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陵水縣靈異滅門案(二十三)一更
大龍站在院門口急道:“你跟他廢啥話,咱們進屋,你看他下車不?大冷天的,你是真不嫌冷啊!”
袁方倒是聽勸,轉身跟着大龍進了院子,周望已經站在院中朝院外看了。
“不用看,他家院子和房子明顯比白家高出一塊兒,院門卻跟白家一樣,我白天也來過,沒注意,現在想到了,也就看到了,你說人這個物種是不是挺奇怪?究竟是腦袋指揮身體,還是身體各個器官指揮大腦?”袁方縮着脖子問。
周望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大爺推開房門一臉驚愕的迎了出來,一出來就顫抖着聲音問:“小亮……咋了?抓起來了?”
袁方哎呀了一聲,跟周望說:“他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咱們應該這麼干呀!”
正說著,許亮垂着腦袋進了院子。
許大爺長舒一口氣。
周望說:“進屋看看方便不?”
許大爺見許亮沒事,頓時精:“方便,方便!中午就在我家吃吧,我讓你嬸子殺只雞……”
“吃人家的嘴短,我們可不敢!”袁方拍了拍許大爺的肩膀,跟着周望,進了屋。
周望也不客氣,見了許大爺的老伴,也只是點點頭,就徑直走到裏屋炕邊,開始往外看,然後脫鞋上炕,站在炕上往外看。
許大爺和許亮還有大龍站在炕下看着周望,袁方和陸明坐在炕邊上,許大娘沒有跟着進來,待在廚房。
袁方看着神色都很緊張的爺倆兒,笑道:“這點出息,這就緊張了?那晚上的時候,外面有個風吹草動的,你們倆還能睡着不?”
許大爺趕忙解釋道:“這不是不願意跟桉子沾邊嘛。”
“你咋知道他上炕朝外看是因為桉子?不是好奇你家的風水?”袁方的眼裏滿是促狹。
許大爺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周望看完直接坐到炕邊穿鞋,一邊穿一邊很嚴肅的問:“白家哪天出事的,你們知道!”
“誒,這話可不能亂說!”許大爺急得直擺手。
周望穿好鞋,看向許大爺說:
“有些事不是你否認就行的,你們好好說,我們能體諒的地方一定體諒,如果認準了警方拿你們沒辦法……你可以問問你兒子,他覺得他不說我們就沒辦法的事,用了多長時間我們就把結果擺在他面前了?”
大龍得意的哼了一聲說:
“這叫啥呢?術業有專攻!你們種地行,我們跟你們肯定比不了,連最基本的農耕知識我可能都不具備,但是,反過來,你跟我比偵查?只要你讓警方產生了懷疑,你看看我們能不能把你腦子裏想的都查出來!”
許大爺下意識的回退了一步,許亮深吸一口氣說:“你們不用嚇唬我爸,能查到我們違法了你們就抓我們,查不到……我們也沒啥好說的!”
袁方站起身,朝許亮豎起大拇指說:
“硬氣!但是你一定要堅持到底!內啥,明天上午,你們爺倆兒一起去趟縣局,今天的事兒都排滿了,明天咱們再好好嘮,也給你們時間,爺倆兒好好溝通,當然也給我們時間,好好查查你在省城的所作所為,跟桉子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才應該好好查查,你那些女客戶,是吧,該問詢的我們都要問詢一下。”
許亮的臉的憋紫了,周望卻一揮手說:
“走吧,咱們去河邊,你們爺倆兒明天上午九點到縣局,配合警方是你們的義務,尤其是現在,太多問題指向你們爺倆兒了,跟許大娘說好,幾點回,能不能回都不一定,這一下午,我們指不定查到啥呢。”
大龍補充道:“現在你們說,叫主動交代,等我們查到了你們再說……是吧?好好想想。”
陸明站在一旁連連嘆氣。
幾個人沒耽誤,直接走出了屋子。
許亮還以為他們在欲擒故縱,沒想到走的這麼利索,他反而更忐忑了。
……
陸明開車帶着周望三個人到了村外的河邊,陸明停好車說:“天兒要不冷,咱們熘達着就來了,但現在這天氣,下車也別多站,說實話也沒啥好看的。”
袁方說:“我就不下去了,我已經來看了兩趟了,就差進山了,你們看完咱們一塊兒再分析分析。”
陸明要下車,被周望攔住了,陸明來的次數更多。
周望和大龍都看過現場照片,只需要河邊站站,就能基本復原發現孩子屍體時河面上的樣子。
太陽正當空,可這個地方的冷,根本不需要風來傳送,只站在那,自然而然的就凍透了,陽光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是要是沒有陽光,只怕是連站一站都不能。
周望和大龍縮着脖子,腳下不停的跳動着,硬是在外面待了有五分鐘,這才跑回車裏。
一上車大龍就問周望:“你還發燒嗎?”
別說袁方和陸明,就是周望都被大龍問愣住了。
大龍趕緊解釋道:“咱們出來的頭一天,你不是一直燒着,我是怕你又燒起來。”
周望搓了搓臉,很認真的說:“謝謝你啊,你沒等過了年再問。”
陸明馬上說:“那你可得注意,別反覆了。”
周望擺了擺手,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袁方說:“你是不是覺得孩子的屍體雖然在這兒被發現的,但桉發地不是這裏?”
袁方一挑眉,笑道:
“我總算是知道為啥把咱倆放一起了,這多輕鬆!我一句‘就差進山了’,你就能想到我咋想,省多少事!我跟你說,這條河最深的地方可不淺,沒人真的量過,但有人下去過,說是有五六米深,你看這條河這個地方的寬度是最寬的,往上遊走,越走越窄,而且坡度很明顯,我是咋想的呢,年初二月份的時候,這條河表面大概能有三四十厘米厚的冰,反正我們寧化肯定有這麼厚,我覺得這裏比寧化還要冷幾度,如果兇手把孩子帶到上游某個地方行兇,河底下還是流動的水,孩子的屍體很有可能順着水流到這裏來。”
周望點頭,認真聽着。