氏當晚出事了，馬守財有何底氣讓他們上下一心呢？
如果不是被金銀收買，能讓他們對馬守財俯首帖耳的，也唯有人命案了。
巧合的是，這些人都跟着馬家父子出過海，都跟着馬家父子撿了一條命。劉家父子他們命不好，一個人也沒有回得來。”
被趙三帶着這樣一番倒推，孫捕頭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如此說來，劉家那條船上的人，真有可能是被他們給殺了？
這些人手上都沾了人命案，自然會對馬家父子惟命是從，就算當晚有人把丁氏殺了，他們也會守口如瓶。
真要這樣的話，不止是馬家出海的護衛，跟着馬家出海的鏢師，他們全都是殺人兇手。
我終於明白了，為何劉家拿了銀錢去收買護衛和鏢師，沒有一個人幫着劉家說好話，原來是這樣。”
趙三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如果那些人說了實話，連命都保不住了，錢再多有何用？
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這一點，這些日子，我安排人去暗中排查那些鏢師，發現有兩個人狀態不太好，據說是當時在海上受了驚嚇。
我讓人守了他們幾夜，發現兩人都有做惡夢的經歷，醒來后變得心神不寧，會悄悄跑到牆腳燒些紙錢祭拜一番，才心安理得睡一覺。
對了，那兩個鏢師，是鏢局裏面年紀最小的。”
孫捕頭聽了這事，他立刻激動起來，
“他們是做賊心虛，做了惡事又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所以才會做惡夢。
咱們以那兩個鏢師為突破口，一定可以讓馬家父子現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